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船慢慢变成了一个黑点,杨承挑了挑眉毛,倭国朝贺这事算是基本完了。
那么下一目标,就是突厥了——不对,杨承摇了摇头,突厥不足以为虑。
“你这还真的是够痛快的,你看到一夜十四郎那样子了么?”杨广对倭国使臣是很不爽的,原因就是那封国书,现在杨承给他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他那是一个神清气爽啊。
杨承眯起了眼睛,笑道:“我在广陵那里弄了一个船厂。”
杨广虽然不知道杨承为什么会把话题扯到那里,但还是顺着说道:“这我知道,不过你也太心急了,父、父皇也没说不让你去造船厂,只是你这事还是需要商榷一下的。”
“商榷什么?有什么好商榷的,不就一个船厂么,建造也好,雇工也好,可都是从我口袋里掏的钱,我只是要你们给点资源支持而已。”
杨广苦笑道:“给点?你折子上那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再说了,你说要造铁船,这也太天马行空了。”
“二哥,假如十年前,我告诉你天下有大炮这样的利器,你相信么?”
杨广一愣,思索了片刻,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摇了摇头:“可即便如此,铁船……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杨承平静的看了杨广一眼,“二哥你在广陵也待了几年,会游泳的?”
杨广对杨承的思维跳跃有些接受无能:“这……和铁船有什么关系?”
“一块木头,和一块一样重的铁块,放到水里,浮着的是木头,沉下去的是铁块,你说这是为什么?有人说这是因为一样重的情况下,木头要比铁大得多,那么,如果是两块一样大小的木块和铁块放在水里,那个会沉下去呢?”
“当然是铁了,一样大小的时候,铁块要比木头重得多。”
“对……”杨承掏出一枚铜钱,“这就有一件事情会搞不懂了,铁块也好铜块也好,就拿这枚铜钱做例子,人肯定是要比一枚铜钱重的?可是为什么,人能够浮在水上,而铜钱只能沉到水底?”
杨广有些想不通了,他是真的想不通,因为他对于物理化学是两眼一抹黑,一点概念都没有,所以和他说这些,他是听不懂的。
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家弟弟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嗯,不明觉厉。
“比铜钱重的人可以浮在水上,那么只要找到原因,总有一天我们能让铜能让铁浮在水上,二哥,你之前说要征服那些国家,可是其中有些国家,必须要靠船只才能到达,而要渡过的也不再是江河,而是海洋,海洋要比江河更宽广也更危险,像现在兵部的那些木船,在那些大海浪里,估计走不了几个回合,如果有了更坚固的铁船,那么又会如何?”
杨广心动了,自从从杨承口中得知这个天下到底有多大后,他就有了一个愿望,那就真正的统一这个天下,杨承这番话绝对是戳中他G点了。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缺什么就直接说,我大隋还不缺那些铜铁!”
“嗯,”杨承点点头,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过了一会,他幽幽的说道:“所以我在一个月前让他们造了一艘船,嗯,是木船,只是为了让他们练练手……”
杨广看到杨承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人要倒霉了,无奈道:“所以你把那木船怎么了?”
“那木船的材料很好,里面的布置也很好,它的构造和一般船只也没什么区别,就是船底的木头不是用铁钉钉结的,而是以生胶绳索胶缠在一起,所以……”
杨广看着杨承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用生胶绳索绞缠在一起,平时停泊的时候看上去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在江河上,一旦风浪大一点,那就免不了船毁人亡这个结局,而假如是在风浪更甚的海上,那一夜十四郎只要登上了那条船,就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了。
“我这可是把选择权交给老天了,看老天愿不愿意收这个人,假如他能够平平安安回到倭国,那也许是他平时善行做的蛮多,嗯,也有可能是他实在是太坏了,阎罗爷都不敢去收他。”
杨广听了这话哑口无言了很久,他觉得自家弟弟从广陵回来之后脸皮的厚度似乎平方增长,良久,他才开口,转移了话题。
反正只要一夜十四郎不死在隋国就行了,但事实上,即便死在隋国,倭国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历史上的白江口之战,结果如何?倭国被杀的连妈都不认识了。
“咳,你刚刚看到越国公了么?”
“越国公?”杨承挑挑眉毛,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场景,只可惜他之前把注意力都放在大炮和一夜十四郎身上,杨素如何,他倒没注意到,“越国公他怎么了?”
“他脸sè不怎么好啊。”
杨承略一思索,貌似的确如此。
可是杨素为什么会脸sè不好?生病了?看样子不像啊,一个月前见到杨素的时候他还是jīng神奕奕的,没有半点的病态啊,况且他又是武将出身,身体健壮,即便这个冬天气候比较诡异,他也不至于生病?
杨广看到杨承思索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用多想,越国公的身体好的很,这次出问题的,是心。”
“心?”杨承不理解了。
“杨玄感他……最近不怎么安分呢。”说着杨广就将视线从杨承的脸上移开,不再说话。
不过杨承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杨玄感,那位被自己未婚妻阉割了的可怜人。
可是他为什么……
的确,若是换做杨承他自己,估计也不会安分。
被阉割了,注定他不会对那个未婚妻有什么好感可言,有的只可能是深深的恨意,因为从某方面来说,这比杀了自己还要可怕。
若是这个未婚妻被杀了亦或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惩罚,那也许会让人心里好受点,但是最让人愤恨的,就是自己受到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害,而伤害自己的人不仅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反而逍遥法外,过的无比嗨皮。
琼花就是这个样子,这两年她被幽静在公主府,虽然没有达到杨玄感的期望,但是终究还是惩罚——两年里除了那些仆人之外见不到朋友,见不到亲人。
可是现在呢?
虽然独孤后不曾说什么,可是琼花的幽静生涯也就这么结束了,事实上的确如此,自从上次琼花出现在那场家宴后,大兴城内凡是贵族举行什么活动,都能看到这位公主的身影,这让杨玄感如何忍受?
而且若是琼花没有那么大张旗鼓的到处出现,那么别人也不会想起杨玄感被阉割一事——虽然说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可是毕竟没有包得住火的纸,这件事还是穿了出去,这就让杨玄感更受打击了。
接连的打击,新仇外加旧恨,杨玄感怎么可能会安分?
杨承叹口气,刚想要说些同情的话,杨广的一句话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我听越国公说,当年你大婚之前,曾经对杨玄感允诺过一件事?”
杨承刚刚还因为怡然自得而浮现的血sè顿时消散,杨玄感那张夹杂着痛苦愤怒的扭曲脸庞出现在他的脑海内。
“十年后,谁能保得住她?”
……
“我只能问你,你能不能活到折磨死她的那个时候!?”
杨玄感的回答很坚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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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新闻,然后三观被不断刷新,小说源于生活果然不假,很多事情放在小说里有人会说狗血,会说假,但是尼玛现实里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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