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把抓到的枪手经过心灵植入后交了出去，加上又让小兰通过模拟，制造出了一个所谓不完全的“监控画面”，因此程远在自家休息室再次受到袭击一说，也就被众人所接受了。

尽管对于现场调查的请求被公司以涉及机密为由驳回，但只凭着好像听话小学生一样不停吐露机密信息的那个枪手，不管是公安方面，武警方面还是安全局方面，也都算给了一个满意的交代。

不说别的，光这个枪手交代的其他信息，比如跟国内其他特工的联络方式跟方法，安全部门就可由此为引，打掉至少几条NSA潜入华国的秘密情报线，就算没有太大实际意义，但在外交、经贸方面却可以有加分，给自己赚更多便宜，让自己处于更有利的地位，而且对于自身情报建设跟反侦察手段，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这当然也是薇薇安的功劳，要知道一般像来刺杀程远的这种高级杀手，轻易是很难撬开嘴巴的，倒不是说这些杀手多么视死如归，情况不妙就服毒自杀，而是这些杀手通常都有国外身份。

比如这个叫张睿和的杀手，就是一名美籍华人，表面身份是一个建筑设计师，华国安全部门抓到他，一般而言很难通过严刑拷打来撬开他的嘴巴。因为这不是冷战时代，华国也不是朝鲜，只要华国还想跟美国做生意，还不想被以美国为主导的主流世界全面封锁，就必须走美国制定的规则，不能硬着来。

过去，华国安全部门也不是没抓到过美国间谍，但最后一般都是当做筹码看押起来，等待跟美国谈判，最后的结局大都是跟美国谈好条件，然后就把抓到的间谍送回去。

不止是华国如此，就算拥有号称堪比美国情报部门的俄罗斯情报界，对此也是这么做的。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些高级杀手通常都有恃无恐，就算被抓住，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闭紧嘴巴，美国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一般都不会放弃他们。相反，如果这些特工人员乱说话，给美国主子惹麻烦，那么美国方面反而会放弃他们。

所以说，张睿和的好配合，也算是给了华国情报部门一个意外惊喜，而且更意外的是，这个张睿和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ＮＳＡ在整个亚洲区行动组的高级人员，从他嘴里获得的信息，完全可以跟美国要到更多更高的利益。

华国的安全部门虽然在国际上名不见经传，一向以软渗透，也就是疲软著称，但在华国国内，安全部门的力量还是很强的。

在获得了张睿和的口供后，安全部门配合公安武警等其他部门，迅速联合出动，接连破获了国内十三条各自独立的间谍网，掌握了大量美国间谍的名单，由此抓到或者监控住的间谍人员多达三千多人，可以说只此一次，就让美国的在华情报圈大伤元气。

当然，这都是后话，而且安全部门虽然很高兴，但未必其他部门的人也会高兴，就比如说名义上是阿罗汽车公司保全队队长，实际上是武警部队头领的刘震云，他现在就很苦恼，很气愤！

“美国佬真是欺人太甚！”双眼通红的保全队队长刘震云狠狠的敲了一下桌面，“杀了我这么多人，这件事情绝不能算完！”

对于他的脸红脖子粗，程远倒是很理解，毕竟他手下因为薇薇安的音波攻击死了那么多人，先不说个人感情，光说时候找责任人，他的责任就推卸不了，最起码，一个工作懈怠是跑不了的。

那个张睿和之前的刺杀，还可以有借口推脱，比如程远私自去了外面，不好掌握，但现在回了公司，那个杀手居然还能够无声无息的潜入进来，并且一直摸到程远的休息处进行刺杀，他们这些保卫工厂安全的武警人员都是无论如何都跑不了责任的。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穿西装打领带，表面是阿罗汽车公司的行政员工，实际上是安全部门派来的秘密反侦察人员，也一样是脸上无光，责任依旧是跑不了，最起码，工作考评上会有一个大大的污点，要是没有意外，以后的前途可就堪忧了。

“刘队长你少安毋躁，相信政府，相信党，我们一定会跟他们要一个交代的。”说话的是程远的贴身警卫王涛，虽然发生了这种事，他一样有责任，但他身份不同，后台也硬，而且也是程远自己要求他们离他远远的，所以责任要小很多。

王涛这么说了之后，那个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做样子，又或者两者兼有的刘震云队长才悻悻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喝起了茶叶水，末了，还低下头抹抹眼泪，一副体恤部下的铁血真汉子形象油然而生。

不过，显然他的这番表现都没什么人去看，因为此时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看在长桌劲头的程远身上。

“程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看这里也不太安全。”王涛对程远道，“我看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吧，而且以后也要加强安保，不能再随意外出了。”

“换个地方？换去哪儿？”程远微笑道。

“我听说，安全部门在这边有几个秘密地点。”王涛道，“不如转去那里？会更安全点。”

