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选择?
颜靖,荆轲,秦阳,柳下跖四人望着墨寒的背影,良久不语。
他们看着墨寒瘦削的背影,竟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唔。”荆轲喃喃自语:“也许相比于他,我还算好些吧。”
不理其他三人诧异的目光,荆轲已经追上了墨寒,与他并肩前行。
广场最深处有一座巨大的赤红sè石碑,看上去年代久远,上面的花纹早已经分辨不清。
石碑下方的基座上,依次刻着:墨,道,儒,法,兵。
这是体,墨字沉稳凝练,道字轻灵飘渺,儒字中正平和,法字庄重严谨,兵字锋锐凛冽。每一个字都有一种特殊的神韵,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难以自拔。
颜靖盯着那个“儒”字,语气居然有些颤抖:“那是,那是我儒家孔圣的字迹。”
柳下跖惊呼:“儒祖的字迹?那其他四个字岂不是……”
墨寒抬起了头:“你猜的没错,我在村子里见过我墨家祖师的字迹,与这个一模一样,那种神韵谁也仿冒不来。”
“儒,道,墨,法,兵上。
只是微微发亮,之后,面前那座大殿的玉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颜靖朝几人点了点头,身化一道金光冲进了大门中。
在他整个人冲进大殿的瞬间,玉门立刻合拢,竟然无声无息。
荆轲见此,抬手掷出一柄寒铁宝剑,还没等碰到玉门,宝剑立刻爆碎成一蓬铁粉。
“这地方还真是有些邪xìng。”荆轲说着,也将血jīng依次滴在了古字上,施施然走了进去。
墨寒刚准备拧开玉瓶的盖子,远处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啸,震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墨寒!纳命来!”
墨寒听见这个声音后立刻变了脸sè,眉头皱的死紧。
云成居然未死!而且还在这个要命的时候出现了!
自己绝对是云成的必杀目标,柳下跖和秦阳如果留在这里帮他,很有可能会被暴怒的云成活活劈死。
“你们两个先走!”墨寒吼道:“快!能走一个是一个!晚了都要死!”
冲天的紫光像是一条倒挂的天河,带着刺骨的杀意自远处极速冲来,照亮了一大片夜幕。
秦阳和柳下跖见墨寒如此焦急,没有多问什么,颇为默契地一前一后冲进了秘地。
墨寒在玉门合拢之后连忙将血jīng滴在古字上,见玉门打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墨寒的半个身子已经越过了玉门,感受到了门后那种刺骨的冰冷。
但就在他即将完全进入的那一刻,身体却突然一紧,被澎湃的紫sè道力紧紧缠住,猛地从大门中甩了出去。
“砰!”
一声闷响,墨寒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广场上,身体滑出老远,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墨寒被这一下摔得五脏险些移位,才吐出一口血,脖子一紧,已经被一只大手生生地提起。
云成那狰狞的笑容距离墨寒不过一尺的距离,那双野兽般的眸子中透出了凶狂的杀意。
即便是如此危急的情况,墨寒也没有放弃努力。地皇断剑刚刚出现在手上,却只是刺出一半,便被云成硬生生地夺了去。
“噗!”
一声闷响,地皇断剑将墨寒右胸刺穿。墨寒身体一震,大吼了一声,鲜血喷了云成一头一脸。
云成大怒,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下巴便挨了一记狠狠的膝撞。
云成是兵家弟子,身体强横得可以媲美jīng钢,却还是被墨寒的这一记膝撞击得踉跄地倒退了两步。
而此刻,墨寒的被刺穿的伤口居然已经停止了流血。
云成惊怒之下,地皇断剑拔出,又是在墨寒身上捅了好几个窟窿。饶是墨寒恢复力惊人,也是受了重伤。
“我居然忘了,连锁骨印都对你没有办法,这点疼痛你自然不会在意。”
墨寒那一记膝撞所蕴含的道力虽不强,但却异常冰冷,且极具破坏力。
云成下巴像是冻得发麻,张口吐出了一口血沫子。他眸光闪烁,想着该如何折磨墨寒,才能让他更痛苦。
墨寒这才注意到,云成的衣服虽然已经破损不堪,身上也有不少兽爪兽齿撕出的外伤,但他整个人的气势却比之前强出不少。
难不成是因为异兽的围攻,在关键时刻激发了潜能,因此突破了?墨寒心中一阵苦笑,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他直视着云成的双目,眼神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感情,更不要说惧意。
良久,云成望向了广场边缘那些浑身浴血,已经抢到了墨寒血jīng的道门弟子。
他们见云成这般狰狞凶狂,自知不敌,不敢贸然上前。
云成头顶紫sè神剑虚影浮现,神光凝聚,随时都有可能刺出。
他指着一个纵横家弟子,厉喝一声:“过来!”
