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原来是两位居士,老衲有礼了!”
本方大师一看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向孙罗书一礼道。
“此间多有不便,不如与我等找间茶楼再叙!”
孙罗书眼看着这场面,方才路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心里也有所计较,此地不宜久留……
须臾,几人来到了城东一间茶楼,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叫了一壶上等的龙井。 ..
“大师请用!”
孙罗书难得露出一脸敬重,倒是让问天一阵狐疑。
“阿弥陀佛,两位居士请!”
本方大师也知人情世俗,自然也不免俗。
“这位少侠年纪轻轻,双眉挑天,剑鼻指地,对目含月shè星,一身浩气。颇具君子之风,想必是儒庭弟子吧。”
算无遗抿了口茶后,捋了捋山羊须,对那白衣少年道。
“前辈过奖了,在下颜尧卿,师从‘六艺生’孔渊,久闻前辈‘yīn阳也是好听!”
紫苓坐在邻桌,偷偷看了一颜尧卿,口中呢喃,不觉双颊一阵发烫。
问天却吊儿郎当地晃着腿,自顾自地吃着桌上的甜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也没人注意他,只有本方大师稍稍看了他一眼。
“你姓颜!莫非是颜回颜子的后人,是那孔圣人的嫡传弟子?”
算无遗忽然问道,杯口水汽氤氲,虚幻了他眼中偶露的jīng光。
“居士眼光独到,颜师侄年纪轻轻便已得‘六艺生’真传,只是修练时rì尚短,未成气候,假以时rì,必成大器!”
颜尧卿还未回答,本方大师就已抢道,言语间毫不掩饰对颜尧卿的赞赏。
“难怪啊”
孙罗书有些感叹,看了眼那边的问天,心里忍不住有些颓然,面露不快。问天趴在桌上胡吃海喝,根本还是个孩子!
“不知大师此番怎么会千里迢迢从嵩山来到徐州,是否又是什么急事,可需要我等帮忙?”
算无遗见孙罗书面露无奈,知他对问天期望很高,只好开口,岔开话题。
“居士费心了,此次也无他要事,只是游走人间,旨在修行,点化世人。顺道是受孔掌门之托,带颜师侄周游东圣,增广见闻。”
大唐只是世人所称,而炼气之人只道东圣。本方接着道:“如今‘百家争鸣’大会rì近,便想早些赶回cāo办事务。”
“原来如此,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如何,也好向大师讨教一些佛门佛法。”
孙罗书知自己有些失礼了,连忙周全礼数。
“居士盛情,本不该推辞,只是门中要事,老衲还需早些回去,望两位见谅!”
本方大师连连回礼,面上笑容可掬。
“哎”
却是紫苓一声失望的叹息……
“如此我等也不便强求,只待百家争鸣之期,再向大师讨教。”
孙罗书平rì心高气傲,但对待本方这等佛门高僧,慈悲之人倒是一向尊重。
“居士严重了,能与军神相遇才是老衲之幸!”
本方大师略有歉意,双手合十,一礼道。
“大师客气了!”
孙、算二人对本方大师的为人也甚是尊重,连忙回礼,江湖上,也只有这等佛门高僧才能得这二人敬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本方大师喧了声佛号,孙罗书二人对视一眼
……
“……焚我三生三世缘,换你此生此世爱。天南地北双飞客,撕碎情茧。寒暑比翼,缱绻花间羽化蝶。羽化蝶,朝夕伴,不羡仙一刻两心久,老死花叶间!”
徐州城外的山丘上,一阵凄楚婉转歌声在空中盘旋,闻者yù泪。歌者是个女子,穿着明显不似大唐衣着,一身翠绿衣裙,却是一头火红头发,长而卷曲,微微随风扬,坐在一块大青石上,正看着手中的一颗黑sè的珠子,像是在回忆往昔。身旁立着的像是是侍女,墨绿sè的衣裙也是异域风情。两人都是以薄纱掩面,但露出的肌肤却是如玉。
“小姐,你又在想他了,我们寻了这么多年,却还是找不到他。”
侍女轻轻在她身边说着,语气中满是埋怨,似有万般不忍,轻轻帮绿衣女子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你究竟在哪里啊?”
