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彭立即回身,向甄阜拱手:“大夫,末将听候吩咐!”
甄阜说:“岑彭,咱这边的三百jīng壮军士,就从你的军中挑选,并由你亲自带领,明晨袭取棘阳桥。前几次你没有立下半分的功劳,这次要是再攻不过桥去,我看你还怎么见本大夫!”
岑彭慨然道:“请大夫一百个放心。这次要是再攻不过去,岑彭就自己把头割下来向您谢罪!”
昨天整整一下午,刘縯都感到十分的高兴,心想俺三弟真出了个好主意,明晚把甄阜的粮草一烧,他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取宛城,取洛阳,夺下关东半壁江山。再接下来,自然是入弘农,进关西,直至攻下长安,活捉王莽老贼,汉家的社稷,自然就恢复起来了。但是到了傍晚,忽然东南天上出现了一颗星,一颗拖着长长尾巴的孛星,闪着耀眼的光芒向着东南方向缓缓飞行;满寨的军士,都跑出来指着东南天上惊喊:“哎呀,快看呀,扫把星,扫把星,扫把星出来了,扫把星出来了!”刘赐、刘嘉、刘祉、李通、邓晨、李轶、樊宏、刘稷、李松、李汎等也都纷纷跑来中军大帐前,和刘縯一块站在帐门口看星。李通说:“这颗星这个时候出来,一定不利王莽老贼!”其他人也都说:“嗯,听说孛星出来要改朝换代,那肯定是老贼将要灭亡了!”邓晨更是说:“我以前在宛城蔡少公府上听到过这几个字,叫‘孛尾扫宫’。看现在这颗星,头朝东南尾朝西北,尾巴正冲着长安,这明显是‘孛尾扫宫’啊,对王莽来说这是大凶之兆。”众人都大笑:“对,天怒人怨,那老小子想不灭亡都不可能!”刘稷则憨着嗓门喊:“啥扫‘公’扫母的,我不信这些东西;就是没有这颗星,俺也要杀入长安,亲手剁了王莽那老贼!”众人又都笑:“对,咱阿猛弟天神似的勇猛,没有这颗星咱也照杀王莽不误。”当晚,众人观看说笑了好一会,才离开大帐各回自己的本帐。
刘縯更是兴奋,心想“孛尾扫宫”,俺刘縯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还是阿猛弟说的对,不管有没有这颗星,不管这颗星是什么预兆,俺刘縯一定要消灭王莽颠覆伪新。俺刘縯还是那句话:大丈夫行天地间,当见机而作,适时而动,处变不惊,料事如神,不信什么扫不扫宫。明天晚上只要烧粮成功,俺的反莽大业也就成功了一半。嗯,明天早早让人去通知新市平林诸公,共商破敌大计,到晚间就派三弟去烧甄阜的粮草!
当晚又兴奋了好一会,半夜时分才躺地铺上渐渐入睡。
可是第二天凌晨醒来,刘縯却感到有些不对——他每天这个时候醒来,帐口的棉帘处都会透进些灰白sè的微光来,怎么今天还是黑呼呼一片?是我醒早了还是yīn天了?一想到“yīn天”,刘縯不由打个激灵:“啊?要是yīn天的话,今天会不会下雨或下雪呀?如果老天降下雨雪,对今晚的烧粮可是大大不利!”想到这儿再也躺不住,一掀被子翻身坐起,伸脚去铺边匆匆蹬上毡靴,便起身大步走向帐口,想看看外面的天空是不是真的yīn了。
可是到帐口刚一掀棉帘,便见“呼”地一下,一团灰白sè的雾气迎面滚进帐来;浓浓的雾气不但直扑他的两颊,连两眼都感到又湿又凉。刘縯不由一惊:“啊?是雾气?下雾了!”而更令他吃惊的是,眼前的雾气是如此的浓,大帐前面以及左右两边的营帐,虽只有五六步远,但现在连轮廓都看不到;伸出两手,也只能看见俩黑影,连手指头都看不清。刘縯不由又惊:“啊,好大的雾气,怎么这么浓啊?!”不过他似乎又有点庆幸,暗暗笑说:“噢,是雾气。俗话说十雾九晴,那今天肯定就下不了雨雪了。过一会太阳一出来,雾气自然就慢慢消散。”
想到这儿,便微笑着转身回帐。可是刚转过身来,他猛然又打个激灵:“哎呀,这么浓的雾,甄阜会不会趁机发兵来攻呀?他们要是趁着浓雾悄悄接近桥头,那桥边的哨兵们可是发现不了的呀!”他甚至暗暗责怪哨兵:“这些值哨的军士怎么这么没脑子,下这么大的雾,也不回寨向将领们秉报一声?敌人要是趁雾过来怎么办,我们这边毫无准备,那不一切全完了?当然这也怪我,我没预先向他们叮嘱这一点呀!唉,怎么就没预想到天会降下大雾呢?”
不过他还不太慌张。因为他觉得,我这边刚刚发现大雾,甄阜那边未必就比我发现得早。等他们整点好人马准备趁雾来袭时,我们这边早一齐涌到河边桥头严阵以待了。嗯,迟延不得,马上通知各寨,立即吹号整军,都去河边布防提备!”
想到这儿,便扭脸冲帐中还在地铺上呼呼大睡的两个亲兵喊:“小张,小于,赶快起来,去各寨传令!”
可是话音刚落,只听寨北河边山崩地裂似的滚滚喊声:“冲啊,杀啊,痛杀贼军呀!”
刘縯不禁浑身一颤:“啊,这、这不正是敌军杀过来了?!”
毫无疑问,这正是甄阜的大军大举杀过河来;而第一个提刀过桥的,当然是猛将岑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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