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子见防风可儿发现了他,只好硬着头皮爬出来,忙赔小心笑脸,打躬作揖笑叫:“哎哟,我的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可真了不起,真不愧是千古传奇的巾帼女杰啊!今rì才让我大开了眼界,大开了眼界哟!”
可儿忍住笑,嗔斥:“这会儿倒知道溜须拍马了!方才咋就脚底抹油,跑的比兔子还快?要不是我看的你紧,只怕你这会儿都逃得没了人影?”
天灵子尴尬笑说:“看姑祖nǎinǎi说的,我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你如来佛的手掌心呀!”转念忙又赔笑脸说:“姑祖nǎinǎi,你不知道我刚才是多么样的敬服你,崇拜你!多么样的,”
防风可儿打断他话头,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你这会儿也别巧嘴滑舌,敬服崇拜我了。只怕你方才,想让人杀了我才是真心!”
天灵子委屈的嚷叫:“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说这样话,可就太伤感情了啊!我刚才走远了几步,也是为了不影响你老人家大显神威,斩妖除魔嘛!如果在刚才那样的非常时刻,你老人家把我系在你的裤腰带上,那你老人家还能大显神通,一展巾帼英雄风采吗?”
可儿不禁气笑了骂:“鬼滑头,越说越上脸了不是?”
天灵子忙说:“看看,又误会我了不是,我那敢嘛?”转念就想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忙又赔笑脸问:“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是不是也赏我几招神通,好让我能在关键时刻,为你老人家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呀?”
可儿抿嘴一笑问:“就凭你?”
天灵子屈气的说:“姑祖nǎinǎi,你就知道用眼角瞧我了。想我天灵子,在我们那边也曾是小哥们老大,脑子灵活手脚麻利,平常三五条大汉也不是我的对手呀!”说着,就忙忙的提腿挥拳演练了几下。
防风可儿果然乐了,“咯咯”笑说:“行了行了,你别闪了腰,耽误咱们的行程,咱们还有二百多里路程要赶呢!”
天灵子一听这话就扫了兴,不快的说:“姑祖nǎinǎi又提这话了,你老人家就不能开开恩,赏赐我临死前一天的好心情吗?那怕一会儿也好呢!”说着,就低头使劲擦抹眼睛,弄得眼眶cháo湿红红的了,这才仰起嘴脸,惨兮兮的说:“我天灵子真的很渴望,此行不是去凄惨惨的送死,而是陪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开开心心的游山玩水么!”
说着,冷眼见可儿笑容渐消,似忽有了不忍之心。他暗喜不尽,就进一步yù擒故纵的感化她,忙故作慷慨就义的凛凛豪情,喊说:“罢罢!我天灵子今rì,能为姑祖nǎinǎi这样宅心仁慈的女豪杰,贡献我这条微不足道的区区贱命,也算是死得其所无怨无悔了!”
可儿不觉失笑了问:“你真的甘心情愿了吗?”
天灵子忙信誓旦旦的说:“情愿情愿,甘心情愿,绝不含糊!”
可儿一时间不言语了,定睛审视了他半晌,不觉又失笑了问:“我咋就听着,觉得你时不时的,都想给我上套子呢?”
天灵子吓了一跳,慌忙要张口时,可儿就不容他再说,笑嗔:“你可给我放老实了!”
天灵子委屈嚷叫:“天地良心,好我的姑祖nǎinǎi哩!”
不料,可儿撇嘴笑嗔:“你越是这样,倒让我心里越不踏实了!我看还是把你的双手捆起来,我牵着你走才安全些!”
天灵子唬得连连退步,喊叫:“冤枉呀!姑祖nǎinǎi老祖宗!”
可儿憋住笑喝斥:“那还不快给我老实赶路?”
天灵子顿时恼笑的说:“好好,老实赶路,老实赶路!”说着,转回身走着,不禁诧疑了自己到底那里又出破绽了?
两个人离开河道树林,穿过一大片正在收获的稻田,来到一望茫荡的隅山脚下的云梦湖畔,坐在一棵虬枝杈枒的老榕树下休息等船。过了这烟波茫荡的云梦湖,就是防风诸侯国的封山了。
这时,可儿把水囊递给天灵子,勉强一笑说:“见你这样鲜活灵动的一个人,还真有些可惜了!”
