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永远都是单方面的。
对方是否理睬,是否选择回应,那便是期待者无法左右的事宜。
一来二去,或失之交臂,此间的怅惘,便也在心中缓缓随着岁月沉淀下来。
冷泉悦依稀记得在过去的几度算不上难忘的chūn秋里,眼前这个习惯手抄在裤包里迈着八爷步叼着烟走路的少女也是这样陪在他身边的。
只不过在最早那些年头里他的个子比起少女还要矮上三分,高下立判。
这一情况在过了几个年头之后才有所好转。
现如今回过神来,他已经比少女要高出不少了。
“红魔馆这段时间谢绝见客。”
这是帕秋莉从通神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简单的一句话,却由不得其他的解释。
从这段短短不过十余字的消息里冷泉悦读出了很多,讶异,巧合,怀疑,还是了然。
但都无所谓了,既然天要如此,就由它去。
有时候只要当事人挤出叫冷泉悦,给他起名的人叫上白泽慧音,重新教会他怎么做人的人叫藤原妹红。
他的母亲叫玛艾露贝莉·赫恩是个不怎么有母亲样的奇怪女人。
至于他出生时叫什么,那种意义重大的信息已经在培养八云怜时被人给抹去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
经历了这样一波三折之后依然能够明确自我,倒也无愧于八意永琳评价的‘自知之明’。
但他不能告诉藤原妹红这件事,同样也不能将其彻底抛到脑后。因为一旦某rì八云紫回过神来的话不论是他还是藤原妹红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藤原妹红了解冷泉悦的一切,因为冷泉悦的人生几乎是从寺子屋开始的,也正是因为那些令他恶心的‘八云怜圣人残留物’的缘故他才会在仅仅十七岁后半就无形之中养成了远远超出应有水准的心机城府。
当然还有外部忧患的因素。
但即使如此,冷泉悦却不了解藤原妹红,不了解这样一个几乎染红了他半个世界的女人。
一个女人对你好并且了解你的一切,而你却不了解她的,冥冥之中总感觉亏欠了什么。
他已经不是几个月前那个度rì浑噩的少年人也不是数年前那个烦恼自己究竟是妖怪还是人类的死小孩了。
故人的不断死去让他开始担忧开始挂心开始想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家,但他的对手却无比他强大。
如果要问冷泉悦从走出人间之里那一刻到现在为止究竟学到了什么的话,那么答案就是-----他学会在乎那些他应该在乎的人了。
或者说他爱着的人。
“我至今为止都喜欢着老师。”想到这里冷泉悦不禁冒出一句。
“哦。”依旧理着头发的不死鸟淡淡地应了一句,得知不用去红魔馆了的她现在非常闲,手上的动作也慢悠悠的。
“按照惯例,你不是应该马上暴跳如雷或者干脆给我一脚么?”
“我最近有在做反思,觉得这样完全没必要,因为慧音那个老古董不可能答应自己学生。”
提到‘老古董’三字两人相视一笑。
“我想也是。”冷泉悦淡淡地应道,“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抱什么希望。”
“看来你还没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搬出寺子屋的啊。”
“那种事情当然记得,每到晚上一旦想起那时的情景我就想死。”
“现在那个女孩都已经入土为安了你就看开一点。”
藤原妹红指的是那个死在风见幽香洋伞下的守刑家小姐。
“入土为安?妹红你觉得在幻想乡这个地方普通人类有那种待遇么?”冷泉悦闻言不可置否,“醒醒,妖兽们都还饿着肚子呢。”
藤原妹红哑然,但她知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人间之里为了最大程度利用耕地,把墓地都安排在了人里范围外,饥肠辘辘的猎食者们显然不会拒绝这样一顿送上门来的膳食。
“我昨天才去祭拜过老爷子,那个坟已经空了。”冷泉悦目光黯然。
“不要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我又不清楚人里下葬的情况。”被看得心里有些不好受的藤原妹红侧过头去,她现在已经绑好了头饰,正盘腿坐在地板上跟对方闲聊。
开玩笑,她一个怎么死都死不掉的蓬莱人又怎会知晓这方面的细节。
“只希望逝者最后的付出,能够换得生者多几天的安身,这里毕竟是幻想乡。”
藤原妹红突然觉得现在的话题有些严肃,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拐柺拐拐到这个份上了,所以她决定换个话题。
至少是对方会感兴趣的话题。
“悦,你小子为什么会喜欢上慧音的?”
