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寂簌冷冽。轩辕殿一派烛火耀人。云墨肃穆清冷在烛火里更显诡异。他坐在玄冰椅上,殿下的他孤傲而立,听候命令。
“即刻带兵前往。”云墨命令道。
落影渊直逼着云墨的眼睛,果断道:“臣遵旨。”顷刻间消失在了轩辕殿。
“释无,你不用跟在身边了,退下。”
“是。”
还有三时辰,便是王的婚典。楚云国的王上大婚之后,在第三天的时候王上和王后要一同出现在宫殿城墙上召见子民,宣告喜讯。
懋典庄圣,子民共襄。楼墙上一对璧人眼观身下的子民,他霸气他统治他征服,众人为楚云国的这场王的喜宴喝彩。云墨淡淡一视,挽起落梨衣的手,宣告这个王国的唯一王后。云连攸、木辰、罹轶南、罹羽纾都置身在这场盛宴中,是喜是爱是谋是恨。可在落梨衣的眼里只寻找着她想见抑或不愿见到的父亲,只是她不知道昨夜他已经亲赴战场。她的视线渐渐从远处收回,定格在被风掠动的衣袍上。
城墙在天边攀沿,
空白无力绽放,
空洞肆意咆哮,
美轮美幻的整个天空,死淌的宁静。
鸷鸟一过,主宰整个苍穹,一空的苍蓝,用最妖娆的血sè祭奠。
卷起漩涡,在狂乱凛冽。
抵不过,
鸷鸟的翅膀是一朵花的归宿。
落梨衣随着云墨去了月然苑拜见花映月,花映月初次见她颇然满意,把楚云国王后的玉玺给了落梨衣。在她润玉的双手中接过,她看来是那般温暖亲人,华雅雍和。落梨衣轻轻唤:“母后。”花映月淡淡笑了:“王后眉sè清秀,果像你的母亲。王上政事繁重,你既是楚云国的王后,亦是王上的妻子,今后就得多费心思帮助照料王上了。”
“梨衣谨遵母后教导,做好自身本分。”她的睫毛略略微漾。花映月并未谈及太多话,云墨在一旁冷看着。末了,两人离开了月然苑。他去了白降阁,她回到了琉璃阁。落梨衣倚坐木栏处,她曾想逃离的梨园,曾想逃离的人,原来不曾逃离开过她的心,琴弦轻轻捻动,都可以余音萦绕。她陷入沉默中,以致云连攸靠近了她身边都不知。
“想什么?”云连攸问。
她恍然,微微一笑:“连攸。”他不喜欢她唤他为皇子,落梨衣只好叫他的名字。
“想我了。”云连攸得瑟笑。
“不过你还要想皇兄。”
他太会断章取义了,落梨衣只是在叫他的名字,她解释道:“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有好多事都忘了,我怎样都想不起。”
他没有细细听清她的解释,拿出了一根竹笛,径自吹起了音律。曲韵美妙耳悉,落梨衣想起了是她那时候在苍岚王府外听到的笛声,原来那首曲调是云连攸在吹奏。一曲尽了,云连攸把竹笛给了她:“这个送给你。”
“它应该更适合你,你吹奏得很好听。”落梨衣不肯接过竹笛。
“有你这句称赞的话就已经足够了,以后它就是你的了。”他说。
落梨衣不再推辞接过竹笛,道:“连攸,谢谢你。”
云连攸摇摇头,“它是很有灵xìng的,或许你的心事它会听到。”
说完他就走了,落梨衣看着竹笛,心头酸涩,樱唇微启,一曲幽调冉冉释放。
苍岚王府还是那般清寂,约莫午后,云墨走到了琉璃阁,自从上次一见他就没有再去看她,他走进庭院内,她正坐在小石凳上。不出所料云墨的到来让整个琉璃阁的人都很诧异,除了落梨衣。她们惊惧地跪退离开,只余下他和她两人。落梨衣为他冲泡了一壶花茶,云墨软唇碰上紫砂杯沿,温热的氤氲吸着花香,喝下她为他沏泡的花茶。
在一地的花草间,她只唤了他一声王上,而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这样的坐在石凳上,直至余曛,不言不语。云墨起身离开,说不出道别的话。他眸内此刻的温柔为这半rì的相处给了一个续集。云墨离开后,落梨衣悬着的心还未放下,她害怕,他是王,他是夫君。她害怕,爱的,不是他。静浣和两名侍女回到琉璃阁就连忙去备好沐浴的热水,静浣看见落梨衣深思蹙眉,轻唤了声:“小姐,今rì是不是累坏了?”
落梨衣缓缓摇头,道不出的忧楚藏进了心底。
“小姐,静浣为你沐浴更衣吧,舒缓舒缓身子。”静浣道。
落梨衣身心疲倦,温热的水汽正好可以舒缓神经。她走入屏内,独自退下衣裳,静浣等人在外守候着。秀瘦的小脚缓缓没入水中,水是从庭院内的那条小溪里取的,忘川湖水流淌而下在琉璃阁内聚成了小溪,落梨衣对忘川湖的水有着独特的情怀,那晚她身体突发灼热,无意在庭院看见地上一滩粼粼水光,那是忘川湖的水。她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顺着溪水上游踉跄跑入玉盘山内找到了忘川湖,才缓解了身上的痛楚。而那晚落梨衣被下药的事木辰并没隐瞒她,悉数告知了她。
落梨衣捧起了一手心的热水,想着那流动在忘川湖的水,那般寒澈。她想回去,可是回不去了。
若情和碧凡备好了晚膳,都是些清淡小菜,适合落梨衣一贯的口味。
“王后娘娘,是不是膳食不合胃口,奴婢这就去换掉。”碧凡看见她静坐着,桌上的食物没有动过。
落梨衣抬眸:“只是胃口不好,不想吃了。”静浣听了小脸满是cāo心,落梨衣不再说下去了,拿起了玉汤匙喝了几口米粥。
“我有些累了,想早点歇息,你们去忙吧。”落梨衣起身走回了卧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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