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雾气盘旋在山村上空,整个山村显得宁静祥和。
吱呀,门开了一条裂缝,雾气仄溜钻了进去,一名脸上带着幼稚嫩涩的少年步履了进来,紧接着关上了门,这名少年看起来仅有七八岁的样子。
“nǎinǎi,好些了吗?”少年走近床前关心的问道。此时床上躺着一名耄耋之年的老人,满脸深壑的皱纹上覆盖着枯黄的病态。
“nǎinǎi好些了,谢谢晋儿的关心,”暮泰老人睁开皱纹迭加的眼睑,笑态可掬的摸着少年头道。
随后少年踮起脚趾,舒展着手臂,骨瘦如柴的身板露在了满是补丁的衣服外,瘦弱的小手敷在了老人滚烫的额头上。
“可是nǎinǎi,你的头还是很热呀,”少年幼声幼气道。
“nǎinǎi老喽,”老人眼中流露疼爱之意,摸着少年的因清冷的晨气而有点凉意的脸,道“晋儿,天还早呢,你在回去睡会吧。”
“nǎinǎi不老,nǎinǎi说要陪晋儿一辈子的,”少年抓住老人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老人道。
“晋儿回去睡会吧,nǎinǎi感觉有点累了,想休息会,”老人爱惜的看着少年萧晋柔声道。
萧晋走后,老人深深的唉了口气,慢慢的合上了眼帘,一滴浑浊的眼泪从老人的眼角流了下来。
萧晋出门后,拐进了屋边的草棚中,以前草棚中养着一条牛,但后来被土匪劫去了,到现在一直空置着,便成了萧晋的仓库。
只见萧晋从草棚中走了出来,身后背着一个篓筐,手中拿着一只长长的木棍,木棍的两端被刻得尖尖的。
“晋儿又出去捡干草啊?”隔壁的狗蛋嫂子道。
萧晋恨死这个人了,每次自己出去捉鱼,她都会通风报信,告诉她的小叔子,等自己捉了很多鱼后,狗蛋便会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从树丛中冒出来,把萧晋辛辛苦苦的捉的鱼抢了去,回家后,萧晋就告诉了他nǎinǎi,可他nǎinǎi总是说:算了,算了,都是邻居。三番五次后,萧晋也就聪明了,把捉到的鱼放在干草下,鱼目混珠,蒙混过关。
“是啊,捡些干草回来烧火,”萧晋掩饰道。
没等狗蛋嫂说话,萧晋就赶匆匆的走了去,生怕狗蛋嫂看出破绽。
萧晋走后,狗蛋嫂放下手上的干草叶,拍掉手中的草叶灰,急忙忙跑进屋,道“狗蛋快起来,萧晋出去捉鱼去了,你快跟上。”
狗蛋慵懒的翻了个身子,嘴里囔囔道“他是去捡干草的。”
狗蛋嫂见狗蛋咋把着嘴,睡的很香,便使劲的拧了下狗蛋的屁股,道“他怎么可能天天去捡干草,一定是把鱼藏起来了。”
狗蛋迷迷糊糊的,听到狗蛋嫂的话,又联想起这几天的无载而归,全身激灵了下,清醒了过来道“好你个萧晋,竟然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狗蛋气哄哄的爬了起来,吹着口哨,向外跑去。
“下手轻点,”狗蛋嫂了解狗蛋的脾气生怕狗蛋下手重,便忙跟在狗蛋后面叮嘱道。
狗蛋口哨吹完,三道身影便跑着过来了,两个瘦子一胖子,他们就是狗蛋的狐朋狗友,胖一点的那个叫胖墩,瘦的分别是泥猴和黑蛋。
“老大,你叫我们来有啥事啊?”泥猴嘴巴里像啃着骨头似的,说话含糊不清。
他们四人曾经为了这个老大的位子,可是经过了一番龙争虎斗,战况相当惨烈,何耐狗蛋出手恨重,三人害怕,才不得不屈威称其老大。
“萧晋那个杂种竟敢骗我们,把每次捉来的鱼都藏了起来,今天我们要好好教训教训他。”狗蛋咬牙切齿道。
“难怪每次我们都空手而归,原来是被他藏了起来,这次不能轻易放过他,一定要让他知道骗我们的后果,”黑蛋恍然大悟道。
“对,教训他。”
“一定要教训他。”
