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清晨,一早就来到医院的何以然急着想见女儿。
然而一位值班护士一见,即从走廊边的护士工作台里走出来,像要阻挡似的站在何以然的面前,拦着他说:
“嗳——,嗳嗳嗳,你现在肯定是不能进去的。不要讲现在有病人还没起床,就是都起床,在医生早上查病房前是一律不许家属探访的,对不起,这是我们的院规。”
“哎呀,我女儿受那么重的伤,到现在,我这个做父亲的连见一面都还没有过!你说,对女儿,我心里……。”
“尽管我很理解你,但你来得这么早,还有女病人正要忙进忙出的,对不起,实在是不方便啊。”
“那这样吧,”何以然略微踌躇了一下接着说,“我就托你,为我女儿办个请一位护工的手续吧。”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何雨莲。”
“是何雨莲啊?哎呀,一早就已经有人来过了,他也说要为何雨莲办个安排护工的手续呢。”
“是吗?”何以然深感意外,迅即,他又觉得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你是何雨莲的……。”
“我……,我是她父亲。”回答时,何以然非常疑惑地看着护士。
“噢,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你已经说过了。”值班护士立刻觉得很窘迫,十分尴尬地笑了起来。
“请问何雨莲的伤势怎么样?”
“从目前来看,已知的实质xìng伤害是右脚脚背有点骨裂。她样子看上去是令人非常骇怕,但也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她主要伤的,竟然还只是皮肉。你不用担心,过一阶段就会恢复的。今天上午医生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为伤势作最后的定xìng。”
“我是多么担心她会伤骨致残。”何以然皱着眉说。
“等做完进一步的检查,我尽快把定xìng报告告诉你吧。”
“那谢谢了,谢谢你们。”何以然连连地感激说道。
“你要找护工,等专职管理的来了,我会跟她们讲的,如要补办手续我也会通知你的。”
“那好,那好,谢谢,谢谢。”何以然和那护士打过招呼后,转身沿着病房的走廊跨向刚好打开的准备下楼的电梯门。他此时虽很是牵挂女儿,非常想细看女儿的伤势,极愿用舔犊的心情给女儿深深的父亲的怜爱,但实际使他十分的遗憾与无奈。
何以然走出病房大楼,站在大楼前的大草坪上,仰身朝大楼的七楼看。他是多么希望能见到女儿突然出现在病房的窗口,向他挥挥手,但女儿此刻正睡在病床上,这可能吗!
何以然默默而深情地长时间注视着女儿住的楼层,最后,怀着苦涩的心绪,伤感地转身向医院的大门走去。在跨出医院门前,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今天是十三号的rì期,然后给在香港的女儿霁莲发了个告诉她,她的姐姐已受伤住院的消息。
“昨天没去公司,也没去参加与自己那么有关的会议,今天当然不可再不去了。”何以然这样想时,便去路边解开电动车的锁链,决定早一点到公司去。一到公司,先去和李沛文书记谈谈关于被调往集团公司任退管会主任的批文事,要求他能否帮助设法重议被调往的决定,还不知道李书记他会如何支持自己。虽然,昨晚江海岭讲过,他会把高原修改,打印好的,要求领导调整批文的报告一早交给领导,但自己仍是想直接与领导好好谈谈这个迫不及待的问题。另外,还要听听高原对一些事,他自己是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决定的。
很快,电动车箭似的向前飞去,在清早,人群还不多的路面上奔驰,接着于路的尽头处,迅速聚成了一个黑黑的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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