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像慢镜头回放般,眼前的画面在叶思语的脑海中循环回放,她被时间定格住一般,看着林涛的眼框流淌出血液
,双眼翻白,颧骨散架地和血肉掺和着,身体彻底僵硬。开 心 文 学 叶思语身体哆嗦着,拼命用说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惊恐的尖叫
声会响彻整个夜店。
叶思语泪眼模糊地看着眼前刚刚断送了一条人命,现在却一脸从容熟练地清理犯罪现场的方以律,一分钟后,球鞋上
裤脚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干净,方以律抱起在地上的叶思语,走向其他通道,叶思语身体不住地颤抖,回头看着除了一具
血泊中安静死去的尸体,什么都没留下的走廊。
某家宾馆中,方以律将叶思语放在软床上,离开宾馆。
“叮呤呤”一阵手机响铃声音突然响起,叶思语颤抖地拿着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思语,你在哪里啊,我到处找不到你。”袁小可的声音带着急促和担心。
“我,我在回家的路上。”
“哦,那就好,你知道吗,我听何敬说,夜店里出了命案,乱成一团……”
叶思语手中的手机已经无力地脱落在软床上,电话那边袁小可的呼声愈来愈远小,最后,安静了。
叶思语环抱着自己的身子,脑中林涛惨死的画面清晰闪过。
“咔哒”房锁被人打开,叶思语紧盯着缓慢打开的木门,看见是方以律,才转移了视线。
方以律将一个黑袋子丢在叶思语的面前,自己坐在旁边。
空气中安静得只有呼吸声。
“贴上吧。”方以律声音平淡地响起。
如同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的叶思语,只是沉默地坐着。
过了一会,方以律转身拿起黑袋子,将包装袋撕开,取出贴布,下床半蹲站着在叶思语面前,将贴布贴在她已经臃肿
的脚踝上。
叶思语没有动弹一丝一毫,看着一旁抽着烟的方以律,道,“你快逃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杀了人。”
方以律抽着烟,冷笑地看着叶思语,“逃?你还以为我是以前的方以律吗?”
叶思语沉默着,她知道他变了,只是不知道变得这般杀人不眨眼。
方以律掐灭烟头,“我每天都杀人,还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
叶思语怒目瞪着方以律,“杀人很光荣吗?今天你杀别人,明天别人杀你,你有几条命让人杀?”
方以律看了叶思语一眼,道,“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死,原来还会担心我。”
“已经是两不相干的人了,就别说这种话。”
方以律冷笑一声,睡躺在床上,“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叶思语微微低着头,半晌后,拿起手提包,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晚风吹拂着叶思语宽松的衣服,短短几十米的道路,叶思语瘸拐着走了十多分钟。走到街道旁,叶思语拦下一辆出租
车,上车后,司机热情地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三惶路……”叶思语想到什么似的,掏出钱包,发现只有30块钱,“师傅,去三惶路口要多少钱?”
“嗯……100块吧。”
“师傅,我只有30块,这样吧,你送我去三隍路口,我叫家人帮我还钱。”
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叶思语,心里想着三隍区都是别墅洋房,那里的人非富即贵,可是眼前这小姐头发凌乱,穿着过时
简陋,一点也不像富贵之人,便对叶思语大喊道,“没钱你还打什么车,快,下去。”
叶思语眼见发怒的司机,沉默着下车。
下车后,司机还不忘再说几句,“没钱就不要拦车,打扰我赚钱,真晦气。”
叶思语只感心力交瘁,没有回应司机的冷嘲热讽。
叶思语的脚踝伤得严重,转身想找块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下,却看见方以律高大地站在距离自己4米的身后,眼神极其不
解地看着自己。
叶思语转移与方以律相对的眼神,随便拍拍小树旁的石阶,无视方以律,休息着。
方以律讥笑地走到叶思语的身边,“你就是这么擅长在别人面前装可怜。”
叶思语别过脸,没有回应。
方以律继续讥笑,“怎么不叫那个对你很好的哥哥来接你。”好到在大街上和你肆无忌惮接吻的哥哥。
叶思语依旧沉默着,她害怕让叶惑之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怎么敢叫他来接她。
方以律还想嘲笑什么,手机铃声响起来,叶思语转头发现他看见屏幕显示后变得严肃的脸。
“喂?”
