“今后绝不允许再出现这类事情。 松坡，我看让朝彦给你安排一队卫兵，经费以后直接由军政执法处这边负责，你看如何？”袁世凯对雷震chūn没好脸sè，不过看向蔡锷却是一脸和颜悦sè。

从袁世凯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异样。即使身为袁世凯未来的对手，蔡锷也不由对袁世凯有几分配服，自袁世凯死后，无论是段祺瑞，还是冯国璋等人都无法收拾乱局还是有原因的，归根到底，冯段都没有袁世凯的手腕。

本来一桩坏事，袁世凯竟然找机会给蔡锷派卫兵，那不是把蔡锷的行踪给盯得死死的，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

“多谢大总统的好意，卑职闲散惯了，不习惯有人吊在屁股后面，而且我一个无权无职的闲人，整天带着一大票卫兵，岂不是凭白消耗国家有限的资源。大总统还是将卫兵派给合适的人吧。”蔡锷摇头，不管袁世凯如何说，只是婉拒。

“好好，既然松坡你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罢。”袁世凯洒脱的哈哈一笑。

“这是大总统的二十万元，卑职有辱使命，还请大总统莫怪。”梁启超拒不接受收买，之前的那二十万元蔡锷自然是要还给袁世凯。

“算了，松坡你那宅子沾了些血腥气，请人重新再修整一翻，这二十万就当是我给你修整宅子的。”袁世凯大方地道。

“如此便多谢大总统的慷慨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之前的蔡锷虽然当过云南督军，可并没有因为职务之便给自己捞些好处，以致于此时的蔡锷除了些薪俸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收入。二十万元可是笔不折不扣的巨款。

见蔡锷竟然没有一点推推便接受了这二十万元，袁世凯不由有些错颚，这可不像以前蔡锷的行事风格。“一点身外之物，多谢什么。”

袁世凯不知蔡锷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不过一个人只要贪权，或者是贪钱，袁世凯都有信心驾驭。北洋军南征北战，虽然战功赫赫，替袁世凯打下了整个民国，但不能避免的，以前老一套的带兵方法有些过时了，北洋体制内派系已成，袁世凯有心起用大批有学识的年轻将领，比如蒋方震，蔡锷，用来取代段祺瑞，冯国璋等人在军队内部的位置。虽然遭到了段祺瑞等人的强烈抵制，不过袁世凯只是放缓了脚步，并没有完全放弃。袁世凯起初将蔡锷调进京，也并非完全是想调虎离山。

“松坡啊，如今外界关乎国体一事，吵得沸沸扬扬，我听多了也感到头疼，不知松坡是何想法？”袁世凯问道。

“大总统，前些rì卑职与二公子，雷处长等人聚过一次，曾在酒桌上言，共和或者帝制不过是形式而已，只要能富国强兵的国体便是好国体。大总统现在手握雄兵，所忌惮的不过是舆论上面的争议，只要能做到两步，所有的争议都将偃旗息鼓。”蔡锷道。

“哪两步？”袁世凯问道。

“近者保持市面安定，救济灾民，使民众有衣可穿，有食裹腹。鼓励开矿办厂，减轻税赋，使商者有利可图。便可争得大部分人认同。远者裁撤地方军队，构建完全隶属于zhōng yāng国防军，逐步收复自清末以来，外溢于外虏之权益，用事实证明哪种国体更合适，外界的舆论将不攻自破。”蔡锷道。

“道理很简单，不过知易行难啊。”袁世凯叹了口气，“松坡所言字字珠玑，不过真要办到，非穷十年之功不可。尤其是军队建设，还要靠松坡这样的年轻将才rì后来挑大梁。”

没有和袁世凯唱对台戏，一席话相谈甚欢。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蔡锷才告退。

蔡锷离开总统府，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两个身着军装，五六十上下的老者向门口快步走来。为首那人面容刚毅，因为生气鼻子有些抖动，正是因脾气硬而经常被气歪鼻子的北洋之虎段祺瑞，而他旁边的则是冯国璋。

“岂有此理，大少爷的架子比老头子的还要大，我们做了上一辈子的狗，还要做下一辈子的狗。”段祺瑞火气十足。

冯国璋的脾气没有段祺瑞暴躁，不过此时额头上青筋也有些突起，“老头子见了我们还客客气气的，他现在还没当上太子就这般了，以后哪里还会有我们的rì子好过。”

“刚才也怨你，没事刚才跪什么？”发了通火，段祺瑞忍不住将火发到了冯国璋身上。

“看什么看？”

“总长，我可没怎么招惹你。”虽然段祺瑞是陆军总长，不过蔡锷以前也是一省大员，现在就算没什么实权也好歹是个陆军上将，也未曾受过段祺瑞的提拔，并不需要对段祺瑞太过畏惧。

“算了，算了。蔡松坡也是个倒霉的人，何苦去触他的霉头？”冯国璋拉了一把段祺瑞。

看着段祺瑞离去的背景，蔡锷想起了前世在历史书上看到的一个桥段，说是袁世凯称帝前，旧rì小站练兵时的将领都恢复了对袁世凯的跪拜礼。段祺瑞百般不情愿，跟着冯国璋对袁世凯行了跪拜礼。袁世凯尚且对冯段两人十分礼敬，不过袁世凯的大儿子袁克定就做得不够妥帖了。冯段两人跪下的时候，袁克定只是虚拦了一下，架子比袁世凯的还要大。不止平素心高气傲的段祺瑞，就连脾气相对好上许多的冯国章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连手底下最重要的两个大将都开始离心离德，袁世凯也算英明一世，糊涂一时，若非称帝，哪来这么多事情。

离开总统府，步入běi jīng女子中学，学校内的莺莺燕燕使得蔡锷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陡然间舒畅起来，前世一个医学教授到现在与袁世凯的特务和手下高官勾心斗角，让蔡锷有些心力交瘁。

“蔡叔叔！”一群嬉戏的少女里面，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蔡锷闻声望去，袁家玲正向这边招着手。

“家玲？他是你的叔叔？”一个少女身后跟着一大票人，众星拱月一般，脑袋后的马尾如高傲跷起的孔雀尾翼。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有些俏皮地看向许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