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军数十万大军带着必胜的信心,一雪前耻的信念离开北平,雄纠纠气昂昂挥师南下。开 心 文 学 步卒在中,铁骑护卫两翼。探马哨骑撒出去几十里地,来往侦查南军动向。
朱棣决定再次发兵的时候,就和燕军主要将领讨论过此次南下的军事部署。现在北平的局势不算太坏,可是也不算好。西边武定侯郭英带领房昭坚守大同,北边是安陆侯吴杰带领耿瓛防守辽东。南边定州、沧州、德州依然形成倒三角防线。
南军的倒三角防线,平安驻防定州,徐凯、刘真守沧州,盛庸、陈晖防御德州。就是这三个城池的南军去年冬天打破燕军的不败神话,这是燕军的耻辱,是燕军所有人难以接受的耻辱。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同时通往南京这是最近的一条路,所以燕军现在还是要从这里通过,击败南军入京锄jiān。
可是南军都固守坚城,燕军主要战力是朵颜三卫的骑兵,攻城并非所长,即便不惜代价如去年攻击沧州一样,说不定会再次引来其他两路兵马的围攻,就得不偿失。
野战才是燕军的天下,所以本次南下重要的是如何诱惑南军出城。朱棣要做的就是诱敌出城,野战破敌,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当然,也有将军对南下持悲观态度,觉得打这三个城市的任何一方,都会惹得的其他两路人马救援。死脑筋会害死人,去年燕军失败是因为围攻沧州耽误时间,才让盛庸、平安有时间来救援,只要把南军诱出城池,发动野战,旦夕之间就可以结束战斗,城池相距二百余里,南军再怎么迅速也来不及救援,只要击败一路兵马,如果有其他兵马来救,那么就是送菜上门,伸头让燕军砍。
朱棣力排众议确定‘诱敌出城,野战歼灭’的军事策略,经过讨论以后,确定首要目标是平安,帅领南军骑兵守卫定州的平安。
怎么才能诱惑平安走出定州?这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解决取决于燕王朱棣的聪明程度,同时也取决于定州平安的愚蠢程度。
燕王绝对不笨,他派出一队队小股骑兵,在定州附近的村庄里强行收集粮草,其实大战连年,在北平、定州、德州、沧州这四座城池范围内的地域,已经很少有人居住,大多都已经到外地躲避战祸躲避兵役,留下的人都是些固执不愿离开故土的人,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整个山东平原一片荒芜,村庄不见炊烟鸡鸣,田野不见耕牛农夫,千里沃野良田都变成狐兔追逐之所。
燕王收集粮草,根本就收集不到多少,他只是传达一个燕军缺粮,极度缺粮的假象,这些行为还故意的让平安派出的斥候看到。为增加真实xìng,还安排兵卒化妆成逃难的流民,混在真正的逃难人群里,带着孩子挑着担子,进入定州城,到处散播燕军缺粮不堪一战的消息。
平安其实也不笨,可是那种骄横让他失去理智的判断。这种骄横来自曾经为朱元璋义子的经历,来自于对人数就是战力的错误估计,来自于屈居盛庸之下的不满。所以,当斥候的报告和城里的流言传到他耳朵里以后,平安决定出兵,他要凭一己之力击溃燕军,生擒燕王,做大明扫平燕逆的第一功臣。
下定决心,准备好出战军队,可是平安却走不出指挥司大门,因为有一个人不准平安出战。
御史王叔英,瞪着一双圆眼睛,气鼓鼓的站在平安面前,阻止平安出战。平安往左挪一步,王叔英也往左挪一步,平安往右横两步,王叔英也往右横两步,平安往前进一步,王叔英就往后退半步,反正王叔英就是挡在平安的面前,不让平安走出指挥司半步。
平安满肚子火气,腰间的宝剑拉了又拉,就是强行忍住没有拔出鞘。他真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小御史给生吞活剥,就这样一个低品文官,都已经连续三天阻止平安出兵,开始还讲些道理,平安看在他来自京城的份上,就勉强听取他的劝阻。平安避让两天以后,实在不愿意再退让,而王叔英也不再说那些讲过很多次的陈词滥调,就是一根筋的不让平安外出。
“王御史王大人,你真的不怕本将军杀了你吗?”平安怒气冲天的咆哮。
“将军,下官害怕。可是,下官职责所在,不敢有违皇上圣意,只能以死相劝,望将军能按照皇上圣旨、兵部军令行事,固守定州,切勿出兵!”王叔英这时候已经被平安逼到门口,脚后跟已经碰到门槛,再有一步,平安就可以跨出定州临时指挥司衙门。
看着王叔英有恃无恐的样子,平安恨得牙齿都能咬断,右手再一次的用力的抓住腰间的宝剑,一点点的往出拔,宝剑和剑鞘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宝剑的寒光已经在闪耀,平安真的敢劈死眼前这个文弱的书生文臣吗?