“……”
“知道了。”
方以律挂断电话,看了叶思语几秒后,就要离去。
叶思语激动地站起身,“你,……”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方以律闻声后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听见身后任何声音,便快步离开了。
叶思语看着在路灯下快跑着的背影,心中的惶恐跟着扩散。
方以律接到电话,听道上的人说,岳天霸让何敬带着一小班兄弟在西厝堂口和人厮杀,遭到不明敌方暗算,可能会遭
遇不不测。
方以律一路快跑着,何敬是自己患难兄弟,他在几次险要关头救了自己,他的命已经和自己的命连在一起,他绝对不
能死。
方以律感到西厝堂口时,发现那班小兄弟全数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哀嚎着,不安感顿生,随手抓起一个兄弟的衣襟
,“何敬呢,何敬在哪里。”
小兄弟摆着手,表示不知道。
“我,咳咳,我在这里。”
方以律认出是何敬的声音,跑到不远处的巷口,发现何敬头部受了伤,躺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没事吧。”方以律手捂着何敬流血的前额。
何敬受伤严重,“快点离开这里,jǐng察马上就来了。”
“嗯,我带你回我宿舍。”
“其他兄弟……”
“放心,是道上告诉我消息的,很快就有人来救他们了。”
方以律一路搀扶着何敬,听何敬说道,“本来胜券在握,打算撤退,可是有几个新来的兄弟突然和不明的敌方打架,
对方十多人,统一黑装,武术像专门训练过一样,出手极快,极准。我帮兄弟刚打完一场战,根本不是对手,几乎全军覆
没,死了好几个人,对方才伤了几个,被我打死了两个,可是我也身受重伤。”
方以律心中暗忖着,何敬在岳天霸的帮派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强手,谋划又好,以往都是战无不胜,这次却惨败而归,
可见对方实力确实强大。
到达宿舍门口,方以律搀扶着何敬,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门一开,不由呆愣着,受重伤的何敬睁开眼睛,也吃惊一
下,“你的狗窝怎么变了样。”
方以律摇摇头,走进房间,凌乱的家具被安置回原处,布满灰尘的桌椅被擦拭得滴尘不染,一干二净,阳台上还晾着
洗净的衣物和沾血的床单,空气中漂浮着清新淡雅的气息。
何敬坐在沙发上,看着方以律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看着,无奈地拿着方以律的药水绷带,自己清理伤口。
方以律看见桌子上堆满碗装方便面,下意识地打开冰箱,以往空荡荡的冰箱堆满了各种水果蔬菜,还有肉类,桌子下
方还有一袋未开封的大米。
过了许久,方以律走到何敬面前,拿过他手中的药水纱布,“我帮你弄。”
何敬道,“你表妹来了?”
方以律没有回应他,继续清理着伤口。
“可是她腿受伤,不可能做这些粗活,难道是她请了保姆?”
方以律摇摇头,“不是她们。”
“你又不在家,怎么知道不是她们?”
“知道钥匙放在哪里的,只有一个人。”
何敬看着一脸平淡的方以律,嘴角只是一笑,不再说什么。
伤口处理完后,何敬进方以律的浴室洗澡。
洗完澡,看着方以律一直看着窗外的月sè,将毛巾扔了过去,恰好盖上他的眼睛,“你在紧张什么,看月sè还皱着眉
?”
方以律拿下毛巾,道,“今晚你就住我这里,我有点事,出去一下。”说完就窜出宿舍。
几秒后,楼下传来摩托车发动的引擎声。
方以律带着头盔,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道上高速地飙车,刚才打开冰箱时,他就知道叶思语被司机骂的原因,她脚受
伤了,脾气又倔,狼狈成那样,绝对不会找与她亲近的人来接她,三年相处,他变得很了解她。
此时的她是不是在街上数着路人,像他第一次送手机给她的时候一样;还是担心着他刚才杀了人,焦急地想着谋策不让
他背罪。
可是再担心也只是对旧时男友的一种同情,那天晚上在面包店门口,她和叶惑之在白sè轿车旁亲昵地接吻,那画面很
唯美,可是接吻的女生是她,方以律觉得画面刺眼。自己为了打开她的心,等了3年两人才接吻,叶惑之和她相处几个月,
她就已经幸福地和他相拥相吻,叶惑之在她心中,注定不一样。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去面包店了。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人,已经走出他的yīn影,被其他男人温暖地拥抱着。自己只剩苦
笑,在许多夜的酗酒,玩命地砍杀之后,他决定把她从自己心中剜去。
几天前,他被人打得严重受伤,丢在小巷中,全身血流不止,他的眼开始闭合,他看到了死亡在向他招手,脑袋却清
晰地闪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青涩心动;为了不让其他男生有机可乘,他总是腻在她身边,拉着她四处跑;他装着玩笑般,
表面风云不惊地要求她做自己的女友,心中却波澜起伏,心跳快得难以呼吸;三年里一起生活的画面,一起打工的画面,
生病时相互依靠的画面;他一生中所有美好的画面,都有她。
他躺在小巷里,努力地睁着眼睛,望着临死前的最后的星空,还是一样的浩瀚无垠。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真的好想见她一面,告诉她,他一直都爱着她,那天也看见了萧萧自己滚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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