天灵子一听这话,忙要张口时,不料又听她说:“不过,为了我大大,为了我们防风氏族,我也只能让你受点委屈了!”说着,就定睛的望视他问:“你这会儿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天灵子猛一阵暖热的情怀又一下子冰凉了,不禁屈气的喊叫说:“你说的也太轻松了吧,我不但要贡献生命还要贡献**,这样天大的委屈,你还说是一点点委屈呀?”喊叫着,猛见她一下子又嗔下了脸,他只好惨戚戚一笑说:“罢罢,你老人家说我这是受的一点点委屈,那就算是一点点委屈吧!”
说着,他就赌气不接她水囊,身心疲惫的仰躺在了她身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故意拉长声调说:“我都要马上做棺材瓤子的人了,不,不对,那里就有荣幸做棺材瓤子呀?是要做砧板鱼肉的人了哩!除了对不可知界死亡的无边恐怖感觉外,还要感觉**上惨无人道的撕裂痛苦哟!就这,还算是一点点委屈哩?我天灵子可真是为人悲哀,为人悲哀啊!啊!啊!”
可儿本意想问他,吃了血灵芝以后,身体有什么异样感觉,听他这样哭丧调,就不禁“扑哧”一声逗笑了问:“你不是说甘心情愿,很荣幸为我贡献生命吗?怎么这会儿又yīn阳怪气的哭起丧了?”
天灵子闭上眼睛,嘴巴惨咧咧一笑说:“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休怪罪呀!人之将死,其鸣也哀呀!想我天灵子能为姑祖nǎinǎi贡献生命呀!实在是轰轰烈烈,千古绝唱,给鬼讲鬼都不信的生的伟大,死地光荣啰!”
可儿就再也憋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说:“好了好了,你就别再为自己唱挽歌了!渡舟来了,快起身伟大光荣去吧!”说着,就拉他起身。
天灵子眼见自己,一步近是一步的走向了死亡目的地,他此刻心中虽急,还是强打jīng神,怀抱着最后一线侥幸奇迹的出现,起身上了路。何况,他冷眼见这时的可儿,已经对他有些刮目相看,暴露出不忍之心了呢。
云梦湖,碧水蓝天,静如处子,倒影青山,摇曳清趣。四面瑰伟峰峦,烟云缭绕,神秀飘逸;岌岌悬泉瀑布,源出云端,飞流直下。高空,白云悠悠,鱼鹰盘翔云间,逡巡湖面,不时迅猛俯冲下来,抓捕出一条活泼泼大鱼,腾空而去。低空,水鸟翔集,飞掠湖面,争相叼出小鱼,欢欣往来。远处,绰绰三五木舟,渔歌仰扬,拉网捕捞。
天灵子坐在独木小舟中间,苦中作乐留恋着这最后的人间美景。防风可儿站在舟头,手握蛇鞭,惊觉的观望群山动静。撑舟的老翁白发皓首,在舟尾荡舟。
这时,舟行湖心。天灵子坐在舟中,眼望着飞掠湖面,争相捕鱼的鱼鹰鸥鹭,不禁凄然一笑,冲着可儿的背影高声说:“看来这亘古以来,最可悲可叹的还是鱼儿啊!”
见可儿不理他,就又高声调唱说:“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啊!啊!啊!”
可儿猛的回过头,喝叱:“你烦不烦啊?”
天灵子这时候已经与她稔熟,揣摩到她一些脾xìng了,就忙赔笑脸说:“姑祖nǎinǎi你老人家千万别烦啊!自古以来君忧臣辱,君烦臣死。你老人家再烦,我可要投湖寻死呀!”
防风可儿果然“扑哧”一声笑了,却喊:“你快投湖呀!快一头撞下去喂鱼呀!怎又只打雷不下雨了?”
天灵子红脸笑叫:“你可别逼我,我真的投湖死呀!”说着,就佯作着要扑湖。
可儿就心疑了他想趁机脱逃,忙用蛇鞭指着他笑骂:“你个鬼滑头,我可jǐng告你,少给我弄将计就计的把戏!”
天灵子才要说话,突然,独木舟脱离湖面,悬在空中,他惊得“哎哟!”一声呼叫,魂魄飞扬,爬伏舟里不敢动弹了。
就见,舟尾的白发皓首老翁,抬手一把撕下假面膜,掣出腰间衣带软剑,竟是一位白发的仗剑男子,剑指可儿,厉声喝斥:“师妹,我今奉师父严命前来拿你!你可速速随我回去面见师父,也许师父念你一片至孝之心,宽宥于你!不然,休怪师兄不念往rì情分了!”
