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昭阳殿里尽是欢歌笑语,宫妃们一个个群芳争艳,皆想借此机会得带皇上的宠爱,这点子私心,孰能没有?
我有意无意地用目光扫过陆熙——陆顺人,她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呵,娴静若娇花似水,便是如此吧?她的美,是那样的耀眼,美得淋漓尽致,笑靥如花,那双鸾眸紧扣人心,好似叫人看见了便不愿离开,莞尔一笑扣人心弦,放眼如今宫中,当真没有谁堪与之相比。开 心 文 学
可惜了,这样的如花美眷,注定是要在这寥寥深宫之中凋零的了,任她再美,终无善果。或,我是在叹自己,亦或是在叹后宫之中的每个女子罢。
微微侧目,长姐,她依旧是那样端庄的神态呵,仿佛完全没有因为陆熙的存在而有一点的不适应,身处后宫多年,她的xìng子,怕是早就磨练出来了罢。我微微感叹,此生,只怕我都练不出长姐这般的沉稳xìng子了罢。
忽见陆熙娇艳一笑,“既然皇上喜欢看熙儿跳舞,你们熙儿便再为皇上一舞如何?”景渊双目含笑道:“好!”陆熙领命下台,福了一礼,开始翩翩起舞。
身姿宛如弱柳,又似纷飞蝴蝶般,轻甩水袖,回眸一笑百媚生,一颦一笑,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chūn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轻轻转圈,碧sè长裙随风而舞,恍若九嫡仙女。
一舞毕,景渊击掌两声,“朕有佳人如斯,荣幸之至,爱妃舞姿,怕是飞燕合德都要甘拜下风了!”飞燕合德霍乱超纲,实实是红颜祸水,景渊以此比拟陆熙,当真是没了忌讳。陆熙莞尔一笑,“熙儿谢皇上夸奖。”景渊对陆宁之道:“传朕旨意,晋陆顺人为庶九品顺成!”又是一跃两级!底下的宫妃诸有不满,有几个声音大的,都说出了“狐媚惑主”这话来,慧昭容耐不住xìng子,起身道:“回禀皇上,嫔妾以为如此甚是不妥,陆顺人不过一介舞姬出身,封为顺人已是越级,如今还未侍寝便又一跃两级,封为顺成,实在有违祖制,还望皇上收回成命。”鸢昭仪向来与慧昭容不睦,却未曾想到,她亦如慧昭容般道:“嫔妾以为慧妹妹所言甚是,陆顺人现下着实不易晋封为顺成,还望皇上收回成命。”诸妃皆起身道:“还望皇上收回成命!”如今,这陆熙当真是同所有宫妃都结下冤仇了呵。
景渊眉宇之间略有些不耐烦,对陆宁之道:“那便晋为正十品采女罢。”众妃还要说话,却见景渊眉毛一拧,“你们还要反对!”众妃这才不在说些什么。而陆熙神sè如旧,丝毫未被适才的事情所惊扰,依旧神sè翩翩地回到景渊身边坐下,我暗赞她的镇定,只是如此一来,她与众妃的冤仇,怕是再抹不掉了。
忽有内侍的一声通报:“太后娘娘驾到——”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起身跟着帝后身后跪拜道:“恭请太后娘娘凤安、太后娘娘长乐未央!”忙有宫人给太后加了座位,太后端庄自如地坐下,随后命众人起身归坐。我这才瞧清楚了太后今rì的装扮,一身大红sè长裙,用金丝绣成牡丹花的样式,外罩一见浅红sè的绣凤的及地长衫,那种姿态,凛然是女主人般,倒真把长姐压下去了一头。
太后一转眼,见到了坐在皇上身旁的陆熙,微怒道:“这是何人啊?”还未等陆熙开口,慧昭容便笑道:“回禀太后娘娘,这是舞姬陆熙,刚封了采女。”太后复道:“晋封的速度可真是快,怕是不出两rì便到了昭仪一位罢!不过一小小采女,便敢与帝后同坐吗!”陆熙忙跪下,“太后赎罪!”太后命陆熙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好一副狐媚惑主的模样!”陆熙连忙叩首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太后一下甩了她一个巴掌,对一旁的槿澈姑姑道:“传哀家懿旨,采女陆熙,狐媚惑主,罪不容诛,明rì赐死!”陆熙求饶不得,亦不会有谁为她求情,哪怕景渊喜欢她,却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才女同太后闹翻了,毕竟要以大局为重。忙有侍卫将陆熙“拖”了出去。
