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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苦》第十章 天下将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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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这就是家?”古苦左右打量着眼前险峻的山脉,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啊,自初代祖师起,我们苦宗一脉,便在此处传承,这里,当然是家了。怎么,徒儿你不满意吗?”苦道人看着古苦,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古苦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吞吞吐吐的说“是跟徒儿想的有些不一样。”

“你以为会是怎样的地方?百花齐放,万鸟争鸣,云雾缭绕,看似仙家福地?”苦道人微笑着说。

古苦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苦道人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古苦,淡淡的说“祖师为何在此立下宗门,你会知道的。”

古苦摇摇头,把心中的失望抛诸脑后,他眺望着连绵不绝的山脉,然后好奇地问“师尊,这山脉这么大,宗门到底在哪啊?”

苦道人指向远处一座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峰,说“我们的宗门,就立在这片山脉的最高峰的顶端。”

“那还是要师尊带我过去啊。”古苦眯眼看着似乎遥不可及的山峰。

苦道人摇摇头,说“不,为师自己回去,至于你,就自己走过去吧!”

古苦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苦道人,伸出右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说“我自己,走过去?!”

苦道人淡淡的说“这是本门真正拜师之前的一个历练,你要知道,rì后当你踏上求道之路,路上的艰险,比眼前不知可怕多少。当年,为师也是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的。现在,轮到你了。”

古苦默默点头,沉声说“是,师尊,我知道了。”

苦道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猎刀,随手丢给古苦,说“这把猎刀你带在身上,可以用来在山林开路,一个月以后,你就是爬,也要爬到那座山上,不然,门规不可违,就是为师再想收你为徒,也不能坏了门中规矩。徒儿,你好自为之吧!”

苦道人话一说完,也不给古苦反应的时间,大袖一挥,一阵清风吹过,他就消失不见了。

古苦握着猎刀,看向那座山峰,听着山脉中不时传来的凄厉兽吼,脸上闪过一丝坚定之sè,将猎刀插在腰间,一步一步走向那座杀机暗伏的山脉。

就在古苦面对人生道路又一次分叉口的时候,大商朝的都城,商丘城最zhōng yāng的一片金碧辉煌的宫殿群中,一座最为高大的宫殿内,群臣俯首,一对天下最为尊贵的父子正上演重逢的一幕。

“平儿,这次,你受苦了。”一个穿着黄金龙袍,脸sè暗黄,骨瘦如柴,偏偏又身材极其高大的老人端坐在龙椅之上,拉着商平的手,慈爱的看着商平有些消瘦的脸庞。

“父王,儿臣只是稍受惊吓,其他一切安好,倒是让您老担心了。”商平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崇拜地看着眼前这个大商王朝的皇者,他的父王。

“这次,咳咳,大夏做得太过了,皇儿,你说,你想父王怎么给你出气?咳咳咳。。。”老人似乎身体不好,说着说着话就突然咳嗽起来。

“请父王保重身体。”商平担忧的看着不断咳嗽的老人,不停地用手轻轻抚着老人的后背。

“无妨,无妨。皇儿无须担心。”老人止住咳嗽,拍拍商平的肩膀,然后脸sè转冷,对着殿中群臣厉声说道“寡人本不yù大兴刀兵,致使生灵涂炭,九年前的屠城之事寡人也是装聋作哑,只让大夏赔偿一些财宝便息事宁人,奈何大夏咄咄逼人,此次又做出这等欺人之事,莫非夏桀那小子,真以为寡人年迈好欺不成?!”

老人愤怒地一拍龙椅,又大声咳嗽起来。分成左右两排站立的众臣急忙齐齐跪倒,山呼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暂息雷霆之怒!”

一个穿着红sè官服,上面绣着一只仙鹤的中年官员闪身出列,跪在大殿zhōng yāng,沉声说“还请陛下以大商百姓为重,兵者不祥,不要妄动刀戈啊!”