真是个恶意满满的话题。
冷泉悦心中不禁一凛,随即有些抱怨或者说是无可奈何地把话题接了过去。
以怅惘的口吻。
“因为老师从来没有骗过我啊。”
这个少年老成的境界妖怪叹惋道,话音里流露出沉淀已久的哀凉。
藤原妹红沉默不语,盯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年静待其下文。
“时至今rì我只向四个人说过真心话,你要当做敞开心扉的话也可以。”
“第一个是在七年前,对象是八云紫......后果你可以自行想象......”
藤原妹红挪到少年身旁满怀叹息地轻拍了怕他肩膀,示意她懂。
“第二个是老师所以就不用细说了,别那副表情把手收回去,我可以保证我什么都没干。”
藤原妹红悻悻地收回了举起到一半紧握成拳的手,嘴里冒出一声‘切’。
“第三个就是那个以及入土的女人,我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老师,然后被她捅得满城风雨.....最后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是知道的。”
藤原妹红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子三年前搬出寺子屋就是因为这事,她还记得那是冷泉悦第一次违逆慧音的意思,因为他觉得再呆在寺子屋的话会影响上白泽慧音在人里的声誉所以当晚就不顾慧音的劝阻硬是搬了出去。
而作为他惹哭慧音的代价藤原妹红在那天晚上狠狠揍了他一顿然后陪他一起在街边坐到天明。
至于人里分给冷泉悦一处三坪大小的小屋的事就已是后话,反正那屋子也已经在年前动乱时被毁掉了。
“第四次呢?”察觉到少年的沉默,藤原妹红不禁抱着有些幸灾乐祸的好奇追问道,这并不怨她xìng格恶劣把快乐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而是因为她跟冷泉悦的交流大多数都是以这种算不上恶意的调侃方式。
“第四次啊....那是昨天的事情。”冷泉悦断断续续地说着。
藤原妹红注意到他的嘴角挂着真正无可奈何的苦笑,要知道即使是在谈起前两次不堪回首经历时他都没有带着这幅表情,这让察觉到不同的藤原妹红有些好奇。
“昨天,昨天你又怎么了?”
“...昨天啊,我跟一个关系算不上多好的女人摊牌聊了聊。”
“聊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个丫头一直都在疑惑我究竟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就非常诚恳地告诉了她答案并顺道感慨了一下我很想念我母亲。”
“然后呢?”
“她给了我一巴掌转身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见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
藤原妹红终于忍不住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她一边笑还一边不忘了评价道,
“悦,说真的,我现在才发现你也不怎么通透人心嘛!哈哈哈哈哈.....”
“哈?”
“我的意思是,”笑到捧腹笑到满地打滚的藤原妹红艰难地收敛了些许笑声同时摸了摸眼角的泪花道。
“你啊,就是因为太懂人心了却反过头来一丁点儿都不懂少女心啊,你这个白痴笑死我了噗哈哈哈哈哈.......”
“......”
冷泉悦挠挠头,默不作声地看着身边这个笑得满地打滚的蓬莱人。
这个他依然不怎么了解的蓬莱人。
这个一直以来都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他突然觉得这样蛮好的,因为至少在藤原妹红面前,他可以毫无掩饰地轻松活下去。
他已经习惯坦诚地面对这个时不时叼着烟,迈着八爷步走路的女人了。
“吶,妹红。”
“怎么?”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我已经累了。”
“......”
“......不可以么?”
“我知道啦...不过事先说好你可不许笑。”
......
PS:永夜开始,话说复归之后的周推成绩让桃子有些伤感啊,明明桃子诚意这么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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