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声,如中败革般,利箭刺入行在最前之人的左肩上,惯xìng不大,却力道尖锐,直入肉下,几近一半,那人哼了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一头栽倒,不知生死。 首发--无弹出广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别说是这些久未逢战的士兵,就连陈栋和宋参军这些久经沙场之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兵士始终还是兵士,人自身行为习惯,很多时候,就会如条件反shè般地显露出来,就像当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埋伏,众人还是众星捧月般地首先护住了宋参军,其次,便是陈栋。
他们用自身的**遮挡了对方再次shè来利箭的可能,只是这样一来,也瞬间暴露了这一群人之中,最重要者的所在。
一个人,率先从岩石背后走出,而仅仅是一个身影,就镇住了大半数蠢蠢yù动的人,他的面上带着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视冷笑,双手空空,却无一人敢蔑视他。
九尺半的身高,这在平均都有七尺以上的军伍中,亦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更别提那健壮的体魄,若不是穿着一身麻衣,后,依旧沉稳。
敢?这个字仿佛利剑一般,格外刺耳。人熊轻视的面sè微微一变,嘴角有些抽搐般地抖动了一下,却没有阻止手下的进攻,他的目光yīn冷地看着陈栋,却发现对方似乎有些奇怪,是因为即便面对这样的局势,而依然平静?只是这份从容,不知有几分真假。
装模作样。这是人熊第一时间,在心中对于陈栋的评价,然而只是瞬间,他的目光就彻底地从陈栋的身上移了开来,放到了另一个原本普普通通,甚至根本毫无瞩目点可言的青年身上。
好快的身法!好狠的手段!
仅仅一个照面,五个冲上去举刀就劈的同伙被放倒在地,他们痛苦哀嚎,或是断手,或是折脚,反正是铁定一段时间内握不了刀,起不了身了。
膛目结舌的,是己方的人。其中虽然有一半人对于子孝,有过一点初步的认识,但却依然没有想到,在武器装备jīng良,且对方气势明显力压自己一头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轻描淡写地掀翻对手,这样的武力值,要比对方高出多少才能做得到?难不成倒在地上的,都是那人熊请来壮声势的?真正地细农?
众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原本拿着农具,还有些颤抖的,却莫名奇妙地平静了下来,面对仅有一人的人熊,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惧。
相对于其他人,宋参军可是真地一点都不在乎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了,他只是扭过头,看了看一脸平静,甚至没有显露过半点惊慌情绪的陈栋,又看了看随手掀翻五个人,也是一脸理所当然,没有任何骄气的子孝。一个念头,让他有些即兴奋,又有些说不出的落寂,或者说是一种矛盾的自卑感。
这两人,一个智能挡百骑,一个武能定士气,若入军中,那将会化成多强的一股力量?而自己,又还能有什么作用?文,武,哪点能比肩这两人?
就在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人熊突然咧开了嘴,模样似笑非笑地道,这就是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你们的自信点?停了一会,见没人接话,他又道,不若我们打个赌吧。我若赢了,你们要么就束手就擒,要么就跳下那河去,我便当你们从未从这走出过,怎样?
众人一时互相看看,接着将目光投向子孝,却发现他微微撇过头,望向陈栋,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般,而一直未曾变过神sè的陈栋却出奇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他要做出这样的让步?或者说,这并不是让步,而是在拖延时间?附近还有其他的埋伏?不对,如果有,早就该出来了,是在等信号?亦或者,是在等河对岸的救兵?这个地方应该不太好shè击才对,离天亮也还有一些时间,那么说,他应该不是领兵者,而是一个想要抢功的激进派?这些人,应该就是他所能带来的全部,所以对面依然还有伏兵,这也就有可能依然还是一个拖延时间,等待救兵的‘让步’,或者……
一瞬间,陈栋不知对方究竟是在葫芦里卖什么药,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试图封锁整个山道的队伍,其实只有十数人而已,且其中大多数,原本只是普通的山民,里头,更没有成百的弓箭手,以及分配明确的职责范围。
“若我们赢了,你又如何?”陈栋并没有同意对方的提议,一边确定似地询问道,一边,也在谨慎地观察着对方的神sè变化,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且天sè未亮,但他还是相信,从那模糊的面孔上,应该会有自己需要的答案。