女子似乎没有听到一般,幽幽的如同呓语,说着眼角又流下泪水。
“小姐!”侍女突然惊叫起来,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你、你看……”
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忽然元神回体,那女子看到了瞬间就激动起来,可瞬间又如同失了魂魄,一切仿佛定格在那一刻。
那颗黑sè的珠子闪着光,许久以来又一次闪着光,那女子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呼吸都紊乱起来,却还是强自平静。闭上眼睛,吹弹可破的眼皮下能清晰的看到她眼珠在不停转动,像在寻找什么。整整一盏茶后,才幽幽道:“我、我终于找到你了……”声音有无尽的渴望,也有一些压抑的欣喜。紧紧地将珠子握在怀里,遥遥地望向徐州城里……
孙罗书几人在茶馆酣谈,颜尧卿也与问天他们坐在一桌,紫苓正与他不住攀谈。本方大师也悄悄向孙罗书询说了刚刚问天身上流露出浓烈的杀气,倒让孙罗书一惊,不禁一脸疑惑,与算无遗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的疑惑。
“不可能啊,以这小子的功力,是不可能聚起多少杀气。”
孙罗书不由眉头紧锁,而算无遗却不住掐指推算,一时眼中一亮。
“那摊贩今rì却是躲过一次杀劫!恐怕就是问天这个小煞星带来的!”
算无遗忽然惊道,忍不住瞥了一眼坐在邻桌的问天,这下以后可不能大意了。
孙罗书脸上笼上一片愁云,这杀气用正则正,用邪则邪。一切就看将来了,个人造化,谁也不能说的清楚。
“咦?”
本方大师发出一声惊咦,打断了孙、二人的思绪。
刚刚还是颇有些嘈杂的茶馆竟突然鸦雀无声了,众人都被门口二人吸引了目光。
问天本来还在自顾自吃着甜点,不时恶狠狠地瞪一颜尧卿,对位三大圣教之一的真传弟子怎么看都不顺眼,看着紫苓与他说说笑笑,心里有些闷闷不乐。正是百无聊赖,便也随众人目光转向了门口,他们这个方位正好逆着光线,有些看不清来人的容貌,依稀辨出是两个女子。
问天一看却忽然感觉,其中一个女子的视线一直集中在他身上,不觉极尽目力看向那女子的眼睛,随着她走近,才对上了那女子的目光。那双红sè的眸子如同的红宝石熠熠生辉,眼中晶莹的水光波sè粼粼。亦喜亦悲,让问天心中有些压抑,可竟产生一丝熟悉的感觉。…,
红发如瀑,肤白胜雪,婀娜多姿,华服显贵。虽轻纱掩面,但冰山一角,也已顾盼生姿。
佳人莲步轻移,走向问天几人的座位,满室之人皆随着那婷婷倩影移转着视线。最后,那绿衣女子竟在问天身边坐下,众茶客吸了口凉气,原本茶室客满,众人屏住呼吸,都在等两位绝sè美女青睐,不想却是如此结局。
紫苓也被那女子出尘的气质吸引,就连饱读圣贤书的颜尧卿也是目不转睛,眼中隐隐闪烁着一丝青chūn少年的朝气,却炽热如火。杯子举在半空迟迟不放,目不转睛却是失魂落魄一般,口中喃喃:“仙子下凡!”本方大师瞥见不由暗自摇头:sè令智昏,便是平rì这等翩翩少年也竟然失言。只是颜尧卿这声呢喃,其他人却未曾发觉。
孙罗书和算无遗手暗暗的捏着一把汗,来人看似少女模样,可流露出来的分明是通天彻地的气息,这身打扮分明是北欧帝国中人,只怕还是奥丁神庙中人。只是本方大师示意他二人不可妄动,故而静观其变。
却听本方大师叹了口气,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向来可好,贫僧有礼了”
“住口!”
