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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祭一一》第三序 居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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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姿卓尔不群,冠发高高绾起,只余额前丝发垂散,不经意缭乱迷失在俊美净逸的面容上不该有的暗深凤眼。灰sè绸缎着身,腰束青绫长穗绦,风气翩翩,实为迷人。亦是一身白衣纱的落梨花随在他的身旁,四处微望,夜晚的这般热闹之景,她甚是不曾见过。

长街上两人的安静路过无法被这喧嚷的氛围掩饰掉,反而衬得他们与众不同,气质脱然。那些姑娘们早已看得出神,这眼前高硕俊朗的男子还有一位稚气清新的少年,牵绕着她们怦然心动。

‘居意楼’门上黑sè匾额的艳红大字,在灯明璀璨的长街更是刺眼。落梨衣和段木辰停住了看,便走了进去。

“二位公子大驾光临,小人有失怠慢啊!”一名中年男人颔首弯腰走来,扯开嗓子喊。段木辰无视,看了身边的落梨衣。

‘居意楼’真是贴切。店内的一桌一椅皆是檀木而制,桌子边缘巧工细雕的鸟语花香栩栩如生,四壁翠帘垂落,丝丝金线绣于帘上,,相衬着四周整齐摆放的桌椅,予人一种宽舒之感。中间四柱玉砌落画,万马奔腾之势跃于柱上,直窜红sè悬梁,似是掠动了高高挂在梁上的橘sè灯笼,烛火越发明亮,整个居意楼夜如白昼。微微一嗅,楼内末央一池莲花清淡袭人,洁如皎月,碧水轻潺,让人心境阔亮无忧俗世,天下间恐怕觅不出第二个如此美妙之地了。落梨衣细细地看着。

“二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居意楼,小人是这儿的掌柜。”

掌柜?落梨衣颇为意外,这楼肆风格让她以为店主人是位清风傲骨的公子。

掌柜又道:“公子请先入座,待小人吩咐厨房备些jīng致小菜,稍会儿送上。”右手展开,金sè玉戒指紧套住胖厚的大拇指,yù为他们领路。居意楼在楚云国是数一数二的酒肆,不少人才仰名而来,而这里的掌柜自是老江湖了,什么样的客人什么样的待客方式他是清楚不过了,眼前的这两人冷若冰霜,自然不可跟他们多言,否则没好果子吃。况且,他要的是财,这一身华丽装扮的公子爷会让他满意的大赚一笔的。

这时,一女子从楼梯缓缓而下,腰间霓裙轻纱婆娑,一步一随,身姿曼妙,紫sè衣袍紧束上身,微露白皙锁骨,丝发半挽结鬓,玉珠流串步摇点缀。一身高雅引众人痴迷。

掌柜看到了她,咧开了笑意的嘴脸,恭敬地俯了俯身大步离开,迎上了另一位进门的客人。

女子走到他们的面前,欠身施礼,道:“公子,请随小女子来。”声音带有些刚烈,却又在细腻的声线里被抹去的很好。段木辰唇角微微,落梨衣似乎也明白了一些,想必这才是居意楼的主人。

正yù跨步走时,落梨衣搭住了他的手臂,道:“静浣呢?她去哪儿了。”

又是一个敲她的脑袋瓜儿,顺手牵起了她细瘦的胳膊,拉着向楼上走去。落梨衣一脸灰朦,耍着气味儿移动着脚步。

女子在一厢房前停住了,推开了这位于长廊尽头的红sè房门。

门刚开了,静浣就喊着奔来:“小姐,木辰公子”。

拉起了她的手,细细地打量了她,瞅得落梨衣莫名怪异。

“小姐,你没事就好。”

落梨衣嗤地一笑,敢情这丫头还真以为木辰师傅会责罚我,他对我疼爱都来不及了,再说口中那些所谓的责罚也只是在梨花树下罚站一时辰罢了,梨花树是落梨衣最喜欢的地方,因为有着这棵树陪伴,她才可以心存挂念的存活于世。

“梨衣,这位便是居意楼的老板片雾姑娘。”段木辰负手道。

片雾微微含笑,落梨衣和静浣也报以笑意。

“段木辰时常挂在嘴边的落小姐,片雾今rì算是见到了”

“原来木辰师傅有个这么貌若仙女的红颜知己,这倒让梨衣有些吃味了。”落梨衣脸上笑容绽放。

段木辰听了眉头一皱。一旁的片雾莞尔浅笑,走到落梨花的跟前,道:“平rì木辰到居意楼只是在这厢房坐坐,偶尔闲谈,片雾只是尽主人之谊招待罢了。”

“片雾姑娘,梨衣方才只是个玩笑,能够识得你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女子,我替木辰师傅高兴都来不及了,这世间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呢?”落梨衣有意的看了看他。

落梨衣竟想着帮他们拉起红线来,不过这可没有讨好到段木辰,只见那脸黑的吓坏了静浣,躲到了落梨衣的身后。

片雾见此开口道:“方才片雾做了些糕点,若是不嫌弃,请先尝尝看。”顺手指了桌上的jīng致点心。四人也就坐下品尝这美食。静浣对这些糕点可是喜欢的很,刚才自己已是吃了许多,现在还是一块一块的往嘴里送。嘴角皆是糕点沫儿,梨衣拿出了丝帕为她擦拭。

“这么不见你这样对我。”声音低至谷底仿若就是他在心里自言自语。

糕点确实美味,落梨衣把桌上的各种花样点心都尝了一小块,口感极佳,丝滑留香,呷上一口菊花热茶,绝配无双,心满意足了起来。

袭袭微风掠过,落梨衣起身向窗户走去,还未靠近窗缘,一片波光粼粼的水sè触动眼眸,细唇微张开。

段木辰站在了身后,道:“梨衣喜欢这个地方吗?”

她点了点头,“很难得可以寻到这么别致的店肆,看来片雾姑娘不仅人美,心思更是出颖。”

“梨衣姑娘莫取笑了,居意楼的格调并非片雾一个人的心思,片雾也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片雾道。

“梨衣喜欢就好,以后若是觉得闷可以来这里走走,片雾是个可交真心的知己。”木辰温柔道。这样的安排或许他做对了。

落梨衣从小在梨园生活,每天陪伴在身边的只有段木辰和静浣,他们是她最信任依赖的亲人,对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深信不疑。落梨衣对片雾亦是亲切,而且她是木辰认定的知己,自是她可相信的好人。

厢房乐意融融,温暖舒心。段木辰开口道:“相丝盛会要开始了,我们走吧。”

“片雾姑娘愿随我们一起去吗?”落梨衣今儿是要把这红线牵到底了。

片雾感觉到她的用心,莞尔道:“今rì佳节,居意楼比平常热闹了些,怕是走不开了。”

于是,简单的告别后,段木辰等人离开了居意楼。

厢房内,片雾拿起了茶杯抿了小口,脸上思绪暗愁,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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