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英出生前后,王乃章的其他子女也先后生了小孩:大女王秋菊、许进银夫妇生了个女儿,小名叫高高,大名许高娇,比王小英长一岁;次女王冬兰、夏鸿儒添了儿子,小名叫兴兴,大名叫夏兴国;小儿王奕昌、李碧玉夫妇生下儿子王小雄。这样一来,两个女儿所生子女名字组合成“高高兴兴”,两个儿子所生的两个本室孙子的名字取意“英雄”,这些小孩与王小英的年龄相差不过一、两岁。
王家好不容易熬到了王小英读小学的年龄,但这王英托世转生的主儿颇有点当年王英的风采:王家虽然生活条件不错,一家上下也对他极尽呵护之力,平常人家难得一见的进口nǎi粉、营养成长素拼命地往他嘴里灌,但他就是不领情:长得瘦条、瘦条的,与王小雄及高高、兴兴相比,偏矮不少。唯一让家人称道的,就是他极显jīng神,一对小眼睛初俱慑人的光芒。而且,王小英的肾功能极好,从来不遗尿,他那挂在身上的小弟弟整天处于硬挺挺的状态,常常要由家人用高山茶油轻涂片刻才能萎下来。家里人因此有点担心他的生殖器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也问了不少老中医、吃了一些药,但都不济事。
王小英七岁时,他的母亲谢燕看着儿子身材不高,便花钱让他上了县体校的武术班,这小子在武术班学了一个月,学到了几个名词,什么“蹾下马去”、“左钩拳”、“右钩拳”,也会比划几下。但是,他觉得学武术太过辛苦,也很乏味,便向妈妈哭闹着不想去了,要跟姐姐弟弟们一起过“正常生活”,谢燕没有办法,只得不送他去练拳了。
一个月后,谢燕心里想:“英英不学武术主要是乏味,要选一个让他有兴趣的体育项目,要把个儿练高。”她与王奇昌商量后,决定让他练习时下最热门的国球——乒乓球,看他能否在这方面出人投地——若是如此,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啊!
主意一定,谢燕提了一个礼品篮,来到县体委乒乓球教练林太平的家里,好说歹说,让林教练插班招收王小英练习乒乓球。
起初,王小英颇有兴趣,看到哥哥姐姐狠命的扣杀、巧妙的防守,恨不得自己比他们更有能耐。于是,他很看重实际cāo练,但对于步法、运动理论的学习则提不起jīng神来。久而久之,急功近利的毛病便出来了,渐渐让林教练觉得他不是练乒乓球的料。但这个学员于公于私又不好辞掉,为什么呢?于公说来,王小英的父亲王奇昌是县黄金叶公司总经理,每年都会拨些款赞助给县体委;于私来说,谢燕每个月都会往教练家里走动,也会带些礼物,而且,每当逢年过节,与黄金叶公司老总攀得上门子,自然有便宜可沾。故此,林教练打定主意:不论王小英是不是练乒乓球的料,只要他愿意呆下去,就让他呆下去,他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们不要与自己的利益过不去。
为了创造王小英的练球环境,王奇昌夫妇专门到广Z购置了一张乒乓球台,摆在家里的一楼。但是,没有陪练对手怎么办?谢燕想起了王小英的堂弟——王奕昌的儿子王小雄:“对,就让王小雄当王小英的陪练。但是,问题又来了,王小雄没有在县体校受训,不在王小英一个档次,也会影响英英的进步啊!”于是,谢燕又来到林教练的家里,恳求把王小雄收为王小英的同期弟子。林太平教练知不可为而为,在心里说:“谁会跟礼物过不去呢?一个也教,两个也教,有那么多人能成为世界冠军?也许一个都没有。就这样了。”于是,王小英、王小雄兄弟便同上同落、同进同出地成为县体校乒乓球班的学员,每逢星期六、rì,这对小兄弟便在谢燕的监督下,在家里练起了乒乓球。
