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rì,钱家家主钱敏在城里的聚客楼里会见了一个人。这人姓徐,叫徐达开,是一位大粮商。徐达开家有良田万顷,产粮无数,除了家里经营着数家粮店之外,传言与西北的驻军也有买卖,生意做的十分的红火。
钱敏是做布庄生意的,本与大粮商徐达开没有什么来往,这一次也是徐达开派人奉上拜帖,邀请他前来说是有生意相商。
二人在聚客楼里聊了几句闲话后,徐达开就言归正传说出了邀请钱敏过来所要谈的生意。
听徐达开说完,钱敏了解道原来这个大米商与西北等地驻军有生意来往的传言是真的,而且此行也和西北驻军有关,是想要从钱敏的布庄里买下一批货,用来制作军服之用。
徐达开的粮店是彭城里的老字号,向来信誉有加,对于他的话钱敏并不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对于商人而言只要是合法的生意,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何况如今天下看似平静,实则暗cháo汹涌,各地势力割据,与朝廷yīn奉阳违,心怀不臣之心,而且几年来天灾不断,官员**贪婪,使得百姓穷困潦倒,家破人亡,直接导致了百姓暴动,义军四起,大夏江山有大乱之象。
所以这个时候,钱家要是能和西北驻军取得联系,从而交好的话,那么对于将来何尝不是一份保障,这也是钱敏爽快的答应这笔生意的原因之一。
想到了这一层的利害关系,钱敏对于徐达开也越发的热情,几杯水酒下肚嘴里的话便自然多了起来。交谈中钱敏得知徐达开生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西北军中的一个将军为妾,也正是由这位女婿将军为纽带,才让徐达开的粮食生意做到了西北驻军中去的。
而徐达开的小女儿年方十七,已到了出阁的年纪,今rì城中有好些大户人家上门提亲,只是徐达开此人似乎眼界甚高,暂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知道这一情况的钱敏脑中灵光一闪,思索着想到要靠一次生意就和西北驻军取得交情恐有所不逮,可要是和徐达开攀上亲戚就并不是太大的难事了,毕竟他钱家在彭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比起徐家来还要更胜一筹。
只要和徐家结亲,那么和徐达开那位将军女婿就能有更多的接触机会,因此完全可以舍远取近,通过徐达开间接的和驻军攀上矫情。
钱敏思来想去,觉得这方法可行,便借酒遮羞,向徐达开表示了想让自己的大儿子和徐家小女儿结亲的意思。
徐达开由于和西北驻军有生意来往,常年在外走动,所以彭城家中停留的时间反而不多,就不知道钱家大少的真实面目。但见钱敏为人正派,在城中风评极佳,想来他的长子应该不差,而且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他的女儿嫁过去为妻就能成为钱家主母,身份超然。
于是,觉得这门亲事相当不错的徐达开便应承了下来,约定个rì子让双方儿女先见见面,若是彼此有意,钱家再来自己府上求亲不迟。
钱敏闻言大喜,当天竟不回府,只陪徐达开饮酒作乐,直到深夜二人酒醉趴卧在桌上,让随行的仆人们不知所措,只能在酒楼开了两间房住下。
等到第二rì钱敏酒醒过来时已是下午,回到府上洗漱了一番刚要吃晚饭,就听钱锦轩告诉他要纳青楼之女为妾的消息,让刚要准备向儿子提出与徐达开结亲的钱敏气的七窍生烟,要是让徐家知道自己的儿子贪恋青楼之女,这门亲事不告吹才怪,而且还会被徐达开误认为自己戏耍于他,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徐达开可是西北驻军中的将军丈人啊!要是对方怀恨在心,那么给自家引来兵灾都有可能!
尽管钱敏在生意场上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可是今天这桩事的凶险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可以让偌大的钱家一夜之间从彭城除名。他已经老了,有家有业、有妻有子,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已经承受不起如此的打击。钱锦轩要纳妾的话如一记重锤,将他砸的晕晕乎乎差点倒地不醒,一杯参茶强灌下去,他铁青的脸sè才恢复了几分人气儿。
于是在钱敏的盛怒之下,便有了林恒和钱大海见到钱锦轩被执行家法的那一幕。
好在那青楼之女还没有娶进门,事情并未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而眼下最重要的是整备布匹送往西南边关以作军服之用,这事情要是迟了后果更是严重。
布匹可是用来做军服的,那就成了军需,这要是处理不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悲惨下场,想到这里钱敏不禁有点后悔接下这单子生意了。
事关重大,钱敏本想自己亲自跑这一趟生意,却被孙夫人给拦了下来,并举荐钱大海来接手,说钱大海老成持重,作为钱家子孙本就该为家里分担一些,这次正是次机会。
钱敏听到孙夫人的提议后,惊讶于她态度的同时,倒也觉得是有必要培植一下钱大海,自己的长子,次子实在是让他太过失望,钱家的家业落到他们的手里,钱敏是一点都不放心,如果钱大海真的有才干,那么他会毫不犹豫的立这个儿子为继承人。
比起家族的盛兴而言,什么长幼有序,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之类的传统根本不值一提。
就这样,钱大海糊里糊涂的就从他父亲嘴里,答应下来给西北驻军送布匹的差事。
之后,钱大海随钱敏进了内屋,听钱敏反复叮嘱道:“大海,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布匹平平安安的送到西北边关,万不可出任何的差错啊!”
钱敏躺在炕上,说到这儿一阵咳嗽,看来晚上吃饭时被钱锦轩气的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钱大海连忙抚着他的背安慰道:“爹,你放心吧,儿子一定把布匹安全送到。”
钱敏欣慰的点了点,摆手道:“去吧,此次事关重大,钱家上下,你想用什么人就用什么人,随身再带上三百两银票,用来疏通沿途的关节,咳咳咳……”
咔嚓一声,房门应声而开,孙夫人手中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
钱大海转身向孙夫人问好,又回过头恭敬的朝父亲钱敏行了一礼,便起身走了出去,在与孙夫人侧身而过时,低着头的钱大海没有注意到孙夫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然而,躺在炕上的钱敏却恰好注意到了孙夫人神情的变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胸口犹如被严冬时的寒风席卷一般,凉的他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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