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洒满了莽莽的荒野,透过齐腰的野草,在荒野边畔的湖水上荡起层层的金沙,波光粼粼,宛若仙境。 首发--无弹出广告
一只仿佛野兔的灰sè小动物从草丛里跳出来,谨慎的左顾右盼,慢慢的靠近湖畔。
短短的几米路程,野兔小心翼翼的用了十来分钟,当它终于忍不住干渴,靠近湖水的时候,终于放松了jǐng惕,它痛快的扑进水中,痛饮起来,一直喝到肚皮鼓涨涨的,才住了口,惬意的把毛茸茸的身体泡进清凉的湖水中,用第六条腿搔着头上弯弯的独角。
突然,它感到一阵莫名的危机感,它jǐng惕的抬起头,快速的抽动鼻息,随时准备逃跑。
可惜,为时已晚,一支蓄谋已久的木箭趁着它浸在水中行动不便之时,已然临空而至。
“咻”的一声!
木箭稳稳的shè入了野兔的颈部,撕破了它的气管,带走了它的生命。
野兔慢慢的停止无力的抽搐,惊恐的八只红sè的眼睛里倒影出一个渐渐靠近的小小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似乎十来岁的的矮小少年,提着一把制作拙劣的弯弓,衣衫褴褛,从不远的草丛中直起身子,走近野兔。
他提着野兔的耳朵,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有了肉食,又可以支持几天了。
这野兔貌似无害,可为了猎杀它,少年已经潜伏了好几个小时。这野兔谨慎小心,速度极快,还可以从头上的独角上爆shè出一种灰sè的光,可以石化威胁者的皮肤,大大减缓追击者的速度。
少年手臂上、大腿上多处灰白sè、粗糙而僵硬的石化皮肤便是明证。
这真是的是野兔吗?
地球上有长六条腿、八只眼睛、弯曲独角,发出石化shè线的野兔吗?
不,这不是普通的野兽,虽然它很弱小,虽然只有一阶一级,但却是正儿八经的魔兽——迅石兔!
迅石兔?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小怪兽的名字?
我到底是谁?
少年的脑子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他惨叫一声,扔下兔子,捂着头跪倒在地。
脑子里模糊的印象碎片重叠在一起,让他头疼yù裂。
他似乎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又好像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只要他细细回忆,那种jīng神分裂般的感觉,那种剧烈的疼痛,十几天来让他数次濒临崩溃!
还好,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每当记忆紊乱,头疼yù裂之时,他就停止思考,不再试图探索自己脑子里混乱的秘密。
他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制作工具,捕杀猎物,在这个似是而非的荒原上,猎杀着似乎认识,又似乎从未见过的各种奇怪生物。
恢复记忆的十几天来,他喝着湖水,吃着野物,啃着浆果,杀着人……
脚底的泥土似乎又开始隐隐的震动。
他马上俯下身子,把耳朵贴着大地,心里默默的计数。
由于声音在土地中比空气中传播快,所以当马蹄踏在土地上,使土地振动,发出声音,声音沿土地可以传播,应该来说,声音在空气中速度为340m/s,但是这个世界的音速似乎有所不同,但根据落地气阻计算,也相差不大,因此根据地面震动频率可以判断,距离此处一千米左右的地方,有大概二十多个骑兵正以二十码左右的时速向我处赶来,相比昨rì,他们寻找踪迹的速度更快了,但是追击的速度更慢了,他们也谨慎了许多……
几乎是在一瞬间,从少年的心底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些想法,让他理所当然,也让他惊讶,似乎是一种本能,铭刻在他记忆的最深处。
事实上,这种记忆深处的本能救了他无数次的命。
一千米很短,只需要三分钟,就能让大群的骑兵奔到他的面前,用雪亮的弯刀砍掉他瘦小的头颅。
他已经听到密集的马蹄踏起淤泥的闷响,锋锐的刀芒扫过草尖时带着狰狞和血腥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握紧手里自己制作的粗糙的短弓,就好像在某个雷声轰鸣、硝烟呛鼻的战场,握紧手里泛着冰冷气息的金属武器,但是他知道,和前几天一样,他不会死。
既然他重新获得了意识,不管自己是不是记忆混乱,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当时他不会死,那么现在他也不会死!
