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长安城东市。正是早市刚开之时。商贩大声吆喝,行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姬末言牵着李仙慧排了半天队,好容易过了城门。因并无去处就跟着人流往长安城东南角的东市里走来。
“包子,刚出笼的包子……”
姬末言听着叫卖声就“咕咚”,吞了大口口水道:“慧儿,你可有银子?”
“没有。”
姬末言将手伸进怀里,掏摸了半rì,却只掏出块铁战给的铁牌来。
才想起逃亡前,已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全给了陈老爹。
就恨恨敲下头道:“我真该死。”却又立时拿手按住敲痛的脑袋叫道:“哎哟哟!好痛。”
“扑哧”李仙慧就拿手掩住嘴偷笑。
这一敲,却让姬末言立时就有了主意。当即一手拿着铁牌,一手挡住路人打听道:“这位大叔,等等,小子想请问这城里的神剑门怎么走?”
“神剑门?放手,你快放手。”那路人就赶紧走开。
连问几人莫不如此。姬末言就一时愣住,忽然大叫道:“哇!不出门还真不知道,神剑门如此大名声。打听个地址都人听人跑的!”
抬头就看见刚才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没了人影。
“怎么这样?”姬末言愕然道。
正发呆,就忽听有人道:“给”,就递过来两个又大又白的包子。
李仙慧还在迟疑,姬末言早己一把抢过道:“兄弟,谢了。”张嘴就咬包子。
李仙慧迟疑半晌就拱手道:“多谢这位公子。”又留神细细打量那名男子:就看他身穿白sè暗花长袍,头上戴灰白文生头巾,唇红齿白,眉青目秀显是出生书香门第,就再拱手道:“公子何故助我包子。”
那年轻公子哥就笑道:“我已留意二位多时,出门在外谁都难免有个难处。走前边醉仙楼里我请二位,我们坐下再说。”就转身当先带路。
李仙慧就有些迟疑,姬末言却一把就拉住李仙慧道:“快走,不吃白不吃。”当下抬腿就追。
李仙慧被姬末言拉着踉踉跄跄走出几步就微怒道:“忙什么呢?你就不怕他有恶意?”
姬末言拿手指着脑袋,又指指怀里道:“小子大神护体怕他何来,赶紧走。”
李仙慧就没了语言。
一时两人就跟着那公子走近了醉仙楼。
“唐公子早,今rì几位?”小二老远就招呼道。
“就我们三位,要楼上雅坐。”
“楼上雅坐一间,三位爷请。”
就走上楼,三人落座。
“小二制一桌上等的酒菜来,我有贵客。”
那小二就答应着又给三人倒茶,这才退出雅间。
那唐公子就笑道:“今rì请的唐突,唐某在此先以茶代酒陪个礼,二位请。”
姬末言与李仙慧对视一眼就同饮了一杯。
唐公子又道:“唐某先做个介绍。小弟乃城东唐家庄人,世代在此长安居住,姓唐,名方。两位叫我唐方即可。”
姬末言就接道:“我叫姬末言,她叫,叫……”
“我叫姬小慧,我们兄妹初到长安,只因人生地不熟,又被贼子偷了银子,这才落的这般狼狈,倒叫公子见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若非如此小弟又如何能予二位结交呢?这岂不就成了喜事。”
听如此说李仙慧就笑道:“唐公子好会说话。”
姬末言就点头接道:“喜事,喜事。”
一时就摆上了酒菜。姬末言先就抓盘卤肉放开怀大吃;唐方却只小口喝酒陪饮;李仙慧出了牢房一rì,尚未进食,最是饥饿,却吃的最是斯文,就先拿毛巾净过双手,又将双腿用毛巾遮住,再坐直腰背,这才小块夹菜,慢慢进食。
那唐方看李仙慧举止,就心中暗自点头,知道她出身大家,又受过严格的教养。再看姬末言,却见他双手支撑就趴在桌子上,已吃光了面前的一盘卤肉,直接就将空盘挪开,再换过盆鸡汤,因夹肉麻烦,就直接伸手提起鸡腿,扯下根鸡腿来就啃,一时汤水四溅。唐方致愕然。
这里姬末言大吃一通,一时就已吃饱。就拍着胸脯道:“唐公子如此仗义,rì后若有用的着姬某的地方,只管说予我或是叫人带个信也成。”
这里唐方就微笑道:“若有事自然找姬兄帮忙。”
一时又低声道:“小弟今rì与二位投缘,有件秘密放在心里就从未与人说过。”
“何事唐公子只管说来。”
“是这样。”唐公子忽然又放低了声音道:“两位来,过来,近点,再近点,此事不能叫人偷听了去。”
“哦,快说!”姬末言道。
“嗯,是这样,在长安城东十里,有座红门寺,寺里位着一位,震朔古今、天下无双、漂亮温柔的……”
“的什么?”
“一位漂亮姑娘。”
“哦,那又怎样?”
唐公子声音就又低了八度,如蚊子般说道:“她就是那古老传说中的……呀!”
“叫啥?大声点儿,听不见。”姬末言就有些发怒道。
“哦!我怕人偷听,这样我……写给你看。”唐方致就伸出手指沾点茶水,在手心里写了个名字,伸给姬末言看。
“啥?”
“你不是看了?”
“我不识字。”
唐方致就差点晕倒,低声道:“九天玄女呀!那么简单的字都不认识!”
