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已经走开,做事总比大哥慢上一步的再仇才大拍马屁,高声说道:“应该是公子圣明。”
阿仇白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怎么是圣明了?”
再仇自作聪明地道:“比英明还要英明,就是圣明。”
白妮点头笑道:“再仇哥哥说的才是硬道理。”
庆忌远远听见,不禁哑然失笑。
再仇得到女人赞许,心中十分得意,便向两个女孩吹嘘道:“怎么样,我说我家公子待下人很和气吧?”
白妮叹道:“何止待人和气,庆忌公子俊秀风流的人品,也是白妮头一次得见呢子。尤其方才他在堂上,谈笑杀人,淡定自若,真是……真是……”
说到这儿,她的脸蛋不禁有些晕红,心跳的也有些快。当今乱世,民风崇拜强势威武的男子,后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这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市场。在白妮眼中,论才能,庆忌跑能及走兽,跃能捉飞鸟,一矛在手,万人难敌,正是英雄中的大英雄,可以称得上是硬英雄。论长相,他细腰乍背,身材健美,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是标准的小白脸,如今称得上是硬白脸。
这样的条件,再加上高贵的身世,简直是一出手就掷个豹子,通吃列国美女,可以算得上春秋时代的少女杀手兼师奶杀手了,白妮怎能不为之春心萌动?只是她也知道彼此身份悬殊,对人家只能心中遐思而已。
阿仇哈哈笑道:“我家公子是万人敌,杀个把人算得了什么?不说武的,我家公子的文才那也是常人所难及,那个……那个出口成章呢。昨日我家公子见到一位漂亮姑娘,就吟过一首诗,什么……什么野草兮,有美人兮,路上偶遇兮,心欢喜兮……”
白妮旁边那个一直文文静静的侍婢噗哧一声笑了,说道:“不会兮就不要乱兮,人家被你兮得一身鸡皮疙瘩兮。”
阿仇横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道:“不要眼馋我家公子兮,你配我倒正合适兮……”
那侍婢佯羞,两对男女打打闹闹地跑开了,院门前顿时寂静下来。
小院房间里,一个少女站在窗前,窗棂上破了一个洞,一缕光线射进来,映在她的胸前。从破洞望出去,可以看到院子里长满的荒草,在微风中微微抖动。
痴痴半晌,那少女凄凄切切地低吟道:“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滴在她的胸前,少女忽然低头饮泣,泪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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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庆忌的士卒便集合起来演练武艺。此时天色微明,正是春睡迟迟的时候,展大夫和孔丘两位老友昨夜秉烛夜谈,睡的本来就晚,被人突然吵醒不禁有些恼怒。
这位展大夫也不讲究,披着条被单子就跑出来了,他本就是不拘小节的人物,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怕一个陌生少女冻死就把人家抱在怀里取暖了。
孔丘怕他又要和人吵闹,慌得光着两条毛腿也追了出来,两人跑到堂前一看,只见庆忌顶盔挂甲,手执一柄长矛,雄纠纠气昂昂正在观看士卒布阵、行列、演武。两位老夫子不由怔了一怔,先是对视一眼,互相摇了摇头,然后跑回房间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捂,继续大睡起来。
其实倒不是这两位过于嗜睡,而是因为那时候的人普遍没有这么早起的。当时的普通人家都是一日两餐,贵族有条件一日三餐,不过全民都是两餐,他们起床的时间自然也押后了了,这样一来第三餐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夜宵了。
庆忌的两百兵丁在院中演练行伍,齐声呼喝,声势比起昨天白府的骚扰犹胜十倍,可是白府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任府这边的家人隔着墙发了几句牢骚,随即便被管事制止了。
开玩笑,人家门口竖着大旗呢,“吴国庆忌!”就这四个字足够了,昨日白府家人辱及庆忌公子,庆忌公子的属下力士当即以石磙破门而入,枭其首领,如此雷霆手段现如今整个漆城谁不知晓?可别痛快了一张破嘴,惹了煞星登门,那时难受的可就是脑袋了。
再说白府之中,闷不作声的展跖正在懊恼。他昨日吃了个哑巴亏,难受到半宿才睡,此时睡的正香,旁边院子里忽地杀声震天,一下子把他惊醒了。展跖侧耳听听动静,又让人跑出去打听,这才知道是庆忌在府中练兵,弄明白经过时,已是倦意全消。
昨天成府的人居然登堂入室,斩杀了他的手下,当时真是让他目瞪口呆。以他对大哥了解,只要多骚扰几次,大哥是一定会把客人迁往他处的,当然,事后少不了要寻此宅主人白子陵的晦气,那就与他无关了。可是没想到大哥居然派人登门杀人,完全不象他平时的作风啊。
他正莫名其妙的功夫,成府门前一杆大旗竖了起来,上书四个墨迹淋漓的大字“吴国庆忌”。展跖这才明白“踩盘子”的功夫做得不仔细,如今一脚踢到铁板上,碰到吴国第一猛人了。
想想庆忌在路上坏了自己属下的生意,现在又斩杀自己手下,新仇旧恨,展跖真是恨从心起,可是大哥也住在成府,漫说他此刻的实力不足以与庆忌决战,就算有那样的实力,也不能不顾及同胞大哥的安危,再说也不能武力冲突,让任家提高警觉,那批武器与他可有大用呢。思前想后,一向诡计多端的展跖竟然没了主意。
此刻被庆忌吵醒,展跖睡意全无,趴在被窝里思索着对策,一边下意识地捻着胡须,等他数到四十多根的时候,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展跖立即披衣起来,唤来一个盗伙,附耳向他面授机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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