“兵者不祥,不要妄动刀戈!九年前你们也是这么对寡人说的,寡人也是按照你们的说法,稀里糊涂的就让那事过去了,如今,大夏竟然出兵伏杀寡人唯一的儿子,你们未来的帝君,你们竟然还让寡人息怒?你们自己说,寡人怎么息怒!”老人脸上怒sè更甚,大声喝道。

“陛下,请容老臣说上几句。”这时,站在右列之首的那位须发皆白,面sè红润,相貌清癯,袍服上绣着一只腾飞紫龙的老人走到大殿zhōng yāng,恭声说道。

大商老皇上一看这个老人说话,不禁敛去几分脸上怒容,温和地说“伊丞相,有话直说便是。”

原来那个老人正是大商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伊尹。

“是。”伊尹转身面向群臣,慢慢说道“我大商朝,以百姓为本,天下无不颂传我大商仁义之名,军队只是勤加训练,很少有踏上战场的时候。而大夏却是以武立国,一直对周围的国家征战不休,故而大夏兵马jīng锐,战力更胜我朝,这是不争的事实。”

殿中群臣交头接耳一番后,纷纷点头赞同,大殿中一时有些嘈杂,老皇上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静静看着。

这时,一声冷哼响起。

听到这声冷哼,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伊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惹恼了一个他最不想惹的人。

一个袍服绣着一只墨麒麟,身材高大,发白的胡须像一圈钢针一样扎在脸上的,挺着一个大肚腩的老人缓步走出左列之首,威严的扫视着群臣,冷声说道“伊老头,你刚刚说什么?老夫近来有些耳背,没有听清啊。”

虽然老人犹如怀胎九月妇人一般的肚腩看着有些可笑,可是群臣无一人敢在脸上表露出来,脸上反而露出畏惧之sè,纷纷低下头去。

“你这老家伙,不好好的听丞相说话,又想说些什么?”老皇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温和的问道,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老人在朝中的威势而心生顾忌。

“陛下啊!伊老头欺负老臣啊!”一见老皇上说话,老人迅速的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屈地说。

“你这老儿。”老皇上看着老人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禁失笑,摇摇头,指着老人不知道说些什么。

“哼,你这老不死的,又来打断老夫的话。”伊尹收敛苦笑,哼了一声,不满的说。

“那是因为你说的不对!老夫自然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老人一翻白眼,不甘示弱的说。

“老匹夫!”

“哼,臭书呆子!”

一文一武两大重臣就像两个小孩一样吵起架来。

老皇上苦恼的摸摸额头,对商平说“皇儿,丞相和大将军又吵起来了,你说怎么办?”

商平好笑的看着老小孩似的两人,微笑着说“父王您还不习惯吗?他们啊,吵吵就安静下来了。再说,想来二位老大人也是怕您心中过于担忧,此时故意出来逗您一乐罢了”

老皇上摇头笑着说“皇儿,这你就说错了。这两个人,从年轻一直就争吵不断,没想到都胡子一把了还是这样,真是的,唉。”

此时,两人言语上的交锋仍然在继续。

“老夫哪里说错了?哼,你这大将军最近一次出征是什么时候?十年前?还是十二年前?你看看你那大肚子,马上都要坠到地上了,你府上还能有载得动你的战马吗?哼,且不说你,就是军中上过战场的老卒,这些年不是退役,就是已然死去,眼下的新兵,能跟大夏不断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悍卒争锋吗?独孤老儿,你可要思量清楚了!”伊尹不屑的说。

“这。。这。。。”心里清楚伊尹说的是实话的大将军,涨红着脸,被问得哑口无言。

憋了半天,老人独孤大将军突然挽起袖子,恼羞成怒道“臭书呆子,你是身上骨头又痒了吧?!”