防风可儿猛见荡舟老翁是师兄灵鹫子,又见木舟悬浮水面一丈空中,就知是灵鹞子师弟在下面托舟。她一时间担心天灵子安危,忙抱拳说:“请师兄让师弟先行落下木舟,师妹还有下情与师兄讲说!”
灵鹫子略一做想,就向舟下喊说:“师弟先行放落木舟,莫要伤及无辜!”
木舟应声回落湖面,溅起四面水花。天灵子不禁“哎哟!”出声,这才惊心动魄的抬头觑望,忽见水中掠出一位仗剑黑衣男子,与那白发男子站立一起。他不禁又“咦”惊叫了一声。
灵鹫子见木舟落水,灵鹞子上舟,这才喊说:“师妹有何话说,不如回去面见师父再讲!”
不料,防风可儿抱拳说:“请师兄恕罪,师妹眼下还有急事在身,不能跟随师兄师弟回去面见师父!待这件事已了,不老二位大驾,师妹自会回去向师父领罪的!”
灵鹫子一听腾的火起,剑指防风可儿,刚要呵斥,灵鹞子忙赔笑脸拦住他,回头向可儿勉强一笑,抱拳说:“师姐莫怪,我们这也是奉了师父严命,前来传唤师姐回去,还望师姐莫要违抗师父旨令!”
防风可儿情知难以脱身了,一双眼眸里就烁闪出了凛凛寒光,不觉冷笑了问:“敢问二位师兄师弟,师父让你们前来只拿我防风可儿一个人吗?”
灵鹞子不禁觑望了身边的灵鹫子一眼,就尴尬笑说:“师姐不知,师父原是让我们拿仙灵赤师姐与师姐二人的。不过,仙灵赤师姐目今不知去向,我们只好先请师姐回去了!”
防风可儿冷笑说:“只怕是有人故意放走了仙灵赤师姐吧?”说着,不禁瞥了灵鹫子一眼。
灵鹫子厉声喝叱:“他人之过自有师父严惩,师妹只顾跟随我们回去,领受自己之罪就是!休要逼我们动手,倒坏了师兄妹情分!”
防风可儿不屑一笑说:“灵鹫子师兄可真念师兄妹情分啊!不然,仙灵赤师姐也不会如此侥幸了!”
灵鹫子惊怔一下,便悟了自己泄露消息,给马仔仙灵赤之事,已被防风可儿知道了,他不禁勃然羞怒,猛一把推开灵鹞子,剑指防风可儿厉声喝斥:“休得攀扯他人,企图趁机脱逃!”斥着,顿起趁机灭口杀机,抢前一步剑刺防风可儿心窝!
防风可儿心有防范,见他眉宇顿起杀机,早抢先一步挥舞丈二蛇鞭,一下子缠住他脖颈,倒拖着他在湖面上凌波飞掠起来!
灵鹫子灭口心切猝不及防,被蛇鞭缠住脖颈,登时失去重心,仰面倒栽水里,手舞足蹈被防风可儿拖着在湖面打漂,他情急之下,扬手挥剑斩断蛇鞭,掠上水面,啸吼如雷,舞剑直取防风可儿!
防风可儿挥手将断鞭掷向扑来的灵鹫子,掣出双钺,唳叫一声,扑杀过去!
两个人顿时在湖面上,惊心动魄的打斗在了一起,难分难解!
灵鹞子身负师命不敢旁观,哨叫一声,凌波飞步赶去助战!
天灵子直唬得轰了魂魄,趁机抄起撑杆,手忙脚乱荡舟逃命。却被霹雳而来的剑气、钺气,激起冲天浪花,掀翻木舟。他惊呼一声落入水中!好在他水xìng不懒,顶着浪花拍击,拼命沉浮狗刨泅水,好不容易才爬上了湖边屹崖。
屹崖峭壁上,葛藤盘根蔓架如网。天灵子就像一只爬虫,落入了一片巨大的蜘蛛网里。他拼命挣扎逃命,却是干着急脱身不出。直到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总算是攀爬到了岌岌山腰间。他这才蜷伏在葛藤网里呼呼大喘,稍作歇息。
湖面上,一片“轰隆哗啦”的浪花飞溅中,防风可儿被灵鹫子灵鹞子两个,奔腾跳跃前后夹击,盘翔飞掠穷追猛打,已是只有疲于奔命的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天灵子窝藏在蔓架丛中,窥觑着湖面上惊天动地的激烈搏斗。看着看着,他不禁为防风可儿担心起来。他这时心中矛盾,想让防风可儿败亡,可又不想让灵鹫子灵鹞子获胜。如果,这次防风可儿玩完了,他天灵子就能活命;可是,让灵鹫子灵鹞子玩死了他的姑祖nǎinǎi,他天灵子还实在的有些不服气,不甘心呢!
