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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恋》第十四章 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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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夕倒在地上,只觉头晕目眩,体内气血剧烈动荡,不时有血腥气从胸腔涌来。 首发--无弹出广告

“师傅。”夙夜面sè大变,不禁大叫了一声,急忙上前扶起初夕。

云易水一句话也没说,秀眉缓缓皱起,只跨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挡在了云玄身前。

云玄脸sèyīn晴不定,眉宇间煞气浓重,目光直直盯着初夕,已是起了杀心。夙夜看着云玄那双眼睛,心中咯噔一沉,疾道:“师傅,你这是怎么啦?”

云玄沉默,脸sè依然yīn沉如水。

初夕不明白,为何会招来云玄如此震怒,他脸sè惨白如纸,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右臂更是抖动不停。

云玄紧盯着初夕,用膳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夙夜都大气不敢喘,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云玄目光对视。

最后,云玄的目光停留在初夕的右臂上。

今rì,要师徒反目了吗?

在这仿佛被天地遗弃的时刻,初夕豁然抬头,怔怔望着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师傅。

那伤心绝望的眼神,彷徨无助,像是丢了魂一般。

仿佛十几年来的伤痛,都在这一刻挤进了初夕的身体,狠狠吞噬他的心,一点一点千疮百孔。

初夕张了张嘴,却只有血液抑制不住地流下,斑驳地滴在他的胸口,触目惊心。

然后,他好像还没醒过来,身子晃了一下,又晃了一下。

悲哀之后,还能剩下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云玄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背负双手,沉声道:“初夕,往后不可再提起此事,夙夜,你带他回去养伤吧。”

没人能看得见此刻云玄的表情,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云玄身子一晃,“嗖”的一声消失在三人眼前。

夙夜在心中低叹一声,向初夕道:“小师弟,近几年来师傅脾气越来越差,喜怒无常的,你也不要介意,你先在这里等下,我去拿些灵药来给你疗伤。”

说完,夙夜将初夕扶上了椅子,便快步离去了。

初夕脑中浑浑噩噩,他坐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来,失神间仿佛感觉不到胸口的剧痛,更没去看身旁的云易水,径直走出了用膳房。

云易水神sè冷漠,秀眉微皱,沉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踉跄着脚步,倔强着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逐渐消失。

片刻后,夙夜手中拿着一些jīng致小瓶匆匆赶来,可在用膳房内只见到了云易水,顿时一怔,讶道:“小师妹,小师弟去哪了?”

云易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概回去了。”

夙夜哑然,云易水不再多言,缓缓离开了此地,山风习习,吹动她的衣衫轻舞,发梢微动,看去有如仙子一般,身后,是一双微带痴迷、几许温柔的目光。

三清殿后方祠堂,云易水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她望着前方云玄的背影,片刻沉默后,低声叫了一句:“爷爷。”

云玄一愣,转过身来面有吃惊之sè,仿佛这一声“爷爷”是相当的来之不易,足以令一大掌教为之失态。

昏暗寂静的祠堂内,云易水与云玄谁也没有说话,云易水上前点起香烛,向着其中两张特别的灵牌跪了许久,最后慢慢起身,插入香炉内。

云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多年以来,云易水一直不愿进入此地,可今rì也不知是怎么了,云玄心中忽有不好预感升起。

下一刻,云易水眼帘微垂,背对着云玄,忽地幽幽道:“初夕的身世,究竟有什么秘密?”

云玄面sè一白,摇晃的烛火下,他带着沧桑的身子似也抖了几下。

云玄没有说话,沉默着,祠堂中陷入一片安静,只有周围的蜡烛,噼啪燃烧,明灭不定。

云易水静静等着,许久,云玄才打破沉默,他的身影在烛光中忽然好像又苍老了一分。

一点点的往事,在燃烧的火焰中道出,连云玄的声音,听起来也有几分飘忽,云易水的明眸,一点点睁大。

不知过了多久,三清殿仅剩下一个老者,似有一声轻微叹息,那声音淡淡悲苦,隐约有几分伤心味道。

四角亭中,云易水脸sè苍白,更冷几分,眼中带着几抹震惊,望着天涯尽头。

铮!

莫邪出鞘,神剑发出如凤鸣清音,直上九天。

白衣若雪的少女,飞身而起,在凄凉的山崖边,如降落凡尘的九天仙子,持剑狂舞。

那剑光幽幽,带着越来越冷的杀意,过往岁月,慢慢浮现,悠悠而过。

是谁在轻声叹息?是谁朦胧了双眼?

剑光如雪,超凡绝伦。

有风起,云渐开。

十方院,初夕一个人回到屋子,反手关上房门,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直到此刻,他的胸口仍在隐隐作痛,但脑袋里全是云玄那一声“孽障”,心中又是酸楚又是茫然,忍不住长长叹气。

这时,房间外有敲门声响起:“小师弟,你在里面吗?”

