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君影闻得莫七言辞大义,一时无语,心想:此人二十出头,十五年前不过十岁,当然不会杀人掠祸,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不能以此证明,他就不是萧家之人,此时趁他手无寸铁,必可将其杀死,倘若错杀无辜,岂不是罪过,于是冷冷道:“小女子一路跟踪康云,并且暗中相护,要的就是等到萧家人显身,想不到直到如今,还未见到自称萧家之后的人出现,如果rì后,小女子证实你乃萧家之后,必取你项上人头。”
莫七惑不解道:“康云区区一个流犯,乃何江湖中人,趋之若鹜,拼命厮杀,中途拦截,姑娘又为何走这条凶险之路,不去四处追寻仇家。”
余君影淡淡一笑,又复冷寞道:“康云虽一个流犯,但是他杀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就是萧莫世家的莫家之后莫振,萧莫两家百年来,恩怨不断,你杀我,我杀你,二十年前莫振独战萧礼萧义父子,萧义死在莫振剑下,萧礼与莫振,同坠太室山下,竟然都没有死,莫振做了和尚,而萧礼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四处作孽,每到一处,杀人全家,带走幼小童子,无人知道他将孩子都带到哪里去,舍下两位双胞弟弟,也是被萧礼带走,现在生死未卜。”
莫七听得心中茫然,大为感叹这世间恩怨,如投石入水,推波逐浪,蔓延开来,越来越多,仇恨越来越深,叹道:“在下愿与余姑娘同行,找出仇家,以证身份,到时候由余姑娘定夺。”
正说着,只听到山下金器相呜之声,二人都是一惊,皆飞奔而下,来到一川殿上,见院中一群披蓑顶笠人,手持断头朴刀,正围攻一男一女,正是陆青与英子姑娘,抄手游廊下,几名女子倒在血泊里,地上散落着一截截刀头,定是被陆青用霜刃剑斩下。此时只见四下蓑衣人,分攻陆青与英子姑娘,陆青将英子姑娘挽在身后,铮铮铮将面前攻来的快刀,再削去一截,然后回身扫向袭向英子的刀客,那几名刀客,知陆青手中长剑十分锋利,不敢硬接,忙缩刀退后,然则迎着英子的几位刀客,再次攻入,又被陆青化解,但背后刀客趁机攻入,如此一来,情势越走越急,陆青渐显下势,倘若未有身后女子,陆青可放手一博,或腾身而走,定能脱身逃出,可那时英子必然死于非命。只听得英子哀求道:“陆大侠,不必管我,你快自己逃走,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傻子都知道,陆青一走,她就会如自己姐妹一般,横死院中,足见她不惧生死,侠肝义胆。陆青又岂能依言,环顾四下,寻找出路,突然之间,已有三名刀客,身子一僵,手中断刀当啷落地,响声未绝之时,又有三名刀客,躺倒在地,众刀客顿时一乱,陆青知是余姑娘出手,jīng神一镇,大喝一声,松开英儿姑娘,一剑将扫过两名正在惊愕的刀客喉际,顿时血溅当场,二人了账。
莫七默立于余君影身侧,细瞧她如何打出金丝,只见其双手连续挥动,金丝便从掌心飞shè而出,十分怪异,那金丝如一道微不可见的金光,shè向蓑衣刀客,他见一群刀客,茫然四顾,迅速围作一团,仍不知何人发shè暗器,像瓮中之蟞一样,十分可怜,于是飞身落院,大喝一声,道:“尔等何人,来此作甚?”
余阳君随后飘下,见这些刀客,皆是十四五岁的男孩,大为惊诧,不禁想到自己的弟弟,也该如此年纪,心中一震,便试探一问:“原来是萧礼的门徒?”
十几名年少刀客闻言,皆露出惊讶之sè,突然横刀向颈上一抹,尽数倒地,血流成洼,腥气逼人。余阳君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这些少年刀客,就此殉命,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头,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陆青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忠诚。”又向余阳君问道:“余姑娘如何得知这等人是萧礼的门徒?”
余君影淡淡道:“只是猜揣而已?”
陆青突然沉声道:“是吗?那余姑娘果真十分聪明!”
余君影听陆青口气,怀疑自己,心中有气,便淡淡道:“多谢陆大侠夸奖!”
陆青哼一声道:“陆某还没有感谢余姑娘一路相护,拼死相救之恩,真是惭愧之至,但陆某还想知道余姑娘为何要一路相护,如果余姑娘想要得到康云,轻而易举,为何不下手,有何企图,还望赐告。”
莫七见陆青突然变得冷寞,语气中敌对余君影,大为不解,忙道:“陆兄请不要误会,这位余姑娘,只是想……”
余君影截口道:“小女子孤行于江湖,别有所求,陆大侠只需知晓小女子并非为康云而来,于陆大侠,也无所图谋,请陆大侠不要误会!”
“看来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屋顶之上,突然有一男子悠悠说道。众人望去,二男子并肩而立,一人体形魁武,背负一黑木匣,围巾遮面,不见其貌,另一人瘦小个子,仅有一只手。莫七一眼就看出那独手男子,就是南宫少,不由怒喝道:“卑鄙小人,拿命来!”说着腾身一跃,已到一楼,足点围栏,飞身而上,已到南宫少眼前,只是刹那功夫,南宫少吃了一惊,忙往那高大男子身侧靠去。莫七催动真气,一掌吐出,打出南宫少。南宫少已窜身到魁武男子另一侧,莫七力掌力,必伤男子,但那男子默然而立,不声不响,衣衫发束着迎着莫七掌风扬起,丝毫无损。莫七只觉一掌推出,犹如对空一击,一无着物,且身子再难近前半分,大为吃惊,忙回身退开,喝道:“阁下何人,耐何要与这卑鄙小人一道。”
南宫少嘿嘿一笑道:“莫七,见到你的五师兄,为何不行礼,难道要拳脚相向吗?”
莫七闻言一惊,细看那人。那人也缓缓将围巾拉下,容貌何辨,近四十有余,此时吵哑道:“七师弟,近来何好。”
莫七一见,果然是五师兄,又惊又喜,yù要行礼,突然想到五师兄怎么会和南宫少这样的jiān滑小人在一起呢,于是问道:“五师兄,这南宫少为人yīn险狡诈,万不可被他骗了。”
五师兄却不以为然地回道:“师兄知道他是小人,但凡是人,都有其小之处,你若用其小,便能成己之大。”
莫七闻言,极为诧异,没想到正义凛然,又老成持重的五师兄,却和小人一起为舞,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于产抱拳道:“恕七弟无知,不能与师兄同谋共处了。”说着便纵身下楼,对陆、余二人道:“康云已被人带走,有在下之过,在下愿与陆兄一道,追拿康云。”
南宫少惊道:“康云难道不在此处,他是被谁带走了。”
英子姑娘轻声道:“是被我家夫人带走了,陆大侠乃衙门公差,由他押送,理所当然,你们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南宫少喃喃道:“原来是他的旧情人甄夫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遂向身边的五师兄笑道:“扬大侠,那位就是陆长雄之子陆青,是江宁府府衙门子;白衣女子是清微派高手,三寸金丝,十分了得,方才得知此人名余君影,另一女子则是此院小小丫环……”
杨大侠吵哑道:“杀了他们?”
南宫少握拳一笑,道:“本来五爷要留二人活口,收为挥下,但已有杨大侠,留他们何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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