不管那些追杀他的骑兵是什么人,既然想要不喋不休的追杀他,就要做好回归冥界的准备……
他原本清秀的小脸上表情狰狞,一时间充满杀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轰隆!”
阿卜杜义·赛德yīn沉着脸,举起右手,示意后面的部属停下马蹄。
骑兵们沉默着围成圈,看着倒在草丛,断成两截的曾经同僚。
那些断裂的肝肠、黑红的血液涂满青草的惨烈景象让骑兵们有些麻木。
如果十五天前,一个小男孩的陷阱杀死了这样一个进入一阶五级的武士,他们会愤怒,会吼叫,会想用手上的弯刀去弥补他们缺失的荣耀,但是现在,他们只有沉默,麻木,和隐隐的后背发冷。
连续十五天的追杀,让他们知道,他们面临的不是一只可怜的小羊,而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狰狞魔兽,最可怕的是,这个在十五天内通过种种手段杀死他们三十二个jīng锐轻骑兵的魔兽,只有十岁。
哪怕是将生命、灵魂和信仰全部都献给神的战地教士团,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和失败。
三十二个jīng锐轻骑兵中,有二十六个是进入一阶的武士,其中甚至还有三个是铁血惩戒骑士团的成员!
轻视、大意、措手不及,都不是理由。
死亡才是最说明问题的事实。
事实上,是他们这支一百人的jīng锐骑兵伏击了那支车队,他们付出了损失近半的极大代价,消灭了那支人数很少,却个人实力极其强大的车队护卫武士,本以为可以轻松的杀死那个听说只喜欢音乐、艺术和诗歌的少年,结果却是接连十五天的噩梦……
他们没有见到这个男孩一次,却知道他就在不远的前面,但是一天天的,却跟不上他诡异的脚步,不停的跟丢,不停的被他临时制作的、层出不穷的陷阱杀伤。
他们可以利用魔法卷轴追索少年的踪迹,却难以觉察那些奇奇怪怪的陷阱。
有的是利用低阶魔兽的魔晶和常见的植物体液制造出的巨大爆炸物,有的是利用追杀者的魔法追踪,直接把追杀者误导进大型猛兽的领地,至于利用沼泽的毒气和深陷、弯曲藤树的弹xìng、低阶魔兽的仇恨误导、倒刺、弓弩、诡雷、地雷、连锁爆炸……更是家常便饭……
真是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传闻中害羞、文静的男孩能做出的事情?
他更像是一个老练的佣兵,一个冷血的杀手……
不愧是来自于那个以血和铁而闻名的家族。
“百夫长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不用回头,阿卜杜义·赛德都知道那是他手下一个最得力的什长,但是,这个经历过弗洛伦撒公国的血腥磨盘战场、经历过数十年与野蛮兽人的边境作战的老兵,竟然从声音里传来一丝颤抖。
是的,太诡异了,阿卜杜义·赛德知道,现在残余的骑兵私下都在低声传述那个正在被追杀的男孩是一个地地道道,来自于地狱的恶魔,不仅是因为他黑sè的头发和黑sè的眸子,不仅是因为他连续十五天来诡异的表现,更可能的,是数百年来,深刻于人们心中的,对那个远东家族的幻想和恐惧。
他们偷偷追杀的可是那个家族嫡生的继承人!
阿卜杜义·赛德的声音低沉:“各位神的战士!我们不可能停下了!虽然那个可恶的女人给予我们的情报有误,但是我们还是必须按照神谕的指示走下去!更何况,我们深入敌境,敌人的大部队随时可能歼灭我们!虽然距离伏击已经过去十五天,虽然我们人数较少不易发现,但是连续十五天的高强度作战,很可能随时被那个强大的家族发现!各位,我们虽然破坏了代表自己身份的一切印记,但是接到这个任务就意味着我们必须死在这里,在回归神的天国之前,我想,我们最好是要抛弃无谓的恐惧,坚决的完成这个任务!他不是恶魔,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十五天了,不眠不休的追杀,他没有准备,没有补给,他比我们更困难,我能感觉到,我们离他更近了,他布置的陷阱越来越少,威力也越来越小,掩饰踪迹的手段也越来越仓促,他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可能我们下一次的追踪就能砍下他可恶的头颅!!”
“为了神的荣耀!!”
蒙面的骑兵眼中的那丝恐惧再次被首领所抹除,他们连死去的同僚尸体都没有顾及,再次策马追向草丛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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