云成的yīn险残忍在郢都武院很出名,那个纵横家的弟子进退不得,苦笑着走出,颤抖着道:“云成学长,您……”
云成冷笑了一声,指着大开的宫殿玉门,冷笑了一声:“将你所收集到的血jīng留下,进去。”
“这……”纵横家的弟子一愣,不明白云成想要做什么。
“不想进去的话,就给我死在这里。”
纵横家的弟子这才将五个小玉瓶放下,双腿发抖地走了进去,生怕自己被云成一剑劈死。
大门合拢的那一刻,云成又将目光转向了墨寒:“既然你感觉不到疼,那我就给你个痛快。你想进秘地,我就偏要你死在秘地前,我想,那种身体被瞬间化为飞灰的感觉肯定很美妙。”
墨寒已经知道了云成想要做什么,他转过头,对着云成一阵嗤笑,鲜血又是喷了云成一头一脸。
他想动用“墨绝”打出搏命一击,但经脉畅通是动用“墨绝”前提条件。云成先前那一剑已经伤到了他的心脉,根本无法将之运转起来。
而藏在戒指中的妖龙骨,根据先前的经历,恐怕只要召唤出来就会被云成夺去。
云成怒喝了一声,拔出了插在墨寒右胸的地皇断剑,抬手将墨寒甩向了玉门。
墨寒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自己一直想要守护的古村,在村口的祠堂,山羊胡子的村长正一脸笑意地招呼他过去喝酒。
在村长身边,小霜正娇羞地望着他。
终究,还是回不去了啊……
泪水渐渐溢出眼眶,在耳边响起了一声轰鸣后,墨寒就此失去了意识。
不光是云成,包括围在广场边缘的道门弟子们,同时见到了最不可能见到的一幕。
云成将墨寒奋力掷出的力道极大,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墨寒的身体顷刻间化为飞灰的样子。
但真实的情况是,墨寒在被云成甩出去之后,居然“咣”的一声撞开了玉门,直直地飞了进去。
没等云成从震惊中回复过来,他手中的地皇断剑突然脱手,化作一道淡金sè的流光与墨寒一前一后地飞进了那片黑暗中。
玉门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合拢,在即将完全合拢的那一刻,有炽烈的光芒突然自门缝中迸shè出,刺得人双眼生疼。
一阵yīn风扫过,那种突如其来的冰冷将在场所有人从呆滞中惊醒,自这片宫殿的深处,传出了一阵苍凉的大笑声。
那个笑声,和之前剐龙台虚影出现时秘地方向传来的大吼声,都是同一个主人发出。
难不成,秘地中一直都有人活着?云成联想到了这一点,身体竟然隐隐地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浑身冷汗的墨寒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反shèxìng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心脏,确认还在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又是那个无比熟悉,却又恐怖的恶梦。
我还活着?
望着一旁的地皇断剑,墨寒有些疑惑,这剑不是被云成夺去了?怎么还在我身边?
墨寒脸sè苍白地晃了晃脑袋,他现在四肢无力,料想是因为先前失血过多的缘故。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仔细打量着周围。
这座大殿并不像先前在门外看见的那般漆黑,这里的每一寸石料都有光华流转,将整座空旷的大殿照了个通透。
大殿极为空旷,并没有多少摆设。在最zhōng yāng有一座直径大约十丈,刻满了金sè纹路的赤红sè祭坛。
在祭坛的zhōng yāng,矗立着一根大约三丈高的黑红sè石柱。
那种颜sè似曾相识,墨寒却一时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那种颜sè。
墨寒将先前从一个纵横家弟子手中敲来的“益生丹”整瓶倒进了嘴里,囫囵吞下,之后将玉瓶丢在了祭坛上。
玉瓶在祭坛上滴溜溜地乱转了几圈后,并没有任何异状出现。墨寒长出了一口气,爬上了祭坛,走到了黑红sè石柱下,开始盘膝打坐。
益生丹效果很好,服下之后,墨寒感觉自己先前亏损的气血居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恢复着,虽然不像那个纵横家弟子所说的那么夸张,但也颇为惊人。
他开始运转无名心法,却发现无名心法的运转速度比之前快上数倍不止,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墨寒先前亏损的道力便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怎么回事?墨寒意识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快……快救……我……”石柱中传出一个微弱的男声,他像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声音时断时续。
一种异样的气息开始自墨寒身后的黑红sè石柱中扩散开来,不知道为什么,墨寒居然对那种气息产生了难以名状的亲近感。
突然,自祭坛下方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凤鸣,一个清朗却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随之响起:
“何人闯我封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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