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今天的行为,我几乎确定她遇鬼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会是我身边的朋友和亲人?
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现在,小心被带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焦急是没有用的,我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想起算命先生给我的那张符,急忙从衣兜里面翻了出来,带在身上。
——
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小心。
站在楼道口,听到的是呼啸的风声和由于紧张、焦急、恐慌引起的剧烈的心跳声。
忽然我听到了一阵歌声。
声音是附着风飘过来的,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我侧耳细听,想分辨来源,但飘渺的声音让人根本捉摸不透。
我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楼道的声控灯已经熄灭。
当声音再次传来时,我终于判断出了位置——似乎在楼顶。
六楼就是最高的一层,楼顶就是天台,我从来没有上去过。白天站在楼道口,抬起头,可以看到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和门上挂的那把老式的大锁。
我跺了一下脚,楼道传来一声回音,灯也随即亮了起来。
爬上楼顶,铁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看见小心正站在楼顶中间,我只能看见她的侧面。
她将一绺长发放在了胸前,在顶楼这颗路灯下,感觉到她的长发已经被淋湿,发出滋润黝黑的光泽。她的右手握住发端,左手拿着一把梳子,缓慢而机械的一下一下重复梳着发梢,脚下慢慢朝楼的边缘走去。口中唱着歌,歌声被风吹得凌乱、飘散。
“小心。”我站在她的旁边,喊了一声。她像被迷惑了心智了一般,对我的喊声不闻不睬,只依旧唱着:
留在回忆里面
只因那天一点错
失去当初万般好
无言在雨中漫步
看水花点点打在我路途
留在回忆里面
记忆里声声欢笑
今天再难找到
明明热爱转淡薄
舍不得抛开空自寻烦恼
清幽的街角
迷蒙月影照寂寞
秋千也冷落
谁牵孤单绳索
......
歌声低沉而凄美,我一时听得呆了。
一曲唱罢,径自朝楼边走去。这时,离边缘只有两米之遥了。
“小心。”我连忙伸手拉她,她却一下子挣脱了,竟然力大无比。
“小心!”我竭嘶底里大叫,声音划破夜空,传出很远很远,我希望能够将她惊醒。
她果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朝我笑了笑。我忙走上前去,轻声对她说“小心,我们回去吧——。”
话没说完,她却脸色“陡”地一变,突然伸出手来,猛地朝我胸前推来——我背后就是20米的高空。
我大吃一惊,吓得魂飞魄散。很多念头,在那一瞬间闪过脑海。
“完了,完了。”我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想着。
“啊——”半声尖叫,嘎然而止。
我睁开眼。
眼前什么都没有。
只有我呆在楼边,但并没有摔下去。
眼前没有小心,也没有鬼,只有秋风“呼呼”地刮着。
难道一切都只是我的臆想?
挨下楼来,防盗门半掩着,客厅的灯关着,洗手间的灯也关着。我走进卧室,赫然发现,小心熟睡在床上,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似乎一直都未曾醒过,更不要说离开了。
我坐在床边,又抽了一只烟,感觉真的很迷茫。
“你醒了?”我睁开眼,发现小心笑吟吟的站在床边,我抬抬手臂,感到一阵酸麻——昨天晚上抽完烟,我居然半依在床上就睡着了,手一直压在脑后,现在难受得要命。
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做的梦吗?
我活动了一下手臂,试探地问:“小心,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好啊,我昨天晚上睡得挺香的——幸好,你也比较老实。”说着,她“诘诘”地笑了起来。
看着小心的模样,我有点自责,看来真正撞鬼的是我,我真不该怀疑小心。
小心洗脸的时候,在洗手间突然大叫了起来,我急忙跑过去——原来是水龙头坏了,水喷了出来,溅了一些在她身上,幸好,打湿的地方不多。我找来钳子将水龙头修好,身上却湿透了。
“我们出去买点菜吗?”我一边搽着头上的水珠,一边对小心说。
“家里有啊——我不想去。”
“不行,必须去!”我觉得这样一直与世隔绝,不出去走走,可能真的要疯了。
“好吧。”她不太情愿。
“我给你削一个猕猴桃吧?”我殷勤的说。
“不了,我不想吃。”
“不吃就要坏了,多可惜……”
“我真的不想要!”
我拉着小新的手,来到了市场,买了些菜。
路过小饭馆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生意火暴,老板忙得不可开支。
一路上有很多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看得我心头直嘀咕,问小心,“是不是我脸上或身上有什么标新立异的东西?”
“没有,没什么,其实根本没有人注意你,是你自己多想了。”小心说。
回来的时候老于好象刚起床,正站在门口刷牙,洗脸。
“你没事吧?”老于也用怪异的眼光盯着我,一样问。
“没事啊。”我回答,想起昨晚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哦……”他点着头,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中午是我下的厨,我兴趣盎然的大展厨艺,烹、炒、煎、炸很做了几个拿手的好菜。
小心胃口依旧不是很好,只简单的尝了尝,我则大快朵颐,但还是剩了一些,放在桌上。
吃完饭,小心在厨房洗碗,一如几天前的情景。她黑色的长发披在背后,水流在碗槽。
我依在门上,微笑着欣赏她忙碌的身影。
“留在回忆里面
只因那天一点错
失去当初万般好
无言在雨中漫步
看水花点点打在我路途
......”
她突然唱起了歌,歌词和旋律一如昨夜。
我心头一震,笑容在脸上慢慢地凝固了。
“怎么了?”她回过头来,看见我的神色,停止了歌声。
“没什么。”我说。
气氛突然又变得沉闷了起来。
我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看一本杂志。小心呆了片刻,似乎也觉得索然无味,在房间里四处转悠。
她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良久,我都没有听到一丝动静。我不由得好奇的走到门口朝里张望,看见小心正坐在缝纫机前,双手托着腮,正专注沉思着,我走到她的身后,都没有察觉到。
“哎!”她忽然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抚摸着缝纫机身,充满了感情,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我伸出双手从背后搂住她的双肩。
“你干什么?”
她猛地一震,一下回过头来,眼内充满了怒火,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你怎么了?”我一惊,手也不由自主地移开了。
她此时似乎有强烈的怨气无处发泄,于是狠狠地踩了两脚缝纫机的脚踏,轴承马上带动缝纫机“哒哒哒”的运行了起来。
“我想单独待一会儿。”小心说。
我识趣地退了出来,坐在电脑旁,玩起了游戏。
“嘀……”
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竟然是小心的手机号码。
“嘀……”
电话一直顽固地响个不停。
我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马上传来了小心焦急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怎么不接电话啊?”
“搞什么,这么近还打电话?”我随口问道。
“你在哪里?怎么这两天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说什么?”我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我是小心,我昨天回家了——嘟——嘟——”话还没说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盲音。
疑惑不解中,我又将号码回拨了过去,语音反复提示说,我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回家了?小心说她昨天回家了?这两天她不一直在我的身边吗?
如果她真回家了,那我身边的又是谁?
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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