那女子听到他说话却是有些愠怒,瞪了一眼本方大师,凌厉的目光如利剑穿透空间直达他的心灵。
本方大师闷哼一声,却是没有丝毫抵抗,默默受了那女子的神通。那女子似是事先知道一样,明显也没有下重手。
问天此时却怔怔的望着身旁的女子,竟肆无忌惮地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不觉脱口道:“姐姐,你身上真香啊!”说着还深深的吸了口气。
孙罗书大惊失sè,眼看这女子这般手段,一看便非易与之辈,不想自己这活宝徒弟如此犯浑,小小年纪竟敢出言调戏这样的高手。他手中的羽扇都停了下了,可那女子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动怒。反倒是在座的一众茶客,一个个目露凶光。问天却浑然不顾,朝众人吐了吐舌头,瞥了一颜尧卿,见他也怒视自己,不觉愣了一下,随即也挑衅地看着他。只是颜尧卿眼神一动,又看向那女子,目光熠熠,如浩天繁星。
“姐姐?你居然叫我姐姐,呵呵……”
女子却笑了起来,笑声动听的像是幽谷的清泉叮咚,似乎让万物为之动意。薄纱掩面,却看不出诸般表情。她只是笑着,旁若无人,像是很开心,可孙罗书三人却心里一阵发怵。
银铃般的笑声却没有惊醒四座,众人似乎都醉了一般,眼中的痴迷之sè毕露无疑。本方大师暗自喧着佛号,大叹诸般sè相,sè令智昏,世人愚钝,苦海啊,苦海……
却在本方大师想起了某些往事时,一股淡淡的紫气自她身上瞬间弥漫而出,一众茶客竟然都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纷纷摇摇yù坠,感到一阵昏沉。
“不好!乱神术!”
孙罗书三人一惊,此法是北欧奥丁神庙的秘术,专乱人心智,普通人中了定会成为失心疯。
本方大师反应最快,实在是他与这女子打过太多交道,一直都在防备,只见他如怒目金刚,喉间发出一声爆吼,隐隐有震山撼岳之势,面前竟凭空出现黄金sè的金刚巨像,吼声一起,巨像便瞬间便碎,冲散了一室的紫气。
孙、算二人一时松了口气,有本方大师的佛门神通‘金刚怒’这里的茶客便也就没了危险。…,
果不其然,众茶客立时jīng神汇聚,有些口中还骂骂咧咧:“谁在这乱叫,扰爷兴致!”
“就是,就是……”
“呀!师父,臭小子不见啦!”
紫苓忽然惊叫道。
孙罗书三人一惊,刚才光顾救人,竟未注意这女子,这才明白,原来方才不过是调虎离山,可她要问天干嘛。颜尧卿却也不复沉稳,面上已然焦急,三两步走出门外,四处望去却不见那女子踪迹,不由愣子那里。
算无遗眼中蓝光暗闪,虚看前方,仿佛洞穿了空间,手指不停的掐算,须臾停下道:
“在北城门外!”
众人丢留下了些碎钱后匆匆赶向城北。
几人本坐的僻静,众茶客清醒过来也未注意他们,刚刚那女子的‘乱神术’已经消了他们一小段记忆,只是看着几人又是和尚又是小孩的有些奇怪,不住指指点点,悄悄谈论。
北城门外,一座小山丘上。
“姐姐好厉害啊,一眨眼就出了城了。”
问天竟有些兴奋道,他丝毫不害怕,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有些固执的相信这个香香的姐姐肯定不是坏人。
“嗯?你、你不准叫我姐姐!”
女子不似发怒,更像是娇嗔,可惜问天又岂会懂得这世界上最神秘的女人的脾气呢!
“那我叫你什么啊?”
问天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有些疑惑。
“就叫我凤儿,像以前”
女子像想起了什么,连忙停下不说。
“凤、凤儿!”
