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绿洲这次真的是一片绿洲。 还有一座小镇。千百年来一直在这。这是一座古镇,荒漠无数次的吞噬过,最后又被人们整理出。这里有水,沙漠中的黄金,真正的黄金。沙粒掩盖不了黄金,掩藏不了,混淆不了的黄金。水源边出现了一个人。浑身黑sè,这不是被阳光晒出的,而是沙漠中的尘土混在汗里,一层一层结的黑跏,将整张脸变成彻底的黑sè。“你是不怕毒的。”老人也出来了,看着这一汪清水。“你可以放心的喝。不过我就不行了”“那帮人会在这水中下毒。”“你觉得你的敌人会放过哪怕仅有一丝可以杀死你的希望吗?”李风跳进水里,欢快的就像一个孩子。“好久没有看见人了!”沙漠就像另一个世界,一直与人生存的地方有着厚厚长长的篱墙阻断。今天冲破了这与绿sè决绝的世界。绿sè就像不断旋转的漩涡吸引着人们的目光。稀稀拉拉挂在枝头,细小的叶子斜疏打碎着阳光透shè。街边的酒旗被风刮的卷集摇着,不过还是配合着酒香吸引着人。李风侧着身走进了这家酒家。阳光走进来的很少,或许它们不爱喝酒。屋里显得有些黑暗。这里的酒或许不好,不过有就是一种奇迹。少有的几个人在这里喝着酒,不过喧哗的拼酒声却让人感热闹。热闹的地放总是容易让人融进去。热情的酒保在招呼着客人。李风也想,不过他还是躲在一个角落叫了一瓶酒,一个人喝了起来。酒落入肚子,混在刚才快撑爆自己的水中有哗哗的响声。几杯酒下肚,便已经没有了味道,李风这是在从新的感悟这个世界,感受着每一件事。窗户的纸片在风的拉扯下发出“嘶嘶”的声音。不远处在炸着新鲜的油条,淡淡的油烟挟夹着油条的人香味冲入人的鼻子,白sè的条状面落入滚烫的油锅立刻翻滚着胀大,特制的竹木长筷捉在商贩黝黑的手里翻着油条,等待着面条被烤黄炸熟。胖胖的一下子就占满了整个油锅,一根根条状面下入油锅,一根根金黄膨胀的油条成型。谁能想到在滚烫的油锅中这些面反倒得到了升华。人或许就是赤条条的面人,在世俗油锅中等待升华,或者因为油太烫等待灭亡。旁边的妇人脸上蒙着薄纱张罗着招呼人,显然是商贩的老婆,怀中的婴孩握着拳头含在嘴里,睁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世界。李风看着这世界,这世界仿若是新生的。他低着头又回到了酒家,杯中的酒的味道突然好了很多,有一种叫珍惜的东西在心中萌芽。不过屋里却静的吓人。烛火在孤独的被风吹的摇曳。黑暗,仿佛视乎又要吞噬了这里。血的腥味突然在鼻尖索绕,酒香似乎遮挡不住。一股死亡的味道蔓延。抬头歪七倒八的尸体,刚才还是鲜活的生命,刚才还有嬉闹声,刚才一切还是令人欢欣。死王来临的突然,世界仿若又被颠倒。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还有人奔逃的喊救命声,妇人孩子,以至于壮年男子的惨叫。李风知道这里即将机会成为一座空城、鬼城、死亡之城。他以前也杀人,杀了不少人。可是,没有一次人的尖叫可以带给她如此多的触动,感同身受,永远是只有真实感觉,才能深受。李风知道这一切的灾难是自己带来的。他冲出酒家,油锅里炸的不再是面条,而是圆目怒睁的人头,人的皮肤气泡,肿大。那双目中还有着恐惧、不甘、愤怒。就是这个世界,惨痛的就是地狱。妇人已经倒地,孩子还在哭着,悲痛的哭着。胖嘟嘟的脸上是自己父母的鲜血。李风抱起婴儿,他自己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在胸口折叠刀无法抑制。这个小镇现在本身已经是死亡。四十七,人才是人的终结者。所有人都要死,除了李风和怀中的婴孩。小孩已经是这个小镇唯一活着呼吸的。有人想要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包括李风和小孩,小孩活着就是唤醒李风的怜悯,让他在愧疚中保护小孩,不论哪中方式李风的心中都会产生新的羁绊。