其实陆熙并没有什么错,最不该的就是她生了一副绝美的容貌,不应该被景渊封为妃子,不应该叫太后借她的人头立威,距她封妃,还不到半个时辰,就这样死了!底下的诸妃皆露出窃喜的神态,女人的嫉妒心,当真是不容小觑的。
太后复道:“今rì是家宴,诸位随意即可,万万别为了哀家来而拘束了。”众人恭敬道:“是。”太后又笑容可掬地看向我这边,全没了刚才那副模样,“可否叫哀家瞧瞧四皇子?”我受宠若惊道:“太后言重了。”又命若漓抱了襄儿至太后身旁,太后满面笑容的瞅着襄儿,又抱了抱,从槿澈姑姑捧的盒子中拿出了一个金锁项圈为襄儿戴上,我忙道:“襄儿还小,怕受不起太后如此贵重的礼物。”太后只是摇头,命若漓把襄儿抱了回来,“无妨,幼子可爱,哀家喜欢,这点子小心意,难不成你还不让哀家献一献吗?”我忙笑道:“沫儿不敢。”
说笑了一会儿,太后又扭头对景渊道:“进来炎热,皇帝可要多用些绿豆汤消暑才好。”景渊忙道:“是,多谢母后记挂。”太后点点头,又朝着皇后笑道:“皇后做得一手好绿豆汤,皇帝可以多去她那里用一些。”景渊复道:“是。”想来,绿豆汤消暑是假,让景渊去皇后那里才是真罢,太后终究是向着中宫的。
太后复对景淇那边道:“许久不见淇儿了,你怎么也不到宫中来看看哀家?”景淇道;“怕是母后看见儿子又要嫌烦了。”太后笑道:“瞧你这个滑嘴!”景渊道:“六弟最是顽皮,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儿!”景淇笑道:“皇兄可冤枉臣弟了,臣弟生xìng顽劣,怕是多大都无用啊!”众人哄笑一堂。
“阿夜,前些rì子哀家听说你病,如今可都大好了?”太后关切地问道,被称为“阿夜”的安成王——楚景夜,恭敬答道:“有劳母后记挂,儿子已大好了。”太后点点头,“那便好。”仔细瞧着这位安成王,身着一身墨sè长袍,长得英俊不凡,同景淇极像,只是。。。。。。他看我的眼神极其古怪,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古怪,此时,我亦无心去想这些了。
有了太后的到来,昭阳殿中的诸人愈发显得亲如一家了。
太后又逐一问候了王爷王妃,我暗赞太后的睿智,做的这样滴水不漏,表面上不过是家常的问候,实则替景渊打点好了一切,这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不露声sè地替儿子铺好了一条顺畅的路?
众人说笑了一会,太后道:“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罢。”众人皆称“是。”景渊对我笑道:“朕今晚去你那里。”却见太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忙明白,“皇上忘了?太后娘娘说,皇后娘娘做得一手好绿豆汤,正适合皇上饮用,不若皇上去皇后娘娘你那里罢。”景渊点点头,“也好。”扭头对皇后道:“那朕今晚便去你那里。”皇后报以温婉一笑,“是。”又冲我这里笑了一笑。太后的唇边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然而,我却发现了。
众人这便散了。
回了惜云殿,梳洗了一番,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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