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这个传说是真的吗？”厉坤看着站在窗边，已经沉浸在追忆之中很久的洪博，无奈之下有意开口问道。

“传说，就是大家都在说，都在传，但却没人能确定的东西。”洪博发出一声苦笑，回转身来，坐到蒲团上接着说道：“且不管这传说是真是假，但它确实是道出了一个修行的道理。”

“这道理就在这刚才那一段话里，你说是哪句？”洪博对着厉坤问道。

“‘修行是以沟通天地灵气为根基’，是这句？”厉坤试着回答，心中也并不确定。

“没错！”洪博点了点头，“人常说，只有达到聚气境之后才算是踏入修行之门，成为真正的修行之人，修行一道，就是从沟通天地灵气开始的。”

“但是这天地间充满着灵气，你能够感觉到吗？”洪博问道。

厉坤摇了摇头，他无聊之时也会学着那些话本小说之中的法子来打坐冥想，但却从未感觉到什么天地灵气。

“因为你没有打开灵窍，自然就感应不到灵气。”洪博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人身有十窍，其中九窍皆开。”

厉坤端坐在蒲团上，表情异常认真，他知道洪博现在要给他解惑，这种能够被教习专门指点的机会甚是难得，所以他非常重视。

闻听此言，心中暗自猜测，这九窍便是一口、两眼、两耳、两鼻孔以及前yīn、后yīn，既有十窍，那这剩下的一窍应该就是灵窍。

“我们通过口窍来进食，鼻子呼吸，眼看耳闻，前后yīn窍来排泄。”洪博继续讲解，“窍是什么，窍在人身上而言，就是孔洞，就是人身与外界沟通的通道。”

“灵窍的‘窍’也是同样如是，灵窍，灵窍，顾名思义，我们就是通过这个孔洞来沟通天地间的灵气。但这个‘窍’既不是你头顶天灵盖地下的那个东西，也不是你小腹上的肚脐眼，更不会是这浑身上下的汗毛孔。”

洪博用手在身上比比划划，对厉坤说道：“你还尚未达到境界，所以此时这灵窍与你而言，就跟这天地灵气一样，你看不见也摸不着，但他确确实实存在，它不像其余的九窍那样，是表现在人身上的几个孔洞，但它确确实实的是存在于你的身体之上。”

洪博想了想，斟酌的说道：“一个人害了风寒，鼻中就会堵塞着鼻涕，让人不能呼吸，只有擤出鼻涕，才能呼吸。灵窍也是一样的道理，你现在就好似是被一层膈膜阻隔了和天地灵气的直接接触，等你捅破灵窍，打开人体和天地之间灵气沟通的通道，才算真正的踏入修行之门。因为无垢镜之后，聚气，玉液，灵感，知微，通冥，甚至是那些传说中境界，它们的根本都是灵气。”说完之后，便笑盈盈的望着厉坤。

厉坤连忙从蒲团上站起，深施一礼，拜谢道：“多谢教习解惑，学生感激不尽。”

府学院内编撰的教材之上虽也有关于灵窍的讲解，但是哪里会有教习当面指点，深入浅出的讲解来的清晰。

他原本问这个问题不过是想随便起个话题，也好岔开洪博的注意力，但他没想到洪博竟然真的郑重的解答了他的问题，他心中怎会不感激。

“坐，坐坐，坐下来说。”洪博压了压手，让厉坤坐下来之后，接着说道：“你现在进展虽快，但离冲击灵窍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告诉你也无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的驱秽退病，等体成无垢之后，进入甲班自然就会有专门的教习来传授开窍的法门。”

厉坤又从蒲团上站起来，恭敬的说道：“是！定当紧记教习教诲！”

“我之前就一直很看重你，因为你很刻苦，修行一途，只要能刻苦就必会有所得。”洪博望着厉坤的目光颇有些欣慰，但旋即话头一转：“但若仅仅只是靠刻苦，那也是不行的。你知道为什么你驱秽退病的层度比刘宏要深，但却还是要考七绝手才能险胜他吗？”

厉坤眼神一黯，说道：“是因为我体内的元气不足，虽然境界上我走的比他稍稍远一点点，但是他体内jīng血充足，元气旺盛，体力猛烈而悠长，和他对战起来我自然占不到优势。”

“不错，我先前探查你修为状况的时候，就发现你体内的元气严重不足，体内的元气量完全达不到无垢境中期‘痒’层次该有的层度。”洪博瞧着厉坤黯淡的眼神，不留痕迹的扫了一眼他身上洗的发白，袖口发毛的练功服，接着说道：“我这里有个补气培元的方子，名为五气归元膏，此膏调理五脏生化，极壮元气，甚合你现在的状态，便说与你听吧。”

厉坤一愣，旋即就又要站起，但旋即被洪博阻止，洪博摆了摆手，淡然的说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方子，这方子难的是药材，我也只是给你药方而已，药材你要自己去想办法。”

说完就自顾自的开始念起药方，厉坤连忙认真记下。

一个药方，二十余味药，竟然全都是些大补的名贵药材。

厉坤虽然暗暗咂舌，但还是用心记下，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洪博深深一鞠，没再说那些在此时会显得轻飘飘的感谢话，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洪博的这一份情谊。

洪博这次也没有阻止，他笑盈盈的受了厉坤这一礼，然后说道：“驱秽退病中‘痒’，‘痛’是最难的，除了常服这五气归元膏之外，你练功之时如果能服用一些益气散，那也是很有益处的。”

厉坤惊道：“益气散？这个不是禁药吗？”

益气散乃是从南陈流传出的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在南陈流传甚广，颇得那些士人的喜爱。

但是传言服食益气散之后的人不仅会浑身骤热骤冷，而容易暴躁成狂，有那甚者更是做出种种放浪形骸的荒诞举动，所以夏国将之列为禁药。

“这益气散乃是助益修为的药物，服用之后，周身元气沸腾，对于元气来说有一种好比是火上浇油的效果，是用在驱秽退病之中最好的药物。”

洪博解释一句，接着颇为鄙夷的说道：“却不知何故，这等修行中的药物突然在南陈流传起来，想来该是人人都想修成神通异术，成仙成佛，逍遥世间。这益气散服用之后，很是有一种元气鼓荡，飘飘yù仙之感，所以服之成瘾，沉醉其间，乃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