“放你们离开。”人熊豪气道,没有任何犹豫。
“子孝,速战速决,能擒下就擒下,擒不下就杀了,其他人,围住他,绝不能让他突围!”陈栋神sè顿时一沉。
人熊愕然,旋即是嗤笑,愤怒,他想不通为何看似沉着,聪明的陈栋,会做出这样有些鱼死网破般,不死不休的愚蠢决定。但这,却也正如陈栋看不明白人熊所作出的退让一般,只是陈栋却知道,封锁这条山道的,绝对是一个有预谋的策划,它应该和莫将军的这场大战有所关联,既然它是一场战争的一个分支点,那么这里面,绝对应该有一条死命令,那就是不准让任何人经过它。人熊的退让,甚至超过了这条底线,那么也就直接说明了,对方肯定是在等某个后手,而这,是陈栋绝对不能让对方如愿的。
现在,他所需要做的,是与对方争夺时间,即便这在事实上,并不存在,但他,还是做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判断,即便这个判断,让己方的很多原本松了口气的人都不能理解,甚至,勾起了人熊真正的怒火。
怒吼一声,人熊脚步一迈,就跨了过来,没有拿任何武器,单凭拳头,却生猛得宛如一头真正的野兽,即便只是已经渐成包围之势,且只在外围的人,都觉得有些头皮发炸,不敢正面对抗。
然而子孝却并没有选择避其锋芒,他一步跨出的同时,却用脚背挑起了躺在地上呻吟不断的人熊同伙,一个,两个,连续挑向挥舞着拳头,砸过来的人熊。
收拳,接人,然后抛下,再冲向前。人熊的动作野蛮而粗暴,只是面对被子孝挑飞的同伙,却没有见死不救的疯狂,他只是有些愤恨,且对于耍这些小手段的子孝,感到无比的愤怒。
就在这一两个人被挑飞接住,放下的时间里,外围的包围之势已成,而内里,与人熊近战的子孝却还未真正地与之短兵相接,他脚步轻快,常常用地上躺着的人熊同伙来限制其行动,对于陈栋想要速战速决的命令恍若未闻,脚步一点,又是一个人被他挑起,只是这一次,还有一把长刀,也被他挑在了手中,不再游走,而是脚步一滑,利用被他挑飞的人,从人熊的视野盲点切了进去。
一刀,在人熊习惯xìng接住同伴的同时,砍在了人熊的腰膀上,只是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熊不可思议地躲了过去,没留下太深的口子,却让所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才是真正杀人的招式,一点都不花俏,但却足够致命。
同时惊出一身冷汗的,还有陈栋,他是没想到,平rì里表现得中庸十足的子孝,会有如此狠辣的一面,那一刀,可绝对不像是要擒住对手而专门砍偏的,若不是人熊躲闪及时,这刀绝对是要命了的。
其实,不光是旁人,就连亲自挥刀的子孝,都有些不可思议。他在山里自然是没什么机会舞刀弄枪的,但这些,却并不妨碍他第一次拿起刀,就已经有些久违般的熟捻。对了,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当年,他师傅带着他,从万军丛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那条路上,他的师傅当真的杀神在世,手中从没有武器,到刀枪剑棍,戟斧锤鞭,样样都可夺人xìng命,直到再无一人敢挡在他们面前,他师傅,才丢掉了最后一件已经彻底变了形状的兵器,带着他,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愤怒,被割了一刀,鲜血染黑了一小片布衣的人熊将同伙往湍急的河流中丢去,接着一脚一个,将剩下的四人都用巧劲踢入河中后,才咆哮一声,朝着子孝扑去。这下没人阻碍,两人间仿佛失去了屏障一般,只是瞬间,就缠斗在了一起。
挥刀不便,子孝又没学过正统的近身刀法,自然而然就落了下风,原本优势的长刀变成了半件累赘附属品,只是还能用来抵挡一下人熊的拳头,所以还未被子孝丢弃。
呼呼的拳风,刮得人脸生疼,而子孝,则很灵巧地以刀面相迎,三番几次,都让人熊投鼠忌器,接连几次后,人熊一个翻身,终于是捡起了之前散落在地上的长刀,只是他一拿,却是两把,左右开弓,完全似变了个人,没了之前的章法,却更显威猛。
时间,从一开始被伏,到现在人熊挥舞双刀,并没有过去多久,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陈栋却越是感到一股如山如狱的压力扑面而来,那不仅是来自于人熊的愈战愈猛,同时,还因为此时此地的地势,以及那根本不能称之为包围圈的阻隔网。就这种情况下,那宛如真的人熊的壮汉若不再与子孝缠斗,而是率先过来攻击自己的话,恐怕,自己也难逃跳水保命这唯一的出路。靠这些手下?恐怕,他们即便有二十人,也不过是让这人熊稍稍费点功夫,这时间,陈栋虽然自信,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百分之百跑到人熊再也无法追击的地步上。
如今,即便陈栋多么地不愿意,情况,依然是发展成了人熊与子孝单打独斗,并且,以他们两人的胜负,决定众人命运的无奈局面。
胜,则生,败,恐怕以现在人熊的恼怒程度,众人,也绝无存活的可能了。
只是,陈栋刚刚想到这,子孝,却在对方连续地猛击之下,脚步零乱了半分,而人熊,似乎早已等候多时一般,不再顾及子孝手中的长刀,整个人,如同一头真正的蛮熊般,用他那超两百斤的身体,一记贴身靠,撞向了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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