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辰在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终于能够在正午之前结束早课了,每天拔翠玉草十六株。
本来,千霞宗入门弟子的功课都是要做入门三年,在此期间,道法每提高一层,拔草数目便需增加一倍。也就是说,道法第一层的弟子,每天须拔草一株,道法第二层的弟子则须拔草两株,依次类推,道法三层的弟子每rì四株,四层的每rì八株,紫辰晋级的快,应该每rì拔翠玉草八株方才算是完成功课。
只是,此次紫辰被无极道人正式收为关门弟子,也算是“转正”了,不再是记名弟子。师徒二人这一再次见面不要紧,大概是无极道人顽固的xìng子再度发作,竟然将紫辰每rì的功课加了一倍,由原来的每rì八株变成了每rì十六株。
天乾峰上,变化最大的自然要数紫辰的诸多师兄了,自从紫辰被无极道人收为关门弟子之后,诸人对于他的态度几乎可谓是转变了一百八十度,都是热情万分,平rì里若是遇到了,也定然会笑颜以对,不敢对其有丝毫得罪。
当然,有人巴结献媚,也会有人嫉妒怨恨,众人中对于紫辰怀有敌意的自然不在少数,其中尤以“陆师兄”最是怨愤不已。
“陆师兄”,本名陆贾,入门至今已三十年之久,资质也是颇佳,乾天道法第一层仅耗费不到两个月便修炼成功,虽然比不上紫辰这个怪胎,但也是一个资质极佳之辈,与天乾峰上的沈玉良大师兄不相伯仲,早早地便被无极道人收为了亲传弟子,如今的陆贾,乾天道法亦早已修炼到了第六层,在天乾峰一脉年轻弟子中,虽不是数一数二,但也是有数的高手。
陆贾对于紫辰的怨恨自然不是突然而有的,在紫辰入宗以前,他可是千霞宗当代的第一天才,被宗门的众多前辈大佬们寄予了厚望;可是自从紫辰入门以后,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紫辰竟然已经把众人的目光尽数吸引了去,而昔rì展露风头的他自己就像打入冷宫的妃子,被人们忽略在了角落。
时光悠悠,三年光yīn转眼而过。
天乾峰,主殿,无极殿中。
大殿下,两道身影束手而立,前方一人,衣衫飘飘,微微含笑,俊朗不凡,正是天乾峰年轻一代的大师兄——沈玉良;沈玉良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素sè道袍的少年,身材不高,只到沈玉良肩处,脸庞略显消瘦,冷酷的表情仿佛万年寒冰,他剑眉挺拔,虽然说不上英气十足,俊朗不凡,却也无比清秀,鼻梁微翘,目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来。这个少年正是入门已经三年的紫辰!
“紫辰师弟,你三年的功课已经做完了?”沈玉良笑看向紫辰。
“嗯!”紫辰脸sè不变,声音冰冷地答了一声。
沈玉良大概习惯了自己这位师弟的行为,丝毫没有介怀,脸上仍然挂着笑意。
“叱——”
一声轻响,无极大殿前方落下了一道身影来,一袭宽大的青sè道袍,须发尽苍,眉目间带有几缕笑意。
正是天乾峰首座,无极道人。
老道大袖一展,缓步进入大殿之中,目光一扫,看向了两个爱徒。
“师傅!”沈玉良脸上笑容微敛,当即恭敬地行了一礼。
“师傅!”紫辰目sè不变,也恭声道。
“嗯!”无极道人笑着,脚步徐徐,走向大殿上方,在上首的桌案前盘膝坐下,脸上的笑意仍然抑制不住的样子。
“师傅,不知此次掌教真人通知您老人家有何要事?”沈玉良目光一闪,突地沉声问道。
“三年后,千霞大比,有些少许改动,为师与掌教师兄商量了一下!”无极道人爽朗地笑了一声道。
“改动,难道变化会很大?”沈玉良口中一滞,再次问道。
“这个,应该不算太大,而且对于我们天乾峰一脉有利!”无极道人说着,目光转向了沈玉良身后的紫辰,目中笑意夹着莫名的欣慰之sè。
“辰儿,从明rì起,接下来便由你玉良师兄带你去我千霞宗长门以外的其余七脉轮番挑战,争取早rì修成八极道法,如此方才能在我千霞三年后的宗门大比中大放异彩。”无极道人目露异彩地道。
“师傅,这样恐怕不好吧,其他各脉会不会有什么非议?”沈玉良脸上显出一丝忧虑之sè,当即有些担心地插话道。
“没事!”无极道人左手微捋着斑白的胡须,右手蓦地一挥,当即朗声道。
“辰儿,你先回去准备吧,为师有事情要交代你师兄!”无极道人目光转向紫辰。
“是,师傅!”紫辰语音冰冷,恭声道。
片刻,紫辰离开了无极大殿,身影消失在远方,沈玉良与无极道人二人的目光才缓缓收回。
“对了,师傅,您留下弟子有什么吩咐吗?”沈玉良有些不解地问道。
“玉良,明rì以后,带你辰师弟去各脉挑战时,将这几封书信分别交给各脉首座,书信上面为师已经署好了!”无极道人伸手入怀,从青sè的道袍中缓缓掏出几封书信来,说罢,将之探手递到沈玉良的手上。
“师傅,紫辰师弟的乾天道法修炼到第几层了?”半晌,沈玉良接过书信,忽然恭敬地问了一声。
“第七层,巅峰!”无极道人目光一转,口中斩钉截铁地说道。
“呲——”
沈玉良听到无极道人的回答,心里虽然已经有所准备,可是仍然感到有些口中发寒,三年,自己这位紫辰师弟不仅长高了许多,修道的资质也愈发的骇人。
乾天道法第七层,还巅峰,这不就是说,紫辰随时可能晋级第八层么!乾天道法,总共分为九层,沈玉良自己修道已经六七十年之久,如今方才修行到第九层,紫辰才修道三年便能赶上自己了?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天才么?
“明rì,你嘱咐辰儿一句,不要用出全力!”无极道人脸sè一肃,再次叮嘱道。
“是,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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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rì,天sè初亮,天乾峰上陡然shè出两道光芒,笔直冲向天际。
光芒中,紫辰与师兄沈玉良各自御起一柄飞剑,模样潇洒畅快。沈玉良衣衫飘飘,俊朗不凡,脚下是一柄淡金sè飞剑,急速而平稳;紫辰则紧跟其后,身披宽大的素白sè道袍,脚下的飞剑亦是金黄之sè,疾行中不时发出几声沉闷的龙吟之声。
“紫辰师弟,我们此行是去风巽峰,风巽峰首座风无涯师叔道法高深,德高望重,只是他老人家xìng子颇为护短,到时师弟切勿冲撞于他!”沈玉良回头再次叮嘱道。
“是,师兄,我知道了!”紫辰冷冰冰地回答道,整个人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煞是冷漠异常。
二人不再说话,两道身影破空,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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