王叔英心里也很点害怕,不过脸上依然保持平静。不是他的脖子硬,宝剑砍不断,而是他身负皇命,督军定州。不是他有背景平安不敢动,而是他携带圣旨手托天子剑站在平安面前。
平安看着眼前这个倔强不知道妥协的低品秩文官,打心眼里欣赏,也打心眼里憎恨。可是他不能对眼前这个文臣有更恶劣的行为,因为那是钦差,也是皇上新任命的御史台兵科道御史。
元宵节刚过完,朝廷往德州、沧州、定州派来三位御史,这三为御史就是皇上朱允炆最新任命的兵科道御史,其职责和六科道御史相同,都是由品秩不高的文臣担任,主要监督领军将领对上级命令的执行情况。而对于军事安排、战场指挥没有任何干涉的权力。
到定州的兵科道御史就是王叔英,他带来皇帝圣旨、兵部军令,要求平安等将领必须、无条件的固守城池,不准以任何理由随意出战。更为特别的是,王叔英还带有天子剑,就是所谓的尚方宝剑。王叔英带着尚方宝剑有可能不敢杀平安,可是却显示出朝廷、皇上对于他来沧州的重视。
平安强压心中的怒火,对王叔英说道:“王大人,本将军不愿意和你发生冲突,请你让开。现在战机难得,你在肆意拖延,小心本将军向皇上参你贻误战机之罪!”
王叔英依然保持平静,朗声的说:“将军,就算你要参奏下官,下官也无话可说。可是,下官职责所在,不能让您领兵出战,这样皇命,请将军三思。”
“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机稍纵即逝,将军领兵就有择机而战的权力,这王大人应该知道。”
“下官知道,可是下官更知道,皇上严旨,非皇命不可开战,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可以。”
“哼,若是本将军此刻就走出你又奈我何?难道王大人真的要用这把天子剑砍下我这颗黑头?”平安脸上带着几分冷笑,在他看来,没有用武力强制王叔英已经是很给‘亲差大人’面子。
“将军,您可以不理我的劝阻强行出战,下官也不会贸然用天子剑,让朝廷损失一位守国良将。不过下官一定会在三军面前宣读皇上圣旨以及兵部军令,将军以为如此一来还能有战胜燕逆的机会吗?”王叔英还是保持平静的说话,在他看来,钦差在你面前自称下官,已经是很给‘太祖义子’的面子,不过在一个领兵大将的面前,所谓尚方宝剑先斩后奏的威力到底有多大,王叔英不用试也知道。
平安和王叔英就这样僵持在门口,两人都可以脾气在牛一点,打破现在的僵局,可是都依然努力的克制,也许‘国事为重’的念头还在他们心中残存。
平安克制内心的愤怒,因为生气脸憋得红中发黑,用眼睛狠狠的瞪着王淑英,转身走进后堂。定州城内的士兵没有好rì子过啦,平将军的怒火以后都会用在对他们的cāo练上。定州城外布好埋伏的朱棣一定要失望,就请耐心的继续等待。
燕王朱棣异常的失望,鱼饵撒出去,鱼钩布置好,就是不见鱼上钩,望穿秋水不见来,比等情人还闹心。是鱼饵不够香还是大鱼没闻到,不可能,这么重的料,平安那条大鱼应该可以闻到,也应该会出城抢功劳,吞下布置好的鱼钩。
可是为什么没有出城吞饵呢?朱棣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琢磨不透到底为什么。所以,只好耐心的等,今天不来等明天,明天不来等后天。一天又一天,数十天过去,朱棣等得失去所有耐心,还是不见平安出城。朱棣发觉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放弃等待,如果平安明rì出来,这数十天的等待就白费。如果继续等待,平安若是继续龟缩在城里,等待只能是空耗钱粮草料。
朱棣很为难,平rì里的刚毅果断减少很多,坐在树林里独自发呆,静静的思考,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数十天的等待无果,燕军负责埋伏的士卒都已经松懈很多,特别是那些朵颜三卫,虽说彪悍勇猛,可是毕竟纪律xìng差。朱棣略作约束可是收效甚微,也只能听之任之,反正只要他们能打仗就行。今rì就有一小队朵颜骑兵到远处游玩。
朱棣发呆思考的时候,外边人声嘈杂,派人一问才知道今rì外出的朵颜骑兵,在一个山沟里shè杀一直老虎。老虎是被人两只羽箭从两只眼睛shè进脑袋,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刀痕和箭伤,扒下来以后就是一张上等的好皮料。众人在嚷嚷着把虎皮献给燕王,随后把老虎开膛破肚,生火烧烤。
朱棣冲树林间隙中看到那些朵颜骑兵乐呵呵的生火烤肉,心里突然有一种错觉。燕军现在不像是打仗,不像是在找南军决战,更像是咱踏青chūn游,数十万大军在燕王的带领下,踏青游玩烤肉嬉笑。怎么会发生如此嘲讽的事情。
朱棣心里很纳闷,平安到底因为什么缘由不出城应战,难道真是有人设下一个恶毒的熬鹰之计,恶毒呀!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