就在这时,灵鹫子灵鹞子双双啸叫一声,腾空而起,俯冲下来,寒光双剑冲贯防风可儿头顶!
防风可儿手擎双钺,抵住双剑!
三个人一时之间各运剑气神力,僵持在了湖面上!
就见灵鹫子灵鹞子双双倒悬空中,双剑刺在双钺上,泰山压顶要将防风可儿压进水下!
防风可儿脚踏水面,高擎双钺,运神力殊死抵住双剑,可她那里就有两个强健男子的力大了,时间一长,踏在湖面的双足,就一分分的渐渐沉下水去。不到半柱香时,湖水漫上了防风可儿腰间······漫上了胸部······漫上了脖颈,眼看就要漫上口鼻了。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水浪冲天掀起。灵鹫子灵鹞子顶着水浪劲猛的冲击,不顾一切继续剑压防风可儿下水。
不料,一团金光灿烂的气球罩护着防风可儿,冉冉的升上了水面;而灵鹫子灵鹞子反而被金光罩强力吸附,再想脱身出去就不能了!
灵鹫子顿时慌惊,厉声喝叱:“狂妄防风可儿,竟敢施运师父授你的神功违抗师父旨令?还不赶快收手,回去向师父请罪?”
防风可儿竖眉立眼,挥舞双钺唳叫:“灵鹫子,你徇私枉法,暗通消息在前,蓄意灭口在后,我防风可儿今天饶不了你!”叫着,挥舞飞钺,就要斩取灵鹫子人头。
一旁的灵鹞子惊得哇哇大叫:“师姐师姐饶命啊!我也是奉了师父严命身不由己呀!”
正在这时,空中高叫:“逆徒,不得狂虐!”
防风可儿急忙收钺,仰面观望,就见宵空之中,一位白发皓首道尊,坐骑一条赤炎傲龙而来,正是自家师父东冥玄元太极老祖!她慌忙收了金钟罩**,匍匐湖面顿首请罪。
灵鹫子灵鹞子见师父来了,防风可儿解除法禁,他俩慌忙也落下湖面,扣头拜见。
赤炎傲龙盘伏湖面。玄元老祖赤颜鹤发,威仪端严,手抚垂胸飘飘长髯,不怒自威审视着匍匐水面,战战兢兢的逆徒一回,不料想,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去吧!”
防风可儿惊望师父,不禁潸然泪下,哭声问:“师父不要徒儿了吗?”
玄元老祖声振寰宇道:“茫茫天宇,纲律历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今天下水患已平,即将一统。然三苗作乱,防风内讧,天下大战在即,望你此去莫逆天意,好自为之!待天平地安之rì,你再回来领罪吧!”说罢,携灵鹫子灵鹞子,驾驭赤炎傲龙回归东冥而去。
防风可儿哭声叩拜师恩,眼见师父驾龙已去,这才抹泪起身,凌波飞步,四望寻找天灵子。
天灵子这时正藏匿在蔓架丛中,实指望那白头老仙儿,会逮走防风可儿,还他zì yóu之身,万不料那老仙儿竟然丢下这索命的罗刹女走了。他不禁气愤的骂:“cāo!连那老仙儿也徇私情啊!”骂着,眼见防风可儿凌波飞步,奔向自己这面屹崖来了,他一时间吓得窝在云气缭绕的葛藤丛中,拼住呼吸不敢动弹了。
防风可儿遍湖面搜寻天灵子不见,不禁又仰望烟云飘逸的屹崖群山,高声呼换了好一会,还是不见应声。
她不禁暗想:“一定是师父又遣送他穿越回去了!”如此想着,就一阵心灰意冷了,不禁含泪哭诉一声:“大大啊,不是女儿不尽孝心,实在是天意难违啊!”哭诉着,万般无奈,也只好挥泪凌波飞步,渡过湖面,急急赶往封山城堡奔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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