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浮屠殿内,昏黄的烛光里,吞咽派法师黑煞坐在血口弥勒像身上,翘着二郎腿。 首发--无弹出广告身影被烛光拉长到地下。
他时不时吞块生肉喝两口美酒,高高在上,俯视着弱鸡们。小秋在旁端着托盘,随时准备倒酒添肉地伺候。
前排,10名童子趴在地上,四体匍匐,头不敢抬也不敢哭,面前空无一物,显然一无所获。
后排,6名童子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悔恨的脑袋,每人面前只有三三两两的蛤蟆、毛辣虫等与鲜肥没有任何关系的东西。
三高也跪在地上,上下牙齿打颤,早灭了做大师兄的念头。
唯有天饱一人站着,面前是10条龇牙丑脸的大鱼,还在欢蹦乱跳。
黑煞掐指一算,距离“开灵门”只有月余了,这些日子抓紧修炼纯阳之力消耗很大,这10名童子还要省着点吃,隔两天吃一个吧;另外6个不中用的,耳朵暂且挂着,有兴致的时候再取来享用不迟。
只是那圆头圆脑缺颗门牙的小子,胆敢闯入黑龙潭捉食人鱼,吃了熊心豹胆不成?这小子胳臂大腿一样不少,仅是脸上挂了道血痕。有舞弊嫌疑!
黑煞:“小子,这鱼如何捉来?说与为师听听!”
天饱双手抱拳给师父行了个礼:“回禀师父,弟子在山前苦寻半日连只麻雀也未看见,想着难逃师傅责罚心中悲苦,随即爬上半山腰,对着家乡方向大哭!不料遇到一位老者,传授我一口诀,指点我去黑龙潭捉鱼,方才得成!”
这些都是小秋编排好的话,天饱已经背熟,说起来理直气壮语如连珠。
黑煞翻了翻血红的双瞳:“老者长什么样?”
天饱看看小秋。其实小秋也没见过祖师爷真容,回给天饱一个无奈的眼神。
未等黑煞起疑,天饱立刻接上话头:“老者端挫树梢,弟糍不敢多看!”缺了颗门牙有些露风,影响发挥了。
半山腰,坐树梢,相必又是神铲那老昏货多管闲事!不过纵然会念咒语那黑龙潭也能吓尿成年男子,看来这小子还有点胆量,暂且算他过了这关罢。
黑煞收起二郎腿,坐正了些:“前排10名弟子即日起无需修炼,整日吃喝玩乐即可;后排7名弟子明日起去食瓮帮忙,若有偷懒贪馋者立刻炖成肉羹给师父我下酒!”
那10名匍匐在地的弟子们,年纪稍小的听说暂时没有杀身之祸好歹喘了口气,年纪稍大的听闻每日只是吃喝玩乐,明白养肥也断不是什么好事,又禁不住泪满衣襟。
三高所在的后排弟子们纷纷面露喜色,虽说去那什么瓮帮忙铁定又苦又累,但至少眼下保住了耳朵和鼻子。
黑煞没说几句,体内又涌出一种无法控制的热流,他躁动起来,不厌其烦地说:“今日就到此,快快散了!”
他从血口弥勒腿上跳下,随意拎了个前排的童子就走。
那童子魂飞魄散,叫也叫不出声,在黑煞手上已软成一滩泥。
众童子看着黑煞铁塔般的身影走出大殿,颤声齐道:“恭送师父!”
唯独天饱没有出声。
回去的路上,天饱一反常态缄默无语,小秋递给他一片黑煞吃剩的生肉他竟然嘟囔着不饿。
小秋也有些不快,自己为救天饱冒了老大风险,过关了天饱竟在这里摆脸子?
他气鼓鼓地问道:“师弟,平白的呕什么气?”
“师兄,那童子是不是被黑煞当下酒菜吃了?”天饱闷声闷气地问道,已没有了先前的好奇贪玩之心。
这黑煞动侃要削鼻切耳已很变态,再看那童子瘫软的惨状,天饱心想自己的师父断然不会是黑煞这般!
“嘘嘘嘘!”小秋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贴着他耳朵说道:“不要命了么?切勿多管闲事!你若能活到明年桃花盛开才算本事!”
“我要活着看到后年的桃花盛开!”天饱不服气地说。
“你且活到明年再说罢!”小秋庆幸自己到底比天饱年长3岁,要是天饱这性格、活不到现在。
“你等着!”天饱狠狠地说,用力一拍小径旁的桃树,无奈人小力轻,桃树纹丝不动。
小秋摇摇头,径自走了,心想天饱啊,那被黑煞掳去的童子要只是被做个下酒菜也就罢了,怕是要经历“那些”才得往生。你还是先别知道的好。知道了,还有什么奔头。
食瓮不是个普通的蒸菜器物,而是吞噬派供奉本门高手饮食的所在。
当年门派初立,掌门发现了噬山“赤瀑”边上这一连串神奇的岩洞,开辟成九曲连环的厨舍,内有“火窟”、“冰洞”、“粘帘”、“犀尖”等不同的洞穴。
新入门的童子都要在此为每个洞穴帮忙,接受历炼。
天没亮,天饱就一咕噜地从石炕上爬起来,洗漱完毕去小秋那里领吃食。
经过一夜的翻来覆去烙炕饼,天饱已经拿定主意,不逃跑,学本领,学到最强!
原本他该和新入门的弟子一起睡大通铺,只是黑煞以为他是个短命的,只丢他在这等死的孤屋里,不曾想他居然熬过来了,也乐得享受单间,自由自在,方便自如。
小秋看到他,照旧指了指给童子们炊火的灶台,晨食依旧是肉粥,虽然管饱,但是天饱总觉得里面的腥臊气越来越浓重,而且他从没看到小秋喝过,因此胃口大减,只喝了两碗便放下了。
天饱匆匆喝完转身要走,怕耽误了去食瓮帮忙。
“回来!”小秋递给他一块麻布和一大碗水:“赶紧喝下去!要是眼睛想流泪千万别用手揉!拿麻布擦!”
“多谢嘶兄!”天饱咧嘴笑了,露出缺颗门牙。
小秋拍拍他的脑袋,天饱长得真象弟弟小冬,不知道弟弟在家可好。
好长的一条瀑布啊!水还是红色的!
天饱在山脚下,看着从山间垂下的巨幅瀑布——这就是小秋师兄说的“赤瀑”?
天饱跟着玉面真人背过两句诗文,改动了一个字就成了天饱作的诗:“飞流直下九千尺!真真也不止哇!”
他跳到赤瀑里,浑身淋了个透湿,还好,这水没什么异味,天宝尝试着喝了一口,微甜,含在嘴里很有气感,喝下去连连打嗝,还是禁不住喝了个小肚子溜圆。
看着日头升上来了,“食瓮”的金字招牌发出震慑的光芒,**的天饱手足并用地往半山腰爬去。
山崖上有大大小小的岩洞,混合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一个精瘦的秃头汉子站在“食瓮”门口,上身**,下身仅裹了点兽皮,兽皮上挂一大串血红的珠子。
天饱走到他眼前,双手作揖恭敬地问:“在下新弟子天饱!请问—”
“速去火窟!”精瘦的秃头随手一指,火苗灼灼的一个洞口,洞外四周都是焦黑的颜色。
天饱吸了口气,山崖陡峭,好容易爬到火窟洞口,喷出的滚滚热浪就包裹了天饱,还有滚滚熏烟冒出,令人窒息!天饱想起小秋的叮嘱赶紧拿出麻布捂住口鼻,弓着小身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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