这羁绊会让人死。李风现在的心是冷的,这冰冷。残酷的冰冷让他意外的沉着。也超乎敌人的意外。在他的剑下,刚才杀人的都成了尸体,都死的没有疼痛,没有挣扎,甚至有人举起剑的气力都没有浪费。这就是一座死亡之城,就像着夜的降临无可避免,这死亡也无可避免。注定无可改变的就是这死亡。多少年来黄沙吹拂过多少阵,掩没了这里多少次,只要有人就会再次有小镇。黄沙侵占不去的小镇,被死亡彻底侵占,这里将是一座空城,然后掩没在下一轮的黄沙中。人才是人的终结者。四十八,母狼李风一直走着,他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停下又李风依然荆楚该做些什么。他的目标本来应该是明确的就是复仇,可是他不知道复仇又为了什么,为了那些已逝的人而让这个世界有更多已逝的人。他感觉迷茫。他曾经无数次怀疑过自己的目标,不过怀疑后最后还是像行尸走肉一样,按照原来的计划不折不扣的执行。怀中的婴儿乖巧的不哭泣,或许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已经失去了一切。李风寻找下一个城镇,可是又恐惧下一处城镇会不会又会是一座死亡之城。因为自己。没有黑夜,没有白天,时间用来逃亡。巨大的月亮在运动在云层中,云边的红晕仿若在悲痛这个世界。李风没有心情去欣赏,哪怕只是看一眼。不知疲倦的走着。怀中的婴孩几乎被饿晕了,哭哭啼啼多少次。让人无法置信这小小的躯体竟然能爆发这样的能量。孤独的狼崽对月嚎叫。李风仿若看到了让孩子活下来的希望。他割破自己的小腿,让血液细细的留着,然后自己抱着孩子坚毅的前行。让血的腥味,吸引贪婪的狼追随。愿者上钩,那孤狼的鲜血喷在婴儿的脸上,温热的温度刺激着孩子醒来,咂咂着嘴巴吸允着鲜血。狼血的喷涌,风景其中的腥味带的更远。李风期待一只母狼的出现。等待着孤狼的漫游。让孩子能有温润的nǎi汁一只吃着。再狡猾的野兽也是不是人的对手,多少比虎豺更凶残的人都死在了李风的手里,哪里会怕这些凶残的狼。烤熟的狼肉,一只母狼,婴孩。跟着一个男人流浪在这荒漠。饿了,孩子喝nǎi。人吃狼肉,狼吃狼肉。恨之入骨。出生的生命总是脆弱的,当李风看见了一座繁华的城市,这座城市的繁华,让他相信可以留下,可以被保证这所城市不再是一座是空城,一座死亡之城,罪恶之城。这个世界还是有自己的底线与法则。可是襁褓中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动脉静止。其实他一直都在感受着孩子心跳的渐弱,渐弱。或许在城外,或许在那片荒漠,或许更早,早到在孩子第一次喝狼nǎi的时候。他在麻痹自己。他迷糊自己,不知所措。他感觉眼角有湿湿的东西在流淌。那不是泪,多少年他已经没有流过泪。一滴泪,任何一滴泪。这个孩子就这样在自己的怀抱里停止对自己生命的眷恋。我们往往不会在乎,在乎的往往不会失去自己的方向。李风想起另一个孩子,自己的孩子。素未谋面,还在肚子,可是那孩子注定已经和自己骨肉相亲血脉相连,还有那个美丽女人的脸,还有里一个女人。李风走进了城,他已经频临崩溃,庆幸他有着强大的意志,就像一根房子里的柱子,在支撑着他不倒下。这就是仇恨。可是仇恨,是那些人应该恨他,还是他应该很那些人。他夺走了多少人人的生命,多少个家庭,多少那些人的家属应该恨他。这个江湖。这还是个江湖。这一定最后是个江湖。“酒。”他冲进了一家酒馆,蓬头垢面吓了酒保一大跳。可是,他手中的银子还是让他喝到了酒。他一只手抱着孩子,不,孩子的尸体,一只手抱着巨大酒坛。在这街上晃荡晃荡。他买最好的小孩衣裳,jīng美的拨浪鼓,好吃的甜点。还有最好的棺木,他给自己心灵慰藉,他却像让给自己不再这么愧疚,这么难过。这种心情让他一抽一抽的痛,刻骨铭心流传到心中每一处。只知道痛,却不知道该痛在哪里。如果知道就把那处砍了,扔了。可是,这是一种涂抹在心上的罪恶感。