“哼,老匹夫!老夫不跟你一般见识!”伊尹脸一扭,不去看独孤老人。

“你!你!”独孤老人气得哇哇大叫,就要冲上去,对伊尹饱以老拳。

“大将军!大将军!”老人身后的将军们急忙上前,死死抱住他。

老人一时挣脱不开,却还不依不饶的冲着伊尹一个劲亮飞脚,嘴里念念有词“老夫踢死你个书呆子!老夫的儿郎,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好啦好啦。”老皇上一脸无奈的开口说道“独孤战,你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怕被晚辈笑话。”

“老臣就是听不得别人说我手下儿郎的不是!”独孤老人恨恨地说。

“是是,寡人知道你大肚将军爱兵如子。老独孤,你就先歇一歇吧,此时正在商议正事呢。”老皇上摇摇头,安抚的说道。

“哼,今天给陛下一个面子,要不然就让你这书呆子再尝尝老夫的拳头!”独孤战哼了一声,举起一对硕大的拳头,示威xìng的冲伊尹摇了摇。

然而伊尹根本没理他,此时伊尹已经转身对着老皇上说“陛下,虽然我朝战力不如大夏,然而大夏连年征战,穷兵黩武,天下对其怨声载道,圣人有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夏已失民心。老臣以为,对于这次的事,我朝必须要给与最强有力的回应,不然若此次还是息事宁人,怕是大夏就真的以为我大商软弱可欺,恐怕会变本加厉啊。”

“唔,爱卿所言有理,不知如何回应啊?”老皇上赞同的点点头。

“老臣提议,应让独孤大将军亲率一军,前往我朝和大夏边界处,进行军演,以示我大商军威,而且,独孤大将军久不出战,此时亲自率军,更能体现出我朝不惜一战的决心啊。”伊尹恭声说道。

“好,这个好!臭书呆子,你总算说句老夫爱听的话了!”独孤战本来正怒气冲冲的死死盯着伊尹,此时一听伊尹所言,不由眉开眼笑,连连叫好。

“这。。。”老皇上虽然有些意动,但看看独孤战苍老的面容,他迟疑着说“丞相提议甚好,不过,不如换一个将军前去,如何?”

“陛下,此事非独孤大将军亲去不可。一来大将军乃是天下闻名的骁勇善战大将,素有威名,大夏善战的将领不少,恐怕我朝也只有他才能镇住大夏的将领,二来,此事带兵之人要把握好一个度,不然很容易由示威xìng的军演,演变为真正的两国交锋。虽然老匹夫是一介莽夫,但他粗中有细,善于把握人心,能很好的掌握住这个度。三来嘛,再不让这老匹夫出去练练兵,动动筋骨,只怕再过几年,他就真的胖的走不动路,只能让家人抬着他来上朝了!”

独孤战丝毫不为伊尹的话动怒,反而拍着大肚皮,一脸诚恳的对老皇上说“陛下,就让老臣去吧,老臣十二年未曾踏出这座城市,着实憋坏了,陛下放心,老臣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嘿嘿。”

“那。。”老皇上犹豫的说“就让你去吧,老家伙,你可要。。。”

“老臣遵命!陛下,老臣这就下去点兵,明早就出发!”独孤战一听老皇上答应了,急忙大声应是,然后一溜烟的就跑出大殿,点兵去了。

“小心啊。。。”老皇上说完下半句,无奈的看着独孤战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这老货,还是这么心急。”

伊尹笑眯眯地说“这老家伙,陛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当年因为心急惹出的那些糗事,只是没想到修身养心十几年,他还是没改了这个毛病。”

老皇上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禁暂时忘却心中忧愁,笑着说“唉,算了,由他去吧,唔,那今rì就这样,丞相,皇儿,你们随寡人去御书房,再好好商量一下军演的事。”

“是,陛下。”

次rì,十二年不曾踏出都城的大商大将军独孤战,亲率兵将二十万,赶往大夏,大商的边界,进行军演。

大商出兵的消息传遍天下,一向以仁义之名闻名的大商,竟然做出这等暴烈回应,世人为之震动。

大陆上,被一层不详的yīn云所笼罩。

然而这些,跟古苦无关。

此时的他,正手握柴刀,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一头通体漆黑的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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