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老进来之后,看着疮痍满目的酒吧,当然,柜台是他自己炸的,最后才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简,无奈地摇头:“臭小子真能搞,我才离开那么一会儿。无弹出广告小说 ”走了过去。
黑艳女孩立刻护住简,jǐng惕地盯住机老:“你是什么人?”
被一个小屁孩阻拦,机老瞬即吹胡子瞪眼:“我是他爹!”
黑艳女孩明显不信:“他爹有这么老么?”
“噗!”
机老喷出一口血,差点儿又抽搐,好在现在不是时候。
机老一边查看简的伤势,一边低声说道:“这个紫衣人不好对付,等下看我意思,你带上简小子先走。”
黑艳女孩一怔,但还是点点头。
机老站起来,慢吞吞转了一个身,悠闲的样子像是来喝酒,不过肩膀上抗的激光炮筒却不是那么回事,他看住紫衣人,眯起眼睛,语气咄咄逼人:“是你打伤我的人?”
紫衣人言老皱起眉头,见机老盛气凌人的姿态非常不舒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似乎非常忌惮机老肩膀上的激光炮筒,从之前炸毁柜台的威力可以看出,机老与他是同一个级别的高手。
见他沉默,机老却更加嚣张地说:“不要以为不说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告诉你,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誓不罢休。”
紫衣人言老脸sè变得很难看,冷声道:“要明白,是你的人先在这里闹事,该交代的人应该是你。”在没有弄清机老的实力之前,他不会鲁莽行事,当然,他更不会低声下气。
“哦,是这样吗?”
机老转过去,看向黑艳女孩,一边打眼sè,一边问道:“是你们先闹事的?”
黑艳女孩明白,瞬即好惭愧的低下头,小声地回答:“是的!”
“什么,真是这样!”
机老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以至于控制不住情绪,连激光炮筒都轰飞一炮,凶神恶煞地骂道:“该死的,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来到别人的地盘要低调,你们闹事就闹吧,打死人我不管,被别人打死我也不管,结果你们倒好,闹完事还要我来帮你们擦屁股,你们真的很有出息,没什么本事就给我乖乖的呆在家里修炼,我草你吗的勒个去……”
看见这一幕,紫衣人言老嘴角连番抽搐,机老那一炮直接打穿了酒吧的屋顶,重新装修的话又要花一大笔钱。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机老的凶狠还真的把紫衣人言老给吓唬住了。
黑艳女孩非常委屈地瞪着机老,虽然是逢场作戏,但是她真的差一点儿被骂哭。
机老气得七窍升天:“看什么看,还不带上那废物,给我滚回去。”
黑艳女孩吓了一跳,慌忙扶起昏迷的简,走出酒吧外面。
风少急了:“言老,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紫衣人言老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机老回过身,冷冷地盯了风少一眼,立刻吓得对方噤若寒蝉,这才余怒未消地对紫衣人言老道:“两个不懂事的小家伙我也教训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我老头今天就划下道来,虽然我不想惹事,但我也不怕谁,不计前嫌就说个话,我很忙的。”
紫衣人言老面sè微沉,低头正在思索,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整个过程仿佛都是机老在主导,像是在掩饰什么。
紫衣人言老咳嗽两声,好整以暇地说:“这样吧,之前的得失我也不计较,但是,你刚才无故打穿梁顶,必须尝还。”
“没问题!”
机老非常爽快地答应,他也清楚这是紫衣人言老在为自己找台阶下,取出一袋金钱,扔向他。
紫衣人言老接过钱袋,掂量几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机老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没有逗留的必要。可他心里却在滴血,早知道要赔钱,他绝不会打出那一炮。
风少望着机老离开的背影,不甘心地叫:“言老,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非常畏惧那个老头,处处忍让,我倒觉得那个老头没什么可怕的。”
紫衣人言老有些脸红,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是被机老给吓的,匆忙地说:“少主,我要将此事上报主人,顺便调查一下此人的背景,这里的事就由你来处理,还有,再没有查清此人的背景之前,少主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以免主人怪罪下来。”
风少的xìng格,他最清楚不过,是个挟疵必报的人,他担心风少会去寻仇,才会有此嘱咐。
风少点头,如果说,他还会害怕一个人,那就是他爹。
紫衣人言老不再说什么,人一闪,便已消失不见。
风少恨恨地握紧拳头,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暗亏,被人打了嘴巴还闷不吭声,猛到朝向舞台,吼道:“你们几个死了没有,没死给我滚过来,立刻马上。”
眨眼功夫,四个随从便已围上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等候风少的吩咐。
“废物!”