胖墩和泥猴争先恐后道,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而显示不出自己的狠劲来。
东边的太阳渐渐露出了脸,天地都笼罩在了光辉里,树木小草都伸开了懒腰。
萧晋背着篓筐穿过了树林,即使有树木的遮掩,萧晋还是沁出了一身的汗,幼稚的脸上挂满了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萧晋擦着额头的汗,停在了一座山前,山角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河中小鱼在欢快的游来游去,河面在阳光下闪闪烁烁,煞是好看,
“今天的鱼真多,”萧晋看着水中的鱼嫩声嫩气道。
萧晋放下篓筐,慢慢的向水中走去,脚贴着地面,不敢晃出一点波澜。捉鱼最主要是要靠眼手心并用缺一不可,以前狗蛋也下水捉过鱼,但每次都把鱼惊跑了,尝试了几次,见还是不行,便放弃了,从而开始干起抢夺萧晋的营生。
噗哧,萧晋提起鱼叉,一条两尺长的大鱼死死的钉在鱼叉上,扑打着尾巴,溅的萧晋满脸的鱼腥味。
噗哧,又是一条鱼没能逃脱厄运,被萧晋扔进了篓筐里。
“时间不早了,得赶紧回去做饭给nǎinǎi吃了,”萧晋满脸汗渍的看着晌午的太阳道。说完,萧晋矮小的身体背着装满鱼的篓筐慢慢站了起来。
在烈rì下,萧晋蹒跚着向前走去,因篓筐的重量而迫使萧晋佝偻着身体,每走一步,萧晋都要重重的喘口气,额头上布满一层又一层的汗珠。
走到枯草堆时,萧晋便会抓一把干草塞进篓筐里,遮住篓筐里的鱼,免得让狗蛋他们发现。
蓦然,四道人影从从草丛中窜了出来,萧晋被吓了一跳,连忙看去,见是狗蛋四人,便放下了心,不过萧晋放松的同时也紧张了起来。
“小杂种,快把鱼交出来,”黑蛋嘴里含着草叶道。
萧晋从小就和他nǎinǎi一起生活,同村的人从没有见到过他的父母,就连萧晋他自己也没有见过亲生父母的样子,几次张口yù要问他的nǎinǎi,可每次话到喉咙就被他给咽了下去,所以村里人都说他是他nǎinǎi从外面捡回来的,而同村的和他一般大的人都看不起他,从不和他这种没爹没娘的人一起玩。
从小到现在,萧晋都是和他nǎinǎi待在一起,从没有和别人待在一起过。
“我没有鱼,”萧晋看着凶神恶煞的狗蛋害怕道。
在这四人中,萧晋最怕的是狗蛋,因为每次狗蛋打他时都很用力,其他几人都是象征xìng的拳打脚踢一番。
“没鱼?那你篓筐里的是什么?”狗蛋道。
每次萧晋都是通过干草蒙混过关的,便佯装轻松道“篓筐里是干草。”
“把干草倒出来,我要检查检查,”狗蛋道。
听到狗蛋说要检查篓筐里的干草,萧晋害怕的激灵了一下,强作镇定道“里面都是些干草,没什么好看的。”
“听到没有,把干草倒出来,”狗蛋大声道。
萧晋知道包不住了便胆胆怯怯的说道“我自己辛辛苦苦捉的鱼,凭什么要给你们?”
“不给,嘿嘿,”说完,狗蛋便把萧晋推到在地,拳打脚踢了起来,其余几人见状,也踢打了起来。
萧晋死死的抱住篓筐,把头埋在篓筐下,任狗蛋等人在自己身上拳打脚踢。
即使狗蛋他们打的再凶狠,萧晋也没有发出一声痛喊,因为他知道自己越叫唤,他们打的就越凶,这是他从前几次挨打中总结出的经验,
“呸,以后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敢欺骗老子,老子打死你,”狗蛋打累了喘气道,随手便从萧晋怀中夺走了篓筐里的鱼,把篓筐卡在萧晋的头上。
等狗蛋等人走回,萧晋龇牙咧嘴的从篓筐里站了起来道“下手还真重,哎呦。”
萧晋拿着篓筐一蹶一拐的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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