“秘密地点？”程远看了看王涛，“能有多秘密？能比我今天具体住哪儿秘密么？要知道事前连我都不知道我今天在哪儿休息。至于说安全，目前还有哪里比我这里更安全的？”

“这只是个意外。”王涛皱皱眉，“根据那个杀手的交代，他今次只是潜伏进来侦查，没想到意外知道您住哪儿，于是就临时起意，嗯，类似事情是小概率事件。”

“不用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比起你们来，我还是更相信我的人，毕竟这次发现不对，并且擒获杀手的，是我自己的人不是吗？”

“这……”王涛听到这看了站在程远身后背着手，一言不发的范妮亚，“范妮亚女士确实身手不凡，这一点我们早就知道了，也是十分佩服的。”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提。”程远摆摆手，“我这次召集你们来，就是要通知你们，鉴于你们在今次安保行动中的表现，我对你们的能力十分怀疑，因此，我决定今后公司的安保方面，主要都有我们自己来做。具体说来，比如说监控室、警戒室、调度室等部门职员，都会换做我的人来做，至于你们，嗯，武警可以继续站岗，但也只能是在外围站岗放哨，做做样子，具体内部的安保方面，比如你们那些搞反侦察的情报分析部，就可以解散走人了。”

“这怎么行？”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忽然站起来，“我们的职责就是反侦察，确保公司的机密跟尖端技术不外泄，你让我们都离开，万一再有渗透怎么办？”

“怎么办？万一再有渗透，你们能防得住？”程远反问。

“这，当然能。”那个中年男子立刻道，“今次我们的确有疏忽，不过，这次是杀手进来，不是信息渗透，我们主要是反黑客反技术渗透的技术人员，跟这件事不能相提并论！”

“得了吧。”程远故意不屑的道，“当我傻瓜啊？杀手进来的时候，是怎么知道我的具体位置的？还不是通过入侵你们的监控系统，通过公司内部的监控摄像头知道我的具体行踪？哼，他们早就在我们公司的监控系统装了后门程序，这都多久了？你们居然自己都不知道？这期间，通过这些后门程序，我们泄露了多少信息？又有谁清楚？再养着你们，我自己安装的摄像头，就等于变成了别人的眼睛，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因此，这次事件其实主要责任在你们情报分析部，在你们的无能，才导致了今天事情的发生！不，应该说，要不是今天有这个刺杀事件，让我们警觉，继续下去，还不知道我们要被人注视多久！”

“我，我们……”听到程远这么说，这个明显是技术出身的情报官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这一次，程远实际上是要利用那个杀手的事情来清理门户，目的就是对内进行一次大清洗，清除留在自己公司的各种情报人员，因为有他们在，程远以后做事都会有很多不方便。

为了演戏演全套，不但让薇薇安给杀手植入了不少“自白”，让小兰弄了个逼真但又不全的“监控画面”，事后还让小兰故意在公司的监控系统中留下比较隐秘但依然可以被发现的后门程序。

接下来就简单了，通过杀手的自白，大家知道原来他是通过阿罗汽车公司自身的监控系统获知程远的具体位置，而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早就在阿罗汽车公司的监控系统中植入了隐秘的后门程序！

这个“后门程序”什么时候植入的，杀手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用法，就好比那些普通程序员用黑客软件一样。当然，由此，大家才开始全面清查阿罗汽车公司的监控系统，果然发现了那个隐秘的后门程序。

不过这件事毕竟牵扯比较大，所以没有对外公布，但在座的人却是知道的。

看见那个情报官难受的样子，程远也不为己甚，摆摆手道：“好了，事情就这样吧，总之以后公司的安保以及监控方面，都有我们自己来负责。”

“这不太好吧。”王涛忽然道，“程总，林怀国处长他们也都是上面派来的情报官，你这说辞退就辞退他们，总归是不太说得过去。而且，他们也都是专业的，业务方面都是顶尖，如果他们走了，一时之间哪里能找到更好的替代者？你敢说替代者就一定比他们更强，更不会泄密么？”

“你难道忘了，我这里是私企。”程远笑了笑道，“而且，这家公司还是我一个人的，所以我具有绝对的话语权。就算林处长他们是上面派来的，但从程序上说，也只是我聘用他们，让他们在我这里打工罢了，我要辞退他们，不需要跟任何人通报或者解释。至于说替代者，这个你就更不用操心，因为我已经跟奥斯坦集团他们发信了，他们会给我们调来一批专业的反侦察人员以及警戒机器人，而且还会更新我们监控系统的程序，也就是说，以后我们公司的监控系统，绝对要比现在强！”

“好吧，你真想辞退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王涛皱眉，“不过，把安保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奥斯坦集团的人，是不是太草率了？毕竟奥斯坦集团是外国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程远继续微笑道，“现在谁不知道我跟奥斯坦集团的关系？谁不知道我这家公司的背后是奥斯坦集团在撑腰？不客气的说，我这家公司，就只不过是奥斯坦集团的一个小小关联公司而已，典型的小弟一枚。嗯，如今我这个小弟有难，跟老大要支援，这也是应有之义吧。”