风少气得浑身颤抖:“给我查,查出那两个人住在什么地方,快去。”
“是、是!”
四个人一溜烟跑出去。
正午的阳光在晃动的枝叶间闪烁,朦胧的光影中,一个黑艳少女背着一个少男,在林间飞快的穿梭。
当经过一棵有三人合围那么粗的大树,黑艳少女停了下来,将少男放倒在那棵大树下。
黑艳女孩揉了揉泛酸的胳膊,望着树下昏迷中的简,清逸无双的面容看得她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不由地撇撇嘴:“长得居然比我还要漂亮,真是没天理了。”
她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简,看着看着,突然哧笑一声:“安静的时候比斗舞的时候可爱多了。”语气忽而一变,怨声哉道的,“耍帅就耍帅,干嘛踢我屁股,可恶。”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捏了简鼻子一下。
黑艳女孩觉得这样报复他似乎挺解气,又捏了一下,再捏一下……
一个声音响在她的耳畔:“你在干什么?”
“啊!”
黑艳女孩尖叫一声,蹦了起来,转过身就看见机老正在用古怪而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黑艳女孩面红耳赤,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抓住裙角,语无伦次道:“那个……那个……”灵机一动,“树……树林里的蚊子多,刚才有一只趴在他的鼻子上,我怕拍伤他,所以我用手去捏蚊子,就是这样的。”她嘻嘻笑着,企图蒙混过关。
“原来如此!”机老明亮的眼中满是戏谑,“看来这只‘蚊子’的胆子很大,哪里不咬偏偏咬鼻子,活该它被你捏死。”
黑艳女孩红着脸:“你……原来你也这么坏,哼!”
蓦的,机老胸口不由感到一阵剧痛,嘴里猛地涌出一大口鲜血,喷出去好远,飞溅到草地上。
“你怎么了?”黑艳女孩惊吓地扶住机老,惶然地叫:“是不是那个紫衣老头打伤你了。”
机老捂住胸膛,摇了摇头:“不是,这是动用禁忌之阵六芒仪式所遗留下来的创伤,为了骗过紫衣人,刚才不得不全力发出一击,因而牵动了伤势。”
“六芒仪式!”黑艳女孩张大了嘴巴,她知道,猎妖师只有在生命遭到致命威胁的时候才会滴血开启六芒仪式之阵,因为那等于是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一个猎妖师愿意使用六芒仪式这个禁招,因为结果往往只有一个可能——修为倒退!
严重者,甚至有可能死亡!
机老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催促道:“快,你背上简小子,跟我回去。”
黑艳女孩点点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机老要让她配合演戏,原来他有重伤在身,之所以那般虚张声势的吓唬紫衣人,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伤势。
当机老带着两人回到住所,他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这下,可把黑艳女孩给累坏了,先把简放置在床榻上,紧接着跑回来,然后又是拖又是拽的,才将机老扶上卧榻,其间还撞倒了机老非常珍爱的一件瓷瓶。
“呼——”
黑艳女孩喘了一口气,瞧瞧机老,又看看简,吐吐舌头,哭笑不得:“这一老一小真会给我添麻烦。”话刚说出口,她自己倒是呆住了,“奇怪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
黑艳女孩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找了一个地方刚坐下来,卧榻上机老突兀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本来苍老的面孔急剧老化,褶皱的皮肤几乎快拧成一团团,甚至连头发都在一瞬间变成灰白,整个人看起来恐怖异常,就像是一具被吸干人气的干尸。
黑艳女孩惊呼一声:“这是……”
恍惚之中,似有一片白sè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然后的两片、三片……
简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个风雪呼啸的环境里,视线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没有别的。然后,他看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
她站在雪地里,一头乌黑长发披散肩头,梳了一条可爱的小辫子像柳枝一般垂落,两条白皙的手臂裸露白衫之外,身下白sè短裙衔接了一条半透明的裙带披风,浑身伤痕累累,满是血痂。一副jīng疲力竭、身心俱毁的样子,因为头发被风儿吹动,给人一种飘动的感觉,仿佛是雪地里最具古典xìng的jīng灵,她微微仰起她的下颌,把目光落在简的身上。
简浑身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澄净的眸光中,有不舍,有牵挂,有眷恋,似乎还沉睡着冰封千年的思念,仿佛已经蔓延了几个世纪,然而就在触及到简目光的那一刻,这些思念悄然苏醒,化为了深深的呼唤与呐喊,刹那间,风雪低回,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漂亮女子似乎在自语,又像是在对简诉说:“西涯,你要记住,当你看到身有六角雪花印记的人,那个人一定是我,这是我们的约定,你一定要找到我……一定要找到……”