时间rì复一rì的过去,王小英的身高并没有像谢燕的期盼那样赶上同龄人,甚至比弟弟王小雄还低一头。谢燕在失望之余,决定要采取补救措施:一是物补,要多吃穿山甲、毒蛇、王八、婴儿胎盘等,要让他在发育时有足够的营养;二是药补,要搞些高丽参、鹿茸、冬虫夏草之类的,让他壮阳速长。
谢燕在心里对自己说:“英英绝对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每逢吃饭的时候,谢燕都将王小英的饭碗盛满后再压上一勺,直让王小英吃得咽在喉咙里进退不能,两个小眼晴眨巴着求情的无奈;每逢喝汤的时候,也是要看他将满满的一碗“叽哩咕噜”喝下去才放心。
有一天,谢燕将15克高丽参切片,叫保姆炖好后,拿着碗直接送到王小英的嘴唇边上,对他说:“英英!把这喝了。”
王小英乖巧的喝了下去,便去玩电脑了。
不到一小时,王小英满脸通红,只觉得脑袋胀痛得很。紧接着,便用双手胡乱狂抓自己的头发,哭爹喊娘、呼天抢地,说自己十分难受。
谢燕一看这场面慌得六神无主。
听到孙子叫声的nǎinǎi梁芝兰马上赶来,看到孙子小英的症状,马上问道:“阿燕,你给阿英吃了什么?”
谢燕估计是高丽参作怪,事到如今也不敢隐瞒,便说:“我刚才给英英吃了半碗高丽参。”
梁芝兰说:“这就对了,参中毒!马上拿条生萝卜,让英英咬到肚子里去。然后,送到钟医师那里治疗。”
谢燕赶快到厨房拿来白萝卜,让王小英吃下几口。随即开着摩托车将王小英送往钟医师处。
梁芝兰刚才说的钟医师全名叫做钟明远,是个领有省里特制的“广D省名老中医”铜匾的成名人物,因为已有七十来岁高龄,已退休在家。有时偶尔为找上门来的民众开方治病。
谢燕载着王小英来到钟明远的家里,将儿子抱到老医生的案头,钟医生一看小孩满脸通红,在按住他的脉门的同时,问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谢燕看着老中医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待到他想开药方时才说道:“我给他吃了高丽参。”
钟医师停住笔,又问道:“给他吃了多少?”
谢燕只能如实回答:“我那条高丽参是十五克的,炖了全给他吃下了。”
钟医生严肃地说:“你是想毒死你儿子。”
看到谢燕不敢吱声,钟医生又说:“高丽参有两面xìng,一面是补药,这是对体虚之人而言,在吃的时候,也要看他的舌苔等身体情况;但高丽参的另一面则非常可怕,它是不折不扣的毒药,当碰到不适合吃的人吃了,就会扶邪助逆,甚至中毒死亡。”
他说到这里,看到谢燕满脸悔意,又说道:“小孩子是元阳之躯,补不得;如真的要补,也是拿几片放在开水中浸泡,待到水sè变成深黄sè了就可以了,不可以多。但是,你这小孩是个火体人,我看一生不可进补像高丽参这样的壮阳之物,只能滋yīn。”
“谢谢钟医生。”谢燕感激地说。
钟医生再一次把了王小英的脉,觉得比刚才和缓了很多,便知道来他这里之前有人对他做过解毒处理,便问道:“你小孩刚才吃过萝卜了?”
谢燕彻底折服了钟医生的专业水平,忙点头说:“是,我家婆要英英咬了几口萝卜立即赶来您这里。”
“这没错。”钟医生旋即开始开药方,开完后,嘱咐说:“这药方捡两剂。吃了若是拉肚子,不用急于止泻,会自然好的。”
“谢谢!谢谢钟医生!”谢燕很感谢钟医生的教诲,心情轻松地带着王小英离开了钟明远医师的家。
自此,谢燕不敢再拿高丽参给王小英吃了,改为冬虫夏草、西洋参之类比较中xìng的补药。然而,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些补药吃多了也会令人神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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