问天轻轻重复了一句,不知为什么,他的心神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说话都颤抖了。
“嗯!”
凤儿这样才高兴起来,笑得十分开心。伸手揭下脸上的薄纱,这是这些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而问天是这些年来第一个看到她脸的人。
“哇!”
问天看着那jīng致的脸庞,笑靥如花!瓜子脸,秀挺的琼鼻,装点在一对灵动的美眸间,睫毛又弯又长,如樱桃滴水般的朱唇,晶莹的雪腮微晕,好一张绝美的脸,一张不似大唐女子的美丽脸孔,问天嘴都合不上了。
“我还好看吗!”女子像是故意挑逗道,随后用葱指点了一下问天的额头,郑重道:“你要答应我,要好好记住我的样子,不要忘了哦!”凤儿心中还是有淡淡的失落。虽然今天是她许久以来最开心的rì子。
问天点了点头,看到凤儿眼中的失落,他竟是一阵心痛。
她又从自己的粉颈上取下一条项链,便是那颗黑sè的珠子,亲手戴在问天的脖子上,轻轻将那颗珠子放在他的衣领下面,爱怜地看着他,说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连你师父等人也不可,不然我就不高兴咯。”
问天用手摸了摸领口,隔着衣服感受着感受那颗珠子的圆润,胸口上感受着点点温暖、是残留的体温,耳边幽幽传来:“问天,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好好修炼,将来到域北奥丁神庙来找我,一定要来……”
凤儿食指又一次点在问天的眉心,他便失去知觉。一缕紫sè的能量钻进他的眉心……
“小姐,你千辛万苦寻觅,既然找到了他,为什么不把他带走呢?”
一直立在一旁的侍女看着这一切,一盏茶后幽幽问道。
“带走他?带走他作甚……现在带走他,那他一辈子只当我是姐姐,又能如何?”…,
凤儿语气有些压抑,葱指如玉,温柔地抚摸着问天稚嫩的脸,叹了口气道:“而且这里有他的师长同门,他以后势必会想念,不会开心,我不愿他不开心,倒不如这样将他留下。”凤儿看着怀里的问天,嘴角渐渐上翘,忍不住又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就这样许久,忽而来了句:“他们来了。”
“嗯”
问天这会也就醒了,凤儿只是以莫大的神通拓展了一下他的经脉,助他以后修炼一帆风顺,看似简单,但是能做到此事的整个东圣不过就处于巅峰的那几个。她当然提高他的修为,不过拔苗助长也绝非好事,何况她对东圣的炼气之法也知之甚少。
“你醒啦,你师父们就快来了,我要走了,不要忘了我说的话哦!”
她将问天从怀里扶起来,却还是将双臂搭在他肩上,她比问天高上不少。
问天和她靠这么近,不觉脸已经红了,此时他心跳的好快,赶紧低下头来,轻轻的答应,不敢直视凤儿了。
“臭小子你在哪里啊!”
紫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问天一听连忙掉头去看,口中答应。看到紫苓和师傅他们都来了,可他们脸上此时都是一脸震惊,怔在了那里不过来。他疑惑地回过头来,脸颊却印上了两片温润,眼前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时万语凝噎,忘记了呼吸,只有心跳还在,脸更是通红了。
“记住我的话,一定要来找我!”
凤儿竟和那侍女飘然而去,身形消失在天际。问天耳畔传来丝丝如风中的呢喃,看着天际,手摸了摸脸颊,愣在了那里。
孙、算二人嘴张得老大,脑中都是浆糊;紫苓气鼓鼓的哼了一声;本方大师却是诵了声佛号,看着问天,目光灼灼;只有颜尧卿眼中仿佛生出了剑芒,慢慢消逝,看着女子消失的身影,心底却是滔天巨浪,随后看向问天,似乎那炽热的感觉经刚刚那一幕都点燃起妒火。
有时就是这样,只是一见,便已认定此生不变,颜尧卿此刻却这般开始了这一生的执念。
若是喜欢,给我投推荐票哦!^_^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