空旷的雪地上空,一直袅袅回旋着女子的最后一句话,一定要找到我……
就在这时,一种莫名而又熟悉的痛楚竟然爬上简的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大喊一声,向女子奔去,想要伸手抓住她。
可是,他没有抓住,因为女子在后退,他用尽力气追赶上去,结果女子却离他越来越远。
“不——”
时间荏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从昏迷中幽幽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刻,看到的是一片刻满花纹、朴实而华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简呢喃一句,缓缓坐起身子,脑海中仍然回响着一句话,“六角雪花印记……约定……都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
简抬手捶头,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目光一转,看到了黑艳女孩,吃惊地叫了起来:“靠,你怎么在这里?”
黑艳女孩只是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照看机老。此时的机老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机老!”
简跳下床榻,忙不迭得跑过去,看着眉头紧皱,脸sè枯黄,皮肤干瘪的机老,忍不住心中一痛:“机老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黑艳女孩抬头看简:“他的生命力在渐渐消散,恐怕活不了多久。”紧接着,把简在酒巴昏倒后的事讲了一遍。
言罢,简却跪了下去,听闻机老是为了救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抓住机老的一只手,哽咽地道:“都是我害了机老。”
自从姐姐死后,他没有为别人再流过眼泪,今次,他竟再一次哭了,把头埋在机老的手上,像孩子一样大哭起来,虽然和机老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是机老却三番两次豁出生命来救他,令他无比感动,从小缺乏关爱的他,真的很感谢机老给予的这份温暖,可是,机老却因为他的鲁莽现在要死了,心里真的有说不出的难过。
姐姐走了,现在唯一关心他的机老随时会死掉,他突然觉得很害怕,回忆起跟机老斗嘴的画面,是多么的温馨,他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从此以后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过去,姐姐为他而死,如今,机老也因他而死,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在离他远去。他又开始痛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用,恨自己只会拖累别人,坑害别人。
或许是因为简的哭声太大,吵醒了昏迷中的机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孩子……”
简身体颤了颤,抬起头向机老看去,发现机老也正在看他,只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暗淡无光,仿佛那只是两颗灰sè的玻璃球,起着简单的装饰作用而已。
简的眼泪又稀里哗啦的往下流,已经泣不成声:“机老……都是……我……害了你……”
黑艳女孩转过头,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她怕自己也会控制不住情绪哭出来,只是在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下,竟若有若无地传出抽泣声。
“傻……小子……”机老似乎想笑,可是喉咙刚动,却咳出一口血,“我……还没……死,你……哭什么……”
简抹了一把眼泪:“你不是要死了吗?”
“咳、咳!”
机老气得又是吐血又是咳嗽:“谁说我……要死了,只要找到……生命之水,就可以恢复……我流失的……生命力……”
闻言,简一下子腾起来,沉如死灰的心豁然复苏,焦急地问:“机老,你说什么,什么生命之水,在哪里找到,快点告诉我,快点!”
机老气若游丝,昏昏沉沉地呢喃:“木……崖……之……巅……”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木崖之巅?”简连连摇晃机老的身体,焦虑地喊:“机老,木崖之巅在哪里,我不知道,你别睡啊……”
“别摇了!”黑艳女孩慌忙拉住他,叫道:“再摇下去,没死也被你摇死了。”
简心中一急:“可是……”
“我知道木崖之巅!”
黑艳女孩牵起简的手,拉着他就往外面跑去。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