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如意沐chūn车照旧停在我的宫门前,我进宫多长时间了?实在记不清了。
与景渊经过了身体的缠绵之后,觉得筋疲力尽,我小鸟依人地躺在他的怀抱中,他身上的汗水粘粘的,让我有些不舒服,不动声sè的离开了他的怀抱,躺回了软枕上。
片刻,宫门外想起了两声拍手的声音,我晓得,时辰到了。却见景渊高声道:“今rì娴容华就歇在紫宸殿了,不必折腾了!”殿外的老内监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道:“万岁爷,只怕,这不合祖制吧。。。”我亦柔声劝道:“祖宗规定了,在紫宸殿侍寝的妃嫔到了时辰就得接走了,皇上可别为了沫儿坏了规矩。”而小手指长长的水葱指甲却勾着他的寝衣,是了,我不想走。
果然,景渊握了握我的手,冲着殿外呵斥道:“啰嗦什么?!再多说一句,朕要了你的脑袋!还不快滚!”那内监忙道:“是是是,奴才告退!奴才告退!”紧接着传来的便是匆匆的脚步声。
我娇声笑道:“皇上也真是的!”景渊握住我的手,柔情道:“下次朕去你那儿,省的让这些人打扰,真是烦死了!”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唤道:“皇上~”
殿内龙涎香的味道依旧浓郁,袅袅缠绵。景渊很喜欢,其实不只他,代代君王都喜欢龙涎香的味道,也唯有君王,才有资格用,或许,龙涎香证明了他们九五之尊的身份吧。
我道:“皇上近rì来可有去瞧过皇后娘娘?”景渊道:“朝政繁忙,加之已有沫儿服侍再侧,朕一时没想起来。”
我轻轻推了他一把,故意抬高了声调,道:“皇上自个儿不去瞧长姐是皇上自个儿的事,何必拉上沫儿呢?倒弄得沫儿好像是罪人了!”
“难道不是吗?若你不这么温柔懂事,朕就一定会想起了皇后了!”
“皇后娘娘贤良淑德,沫儿可不敢相较。”我顿顿,恢复了端庄的语调,道:“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万民之母,每rì又要处理六宫的事,很是劳累,皇上若不去瞧瞧,只怕长姐是要心寒啊!更何况,长姐待沫儿不薄,沫儿实在是不忍心。。。还请皇上垂怜。”
“沫儿舍得推朕去旁人那里?”他紧握住我的手。
“舍得又如何?不舍得又如何?皇后娘娘终归是沫儿的长姐,既然沫儿已经入宫与长姐一同服侍皇上,自然要多为长姐着想啊!更何况,太子殿下许久未见皇上,只怕也是很想念的。”
“嗯,沫儿所言句句在理,朕明rì便去瞧瞧皇后。”
他如何放得下?就算他舍得长姐,也一定不舍得太子,左右都是要去的,倒不如这话是我说的,叫他与长姐欢好之时莫忘了我。
“皇上圣明!对了皇上,还有戚娘子,他已进宫几个月了,侍寝的次数却也并不多,戚妹妹比之沫儿,倒是更加温柔如水呢!还请皇上垂怜戚妹妹。”
“知道了,朕得了空会去瞧的。”他带着一丝倦意说道,“不早了,快睡吧!”说着,又一次拥我入怀。
晨起之时,景渊已去上早朝了,我穿戴完毕后,便回隐月阁用早膳。
至隐月阁,刚吃了一块醋腌黄瓜,便觉得恶心的很,又很想吐,林万海忙拿了漱盂来,我却也只是干呕,吐不出什么来。
瑾玉道:“嫔主怎么了?莫不是。。。”林万海接口道:“莫不是有喜了?”瑾玉吩咐若筱道:“若筱姑娘,快去请太医来!”若筱忙道:“是是是!”忙不迭的去了。
待太医来了,请安道:“微臣太医刘辞参见娴容华,容华万安。”
我抬抬手,道:“刘太医不必多礼,请太医为本嫔搭脉吧。”
刘辞应了一声,将我的手搭在软垫上,又附了一块丝帕,片刻,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喜sè,我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刘辞问道:“嫔主进来是否食yù不振,常常干呕?”
我点点头,问道:“太医所言极是,不知本嫔究竟如何?”
刘辞躬身道:“恭喜嫔主,贺喜嫔主,嫔主已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我喜出望外,好似不敢相信般。瑾玉她们忙跪下向我道喜,“跪下嫔主!贺喜嫔主!”我道:“都起来吧!”众人起身谢恩。
我望一眼林万海,他忙拿了银子出来塞给刘辞,道:“我家嫔主的胎还请刘太医费心照料了!”