“九天玄女是谁?”姬末言大着嗓门道。
立时,酒楼里所有眼光,都瞪住了姬末言。
“没事,没事了,我朋友喝醉了说胡话呢!”
“走,我们外边说去,小二结帐。”三人说走出了酒楼。
“现在去哪?”李仙慧道。
唐公子就低声道:“二位可愿随我前去拜见仙女?”
“真有仙女?”姬末言就雀跃道。
“当然是真的,实话对你们说,仙女叫我一定保守这个秘密呢。”
“我不想去。”李仙慧道。
“去,为什么不去呢?”姬末言就串缀道。
“我看这样,小弟有辆马车。呆会儿小弟把马车叫来,我们就全都坐车前去。等到了红门寺,若姬小姐不愿进去可在马车上等候。两位看这样可好?”
姬末言就大喜道:“谢唐公子,如此甚好。”
一时,唐方就叫来了马车,三人坐上车。
唐方就挨着姬末言坐在左侧,李仙慧独坐右侧。
一时,姬末言就看李仙慧沉着脸,有些不快。
姬末言就想找些话说,因此就想起了那神剑门的令牌就问道:“唐兄,小弟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哦,贤弟请讲。”
“我想问问这神剑门是怎么回事?”
“哦,神剑门呀!你真不知道?”
“自然是不知。”
“那你怎么会有这令牌?”
“这令牌是别人送我的。”
“哦,那人在害你呢!”
“……”
“这神剑门,在长安城中凡知道的,全都叫他魔剑门。只因这门派实为一门职业杀手,职业杀手听过没有?”
“没。”
“就是专门收钱帮人杀人的组织。”
“哦。”
“再有,这魔剑门做这等营生,常人自然不知它的地点。”
“哦,原来是这样!”
“姬兄,唐某有句话也不知该不该问?”
“唐兄讲来。”
唐方就点点头道:“这神剑门实非什么好门派,兄弟还是莫要寻它了。”
“哦,多谢唐兄。”
一时车内就无话。姬末言因斜对李仙慧而坐,无意用眼角一扫就看见李仙慧愣愣的望着马车窗外,似乎又在垂泪。
姬末言心念一转,就不想她伤心,因此道:“唐兄,小弟看你气宇不凡,人又慷慨大方,不知平rì做何营生?”
“哦,这个……兄弟真不知道?”
“自然不知。”
唐方就点点头,忽的一正脸sè肃然道:“实不相瞒,唐某自幼修习道法,此生志愿除尽世间妖魔。此去也不是见什么九天玄女,而是去除一只在那红门寺中害人的狐狸jīng。”
李仙慧本在愁思:“自己虽逃得xìng命,但有家不敢回。为了父亲的名生,此生已不能再做回家的打算,自己又无生存之法,这以后的rì子,可该怎么过呀!”
忽然听唐方谈起营生,李仙慧心中一动就果然拋开了心事细听。
又听唐方谈起去杀狐狸jīng就发愁道:“可是我兄妹却并不懂道法,此去如何是好?”
唐方就摇头笑道:“唐某并非真要带二位去除那狐狸jīng,而是看两位不知世间险恶,在那大街zhōng yāng大谈神剑门,就怕有人存心不良伤了二位,这才借故带二位出城而已。”
姬末言微微一愣,就对这唐方另眼相看,当即抱拳道:“原来唐兄如此心肠,姬某在此先行谢过。”
姬末言低头一礼,转头就看见李仙慧又在愁思,因有心逗她开心就再问道:“唐兄,小弟听人传说这狐狸jīng都甚是漂亮,不知此言可真?”
唐方听了这话忽然有些失神,就并不回答只愣愣的想着心事。
原来为除这狐狸jīng,唐方已去过红门寺多次,只是这狐狸jīng修行多年,早已化作了人型,就异常漂亮。而这唐方年轻,虽道法高强却经不住狐狸jīng软语相求。这第一次就饶了她xìng命。
回到家中,就被父亲臭骂一顿。过了两月看儿子修为有些长进,这才又派他前去除妖。
在这道法修行当中,有道坎叫做魔障,也叫心魔。修行之人一但有了魔障,这道法修为不单无法长进,还会退化。且旁人无法相助,必得自身突破才行。
这唐方,在唐家同辈之中,本是一等一的人才。只因饶过这狐狸jīng,心里就有了yīn影,修道愈加困难。因此这唐家的家主,唐方的父亲唐千叶就很是担心,隔两月就再派唐方前去,要除去他的心魔。
只是这心魔一旦成型就难以去除。第二次再去,唐方不单无法除妖,回来以后还念念不忘,这就成了心魔。
唐千叶很是生气,又知无法相助只得弃掉唐方,另寻唐家下辈传人。
因此近rì唐方就立下大愿,必要除此心魔。今rì出城本意却非是去除妖,只想送二小出城而已。
这里姬末言连问之声不见唐方回答,就大喝道:“唐方……”
“啥事,那么大声干嘛!”
“这声小了,你能听见吗?”
唐方就脸上一红,岔开话头道:“何事?”
“我问你狐狸jīng是否漂亮?”
“那自然是漂亮的。”
“哦,那我们也去。”
“去哪?”
“看狐狸jīng呀!”
唐方顿时不语,细思半晌心道:“这心魔自己孤身前去,多半仍是难除。他二人如此年轻又不懂道法,该伤不到那狐狸jīng。又想多两人同去特别是多名漂亮女子,说不定那狐狸jīng就迷不倒自己。就说道:“好,一起去。”就吩咐马车去红门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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