遍布全身,让他无处可藏。四十九,千年不朽他抱着孩子躺在破庙里。早已没了香火的这里,过去的神像断壁残垣。身旁的棺材散发着木头的清香。据说数百年都不会腐朽的木材。可是孩子的尸骨,又能存在几年。尸体很快发臭,一碰到就会绽裂。这逼迫着李风将孩子埋葬。小小墓堆,看起来让着并不像墓穴。可是这就是墓穴,这里埋着一个婴孩。下了一场雨,来的很快,去的时候李风没有发现。他在这雨中尽情的玩耍,放肆自己的灵魂,悲痛的大哭,然后奔跑。醒来的时候是在湖里的浅水,睁眼看到的就是一片天空,云低低的压着,没有太阳。他想结束这一切。结束杀人的方式只有杀人。小心的藏着自己,不知疲倦的行走,还有酒陪着。整个人都是醉的,酒味也淡了,时光也慢了,生命也枯了。快的有剑,快的有他的脚步。又来到当初离开的城市,酒肆人家,歌台舞楼。五十,夜香没有那个天下第一肯藏在进城收屎尿的桶里,也没有想到会友天下第一藏在进城收屎尿的桶里。连赶这两马车的车夫都不知道。李风就这样做了,虽然他是过去的天下第一。可是为了杀人,他做了。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天下第一就是曾经天下最富的人,曾今天下最富的人不仅仅是天下第一,他还迎娶了天下第一美人。可是李风不知道。天下第一有那么好玩吗,人人都抢着要。李风正躺在屎尿罐里睡着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城,索xìng就睡着了。她的听力或许不好没有感受到入城的喧哗,可是他感受杀气的敏感却丝毫不会模糊,即使睡着了。他还睡着,因为没有杀气。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高高的举着盛着夜香的木桶就往马车上的大桶里倾倒。李风被第一滴想洒出来的夜香惊醒的时候就只能呆呆的低着头任铺天盖地的屎尿从头上一直浇遍全身,他没有支吾一声。屎尿桶的盖子彻底的遮蔽了天rì,李风庆幸刚才没有流入嘴里的夜香。这夜香果然很有味道。不知那户人家昨天积攒出来的夜香淹没他的下身,尿腥味与屎臭味混杂着着封闭的空间。马车又稳稳的停住,下一家的夜香将也要被收集。李风推开桶盖飘然而去,留下只有衣服上沾的屎尿撒满了土地。流过着过城的淇水河溅起了一阵水花。岸上的人注意到一个人影就那样消失在安静的河面,打起涟漪不断地向外扩展。树荫下的洗干净的李风潜藏着,静静的等待夜的降临。远方天畔,凉风习习。船上的灯笼红彤彤照着江水,任凭着波浪流逝之前的红光,不让着胭粉之地像是沉积着血。这本来就不应该是杀人的地方,这是让人快乐的地方,至少是让男人无尽快乐的地方。李风湿身爬上了一座船。不过他让人看到的是一个身上穿着绫罗绸缎,手中摇着纸扇的富家公子。有人昏厥在船底的甲板里,他甚至连袭击自己的人影都没有看到就昏厥了然后被拖到了船底。李风还有自己当年事天下第一公子的时候常常逛窑子时的记忆。他知道船底的甲板通常是没人去的,毕竟原来最爱的就是花柳之地。那个被他绑在船底的人没有个把的时辰是不会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李风正在另一条船上的一个姑娘的床上睡觉。他随便走进了一个姑娘的房间。房间布置的到还算雅致,干净,整洁,淡淡的花香。他看看也没看姑娘,倒在在床上,声音从焖在被子里的嘴巴里出来,“钱给你,给你妈妈说一下,你以后都是我的人了。”他睡着了,陈晨的睡着。不过,并不安心。他只是休息一下,晚上还有人要去见。这个女人好好的活着,身段窈窕,曲线瘦俏。她的肚子没有大。至少不像个怀孕的样子。她还是天下第一美女凌婉儿,而不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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