刘辞忙道:“是,微臣必尽心竭力!不知哪一位随微臣去开一些安胎药给嫔主吧。”
林万海满脸笑容地道:“小颜子,还不快去!”
小颜子忙道:“是,刘太医这边请。”
刘辞躬身道:“微臣告退!”说着,小颜子便引了刘辞出去。
“刘太医好走。”我莞尔一笑道。转脸对瑾玉和林万海道:“你们两个去告诉皇上皇后!”
瑾玉道:“是是是,奴婢都高兴地忘了!林公公,快走吧!”
林万海笑道:“是,奴才告退。”
我对莞晴道:“去查清楚这个刘辞的底细,看看他是否可靠?”
莞晴道:“是,奴婢知道了。”
不过片刻,皇上和皇后便都到了。我才要起身行礼,皇上便制止了我,道:“你才有身孕,安心养胎要紧,这些个虚礼能免则免吧!”
皇后附和道:“皇上说的是呢!妹妹你这是第一胎,可得谨慎着!”
我这才坐下,道:“多谢皇上皇后厚爱。”
皇上道:“陆宁之!把那些给娴容华的补品拿进来!”
陆宁之带着一群小内监拿了几盒子补品进来。我推辞道:“这么多东西,妾身怕是用不了吧?”
还未等皇上说话,皇后便道:“如今你有了身孕,便是最娇贵的!”
皇上拍了拍皇后的手,道:“皇后最知朕心!”
皇后报以柔和一笑,复而对侍婢若云道:“挽云,去把本宫带来的那些补品也拿进来。”
挽云应了一声,领着一群小宫女端了补品进来。
我颌首道:“那妾身就多谢皇上皇后了。”
皇后道:“你怀胎期间,晨昏定省便免了吧。”
我道:“这如何使得?妾身身为宫妃,理应向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道:“便依皇后所言!”又问道:“如今是谁在为沫儿安胎啊?”
莞洛答道:“回皇上,是刘辞刘太医,正在为嫔主配药。”
皇上“哦”了一声,对莞洛道:“嘱咐他,好生为娴德仪安胎,若有什么闪失,朕饶不了他!”
莞洛福身道:“是。”
皇后道:“如今妹妹身怀龙裔,这位份。。。”
皇上道:“是朕疏忽了,皇上皇后细心,便晋为充仪吧!”
去忙推辞道:“妾身才有身孕,只怕难以承充仪一位吧?”
皇上道:“无妨!沫儿才貌双全,做个充仪是绰绰有余!”
我若再推辞,只会显得小气,故言:“那妾身便谢皇上恩典了。”
景渊转身对皇后说:“充仪和她的孩子朕便一应交予你照应了!”
皇后道:“是,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望!”
皇上“嗯”了一声,按了按我的手,道:“你且先歇着,朕还要事情,先回紫宸殿了。”
皇后道:“那臣妾也先回去了。”
我颌首道:“妾身恭送皇上皇后。”
皇上点点头,对我温柔的笑了笑,挽着皇后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我摸了摸那并未鼓起的腹部,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真的吗?我好似有些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的我,等待着他的降临,我享受着这充满了幸福的滋味,竟笑出了声音来。
次rì,我正对镜梳妆,莞晴掀开内殿与正厅连接的碎玉珍珠门帘进来,这种门帘是以碎玉为主体,一串都是碎玉,而每一串的最底下都镶嵌一颗珍珠的门帘,且还幽幽地散发着百合香的香味,一掀开,百合香的香味就愈发浓郁了起来,让人闻着舒心极了。
莞晴行了个礼,道:“回禀嫔主,刘辞的底细已经查清楚了。”
我将珍珠耳铛戴在耳上,缓缓道:“哦?可靠吗?”莞晴点点头,道:“刘辞是福州人,家中有一母亲,去年才入宫,没有专门服侍的主子,平rì里也没见他跟哪一宫的来往过密。”
我微微点头,道:“嗯,知道了。你去太医院告诉刘辞,今后便由他为本宫安胎,若他不尽心尽力,便是自个儿惹祸上身。”我平静说道。又在檀木首饰匣子中挑出来两只翡翠镯子给莞晴,道:“把这个给他,告诉他,如若他对本宫忠心耿耿,那么待到本宫顺利产下皇嗣之时,便是他一家都可安享荣华富贵之时。”莞晴结过那两只镯子,福了一福,道:“是,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言罢,掀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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