“可是，这……”

“好了！”程远一摆手，打断王涛的话，“我意已决，就这样吧。总之，这次就是要通知你们一下，让你们早做准备，最好是自己辞职走人，也让大家脸上都好过。放心，对所有自动离职人员，公司都会给一份大大的红包，绝对让你们满意，但要是谁还是死赖着不走，那只能是强制辞退，到时候，红包什么的可就没有了。”

“你这样不行！”听到程远这么说，先前那个发言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被称呼为林怀国处长的人急了，“你无权这么做！”

“我无权？”程远好笑道，“你要搞清楚，这家公司是我一个人的公司，没有任何其他股东，我的话就是最大，我凭什么没权？”

“因为，因为这样不符合规矩！”那个林怀国处长仰头道，“我们是总参情报部派来的专业人员，只有总参才能调动我们的岗位！就算你是私企，但你依然是在华国的土地上开公司做生意，根据相关的条例，对于涉及到机密信息跟高端技术的企业，国家有权派遣情报人员入驻，对这些情报人员，企业不能随意辞退！”

“相关条例？”程远再次笑起来，“请问这个相关条例是法律么？是宪法么？属于刑法还是民法？又或是地方法？”

“这……”程远这么一问，林处长再次愣住了。

的确，华国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虽然有这个条例，但这个条例跟美国等西方国家不一样，并没有明文规定，也没有把这种事写进宪法，而是一种对内的条例，是一种潜规则。

通常，在华国的尖端技术企业，大都是国企或者央企，这些企业不用说，情报部门的人员自然没有这个法律层面的顾虑，就算是有一些掌握了高新技术的私企，也多是和气生财，对这些安全人员也是持欢迎态度，毕竟这些派来的安全情报人员实话说都是很有两手的。

这主要是因为华国的体制不同，华国是一党专政，所有在华企业，要想安稳做生意，在遵守法律的同时，还得服从执政党的领导，要不然，就做不成，做不好。

华国的情报机构，虽然有个公开的国家安全部，地方上也有安全局，但这些部门也基本都是听从执政党的安排，直接对党负责，而不是对什么法律负责。

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国家安全部虽然也很牛，但并不是最强最牛的存在，也不是华国情报界的核心机构，华国真正的情报机构，你还得是在总参，也就是军队的情报系统。

要做个类比的话，那么华国的国家安全部，就跟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也就是CIA差不多，而总参情报部，则跟NSA，也就是美国国家安全局类似。

同时，跟更喜欢自由，对情报部门大多不感冒的美国民众不同，华国民众相对而言，对权威更加的认同，因此在华国，通常只要是把总参情报部这个招牌一亮，那几乎都是一路畅通无阻，从没听说过有企业主动要辞退总参情报部派来的情报人员的。

这事儿要换了普通人来看，那就是心怀不轨，要造反或者要潜逃的前奏啊！

也是在这种大环境下，那个林怀国才这么有底气，这可是长期经验浇灌出来的。

“总之，你不能随意辞退我们！”林怀国最后道，“我们自己是不会走的，如果你不满意我们，你可以向上反应，如果上面有命令，我们绝对服从！”

“向上反应？呵呵，那倒也不用。”程远继续微笑，“你们要是不走，那我只能轰你们走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这家公司进出都要打门禁卡，每个人的门禁卡都有密码，只要我让你们的门禁卡无效，你们就再也进不来我这家公司了。当然，就算站岗的武警人员放你们进来，你们也进不去这里的总部大楼以及各个工厂，只能在不需要门禁卡的空地转悠，嗯，如果只是来这里散心参观，我们倒是十分欢迎的。”

“什么？”林怀国大惊，“你，你不能这样！”

的确，阿罗汽车公司的保全措施很强，不管是行政大楼，还是各个工厂，出入都要有门禁卡，而且门禁卡也分等级，什么等级的门禁卡持有者，才能进入相应等级的区域。

如果把门禁卡的密码给无效化，那么林怀国那批人，就等于再也进不去公司内部了，也就不能进去办公，接触各种资料，那跟被辞退也没啥分别。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程远板着脸道，“总之，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包括你在内，所有的信息情报处的人的门禁卡都会失效，而且我们的安保系统可能会加强戒备等级，所有没有门禁卡却硬闯的人，都会受到机器警卫的攻击跟逮捕，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算什么！”看到程远不像说笑，林怀国立刻哀求起来，“这件事我承认我们是有责任，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其实，留不留在这家公司，林怀国并不看重，毕竟他身份特殊，不靠阿罗汽车公司吃饭，但如果被人给辞退，那可就不是他个人脸面无光这么简单了，那等于是直接打了总参情报处的脸面！到时候，上面或许不会太过难为程远，毕竟还有求于他，但绝对会把他推出去当替罪羊！

“我认为很至于。”程远笑了笑，慢慢站起来，“好了，就这么定了，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