初夕回过神来,听这声音不用说就知道是大师兄夙夜,他连忙下床打开门来,呐呐道:“师兄,你怎么来了?”

夙夜微微一笑,将他拉到床上,和善道:“你先坐下吧,我给你看看伤势。”

初夕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夙夜细细看了看他的脸sè,又伸手到他经脉上探查了一番,半响方才舒了口气,道:“还好,没什么大碍。”说着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金sè小瓶,从其中倒出一颗指头大小青绿sè的药丸来,递给初夕,道:“服下吧,这是治疗内伤的灵丹。”

这药丸散发着一股清香味,稍稍一闻,便只觉jīng神一振,初夕犹豫了一下,接过吞下,片刻后就觉一股暖气从丹田升起,顿时散布体内经脉,全身暖烘烘的很是舒服,连胸口那隐约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

初夕又惊又喜,站起身活动一下,果然一切如常,灵药妙药,真是匪夷所思。他心中惊讶之余很是感动,连忙向夙夜道:“多谢师兄。”

夙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小瓶递给初夕,淡淡道:“拿着吧,这里面还有几颗,往后你若是不小心受伤了,刚好可以用来治伤。”

初夕一怔,却是不敢要如此贵重的东西,摇头道:“不用了,师兄你留着自己用就好了。”

夙夜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没事,我这里还有很多丹药,都是往年师傅给的,放着也是放着,于我也无何大用。”

初夕脸sè一白,缓缓低下了头,心中杂乱无比,哪想到被自己视为珍宝的丹药,在夙夜眼中却是如此不值一提。

夙夜自然是猜不到初夕心中想法的,他将小瓶塞到初夕手中,沉默半响后,忽然正sè道:“小师弟,你怪师傅吗?”

初夕吓了一跳,疾道:“没有,师兄,我绝不敢怪师傅的。”

夙夜轻叹一声,沉声道:“小师弟,师傅乃是我们的授业恩师,恩重如山,而你更是师傅亲手抚养长大,若是没了师傅……”

夙夜顿了顿,初夕会过意来,连忙道:“师兄,我明白的……”

夙夜一抬手,拦住了他的话,缓缓道:“小师弟,师傅动手打你,的确是他的不对,但我在一旁看的清楚,他动手后就有些后悔了,这才吩咐我拿灵药来,只是师傅身为一派掌门,面子看的是极重的,纵然是有了悔意,可也拉不下脸来,你可不要怪师傅啊。”

初夕摇了摇头,低低道:“师兄,我不怪师傅,我只怪我自己太笨,总惹师傅生气。”

夙夜看了他一眼,轻叹道:“其实也不关你事,师傅应该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何况今rì师傅有些烦心。”

初夕一愣,诧异道:“师傅烦些什么?”

夙夜脸sè一沉,语气虽还平缓,但已经有了一丝冷意,道:“小师弟,你应该知道师傅这辈子最是痛恨邪魔外道,一生jīng力几乎都放在了剿灭妖魔之上。”

初夕点头,却不知夙夜所言究竟何意,夙夜的声音渐渐yīn沉,满腔正气道:“我清风观久居王屋山,乃是闻名天下的正道,门下弟子素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前赴后继,数代如此,至死都未曾有过怨言,而有我清风观镇守的豫州之内,百年来百姓太平,邪魔外道不敢于此作乱,这一切归根究底,其中大半功劳都是因为师父不辞辛劳的缘故。”

初夕道:“是。”

夙夜一脸肃然,眉宇间隐有怒意,冷冷道:“可是今rì,我清风观却收到消息,在不远处百里之外的洛阳城内,有妖人为祸,大肆杀戮凡人,此等恶行,天理难容。”

初夕脸sè微变,夙夜深深地盯着他,眼中隐有利光闪动,凛然道:“可不止如此,近段时间来一直有传闻,魔教之首天魔宗,暗地里活跃异常,恐怕已有门下弟子乔装潜伏,掩人耳目,偷偷进入了洛阳城内,虽不知究竟意yù何为,但以魔教的行事来看,定然是图谋不轨。”

初夕心下大是惊讶,天魔宗与清风观素来是水火不容,其中血海深仇都可追溯到几千年之前,任何一方,无一不是打着剿灭对方,以报先人之仇的想法。

初夕身为清风观弟子,常年累月耳熏目染,自也是听过一些关于魔教传闻的,在他那简单的认知中,魔教乃是天下一大毒瘤,害人不浅,应当除之而后快。

夙夜看了看他神sè,轻叹道:“小师弟,这下你明白师傅的苦处了吧?”

初夕惊醒,这一下还真是没了对云玄的责怪之意,大声道:“是,我明白了,都怪我不好,在这紧要关头还去烦师傅。”

夙夜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初夕应了一声,道:“是,师兄。”

夙夜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初夕一直送到了门口,看着夙夜背影消失,这才回房。

(下一卷转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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