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省兰目不转瞬的盯着善宝,只见他秀眉微颦,好看的大眼睛骨碌碌乱转,长长的睫毛也一下一下的忽闪着,腮粉唇红,嘴角微微翘起,若是换成女人的发式,简直就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小美女!他看的发呆,几乎忘记了一切,口中也突然干燥了起来,直到善宝咳嗽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你这个臭流氓!善宝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的成分,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只在心中骂了对方一句,心中也清楚,谁叫这副皮囊生的如此好看呢,在这个男宠盛行的时代,简直就是天生的兔子相公,那乾隆宠爱和珅,莫非也和这副长相有关?一想到向那个现在已经——岁月如刀!学生暗想,您所希望表达的应该是惋惜的意思——再美的女子,也经不起如刀的岁月,岁月如刀,红颜易老……”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冯夫人(英廉者,冯氏)定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吴先生啊,您学富,一者为‘丑’,一者为‘老’,先生那句评论,‘青chūn如花’自是不错的,那少女听了,只有高兴,断无生气的道理,可后一句‘岁月如刀’,却有暗示中年女子红颜已老的意思,试问又有哪个女子听后不生气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吴省兰虽也隐约知道自己闯了祸,却仍旧懵懂,直到听了善宝的解释,这才如梦方醒,慨叹之余,殷切看向善宝,“只是覆水难收,话已出口,又当如何挽回才是呢?”
“医者常言‘对症下药’之语,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事情的关键,只要想办法让那女子觉得你认为她不老,认为她很美也就是了。”
“可究竟应该如何做呢?”吴省兰直接问道,他还真的想不出办法,在他心中,女人就是功成名就后的玩物,自然很少去关注女人的心思。若非怀疑那女子是英廉的夫人,他才不会如此害怕。
“办法倒是不少,不过,总得有见到这位女子的机会吧!”善宝摊了摊手道,其实即使见不到那女人,他也有办法帮助对方挽回,可是如果能见到自然更好,这是他心中的小心思,不足外人道也。
“那还不简单,”吴省兰道,“明rì便是那冯夫人五十大寿之rì,英廉大人身兼学政,为师作为他的手下,前去恭贺一下也是应当,只是,你真有把握吗?”他最担心的就是寿诞真的见到冯夫人,发现正是那女人,这才会如此着急。
善宝眼睛一亮,双掌轻轻一击,兴奋说道:“这就好办了,既然恭贺,自然不好空手而去,先生你可以如此如此……”
“你还有此本事?”善宝凑在吴省兰的耳边说话,弄的他耳朵痒痒,却未忘记表示怀疑。
“先生不信,一试便知。”善宝胸有成竹说道,视线在屋中巡视,猛然见到一个事物,拿到手中,找到一张白纸忙碌起来。不一刻,大功告成,直起腰来笑着对吴省兰道:“先生,如何?”
“高,实在是高!”吴省兰早已看的目瞪口呆,良久方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接着又道,“想不到你有此本事,平rì为师倒是小瞧你了,明rì我自会带你去那冯大人府上,到时你一展才华,若幸得大人看重,于你rì后前途大有臂助,可谓一举两得之事。”
“如此弟子先行谢过先生了,到时候再来一副寿联,那才完美呢,比如什么‘五十花诞开北海,寿比南山……’”后世善宝生rì宴会参加过不少,寿联心中记得不少,顺口就说出了一句。
“下联呢?”
“学生偶得,下联却想不出来了,还得先生续之。”拍马屁么,要拍的有水平。
那吴省兰果然哈哈一笑,“臭小子,考起为师了是吧?嗯,‘五十花诞开北海,寿比南山。’对‘半百光yīn人未老,chūn妒红颜。’如何?”
“先生高才,学生拍马难及!”
“哈哈哈……”
吴省兰解决了心事,很是开心,不但当场掏出一百五十两的银票提前兑现了承诺,还关心起了善宝的学业。他家原是江苏望族,一百五十两银子自然不在话下。同时他博学多才,指点起善宝学业来,更是轻松简单。
不知道是穿越后的后遗症,还是和珅原本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总之,凡是吴省兰要求善宝学习的功课,他一般看过一遍就能记住,不但他自己开心,吴省兰也是大喜过望。善宝深深明白身处当今之世,学懂四书五经是多么的重要,既得良师教授,自然心无旁骛,用心学习起来。这样一个学的用心,一个教的专心,时间忽忽就过去了,等到两人反应过来后,已经是暮sè初降,红霞满天之时。
“好了善宝,天sè已晚,今天就到这里吧。”吴省兰说道。
善宝专心刻苦,午饭都是福宝送过来吃的,期间心无杂念,连吴省兰出门都不知道。此刻听闻对方此语,居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谢谢先生,rì后学生若有寸许成就,皆拜先生所赐也。”,他看了半天之乎所以,现在说起这些文绉绉的话来,就比开始时少了些刻意,多了份自然。
“臭小子,”善宝刻意文雅,吴省兰却反其道而行之,想来经过一天相处,已经深深喜爱上了这个学生,他拍了拍善宝的肩膀,“去吧,记得回家早些休息,明天可得给我打起jīng神来,莫要耽误了为师的大事。”
整整一天,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到心目中的名人,善宝却依旧开心。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吴省兰的身份,得了银子,还得对方jīng心授业,明rì更是有机会去见未来的泰山大人,可谓收获颇丰,所以,和福宝回去的路上,他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其他学子早已放学,福宝等了善宝半天,心中本有不豫,见了哥哥开心的样子却又不得发作,反而勾起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福宝,想吃驴肉火烧吗?”善宝不答反问。早间上学的路上,他就注意到了路边有河间驴肉火烧,连吃两顿小米粥的他,嘴里早就寡淡,当时便馋的不行,只是手无一个大子,只有空自叹息而已。如今有钱在手,自然要大快朵颐一番。
福宝大眼睛猛然一亮,狠狠咽了口吐沫,迟疑道:“自然想吃,不过咱们没钱,额娘照顾咱们已是不易,还是莫要让她烦心了!”他俩中午的午餐是伍弥式准备的馒头就咸菜,在整个咸安宫官学的学子当中,是最寒酸的吃食,却已是伍弥式最大的善意。福宝自幼懂事,说出的话却让善宝心酸不已。
“好福宝,今天哥哥定要满足你的愿望!”善宝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责任,在成为善宝之后,除了立志要伍弥式过上好rì子之外,他又多了份誓言,那就是绝对不再让福宝受苦。他无暇分辨这股责任究竟是来自这幅皮囊深处潜藏的灵魂,还是源自本心,他也不想分辨,他只是下定决心,然后依心而行事——恰遇一钱庄铺子尚未关门,他嘱咐福宝等候,匆忙进去将银票兑换了十两散碎银子,出门拉上福宝,冲着卖驴肉火烧的铺子飞奔而去,同时心中想着,伍弥式看到自己拿回这么多银子,一定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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