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穿越啊、附身啊、借尸还魂啊这种事情我都挺熟的。
不管怎么说,我也陪着老妈看过那些穿越大戏,痴迷各类小说,什么修仙灵异转生更是一把一把地看。
不过,现在,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那些小说电视剧全都你妹的是在放屁!
Totally是在放屁!
在发现了你的手不是你的手,你的脚不是你的脚,你的头不是你的头,你到了水边水里面不是你的脸,你咽的唾沫不是你自己的,你的大便…
还是不说了。
所以不管你是换上了如何好的躯壳,你的感觉都只会有恐慌、难受、痛苦还有恶心,极度的恶心。
我在极度的惊慌之下下得是死力,的胡子应该被我揪得不轻。
我也顾不上老仙人疼得嗷嗷直叫,大声地吼道:
“这TMD的到底是谁!我的身体哪去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老仙人突然挥了挥手,就这么轻轻地一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被一股大力撞到了地上,仿佛血液从身体里都被抽走了一样,顿时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老仙人依然坐在那里,从地上捡起来被我摔了的镜子,似乎极其心疼地一根根捋着自己的山羊小胡子,一边捋一边唠叨着: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老人家的胡子是能随便揪得么?我留起来容易吗?最近天气干燥,不但头发变少了,连胡子看着都不jīng神了,果然年纪大了啊!哎呀呀,这边又掉了好几根啊!”
老仙人看着手心里的几根胡子,非常得痛心疾首。
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身体又回到了之前无能为力的状况,突然一阵恐惧用上了心头,心间如同被什么狠狠地拽住,刺痛得厉害。
难道我以后永远都这样了吗?
这样究竟是什么样子,我究竟又算是谁呢?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到了嘴里,咸咸的,已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在疼,留下的是不是我的泪水。
“唉,”老仙人把镜子放到了一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孩子啊!”
老仙人的最后一个音拖得很长,他蹲在了我的身边,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仿佛魔法一样,我开始渐渐地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虽然恢复了力气,我却没有再去攻击那个老人,我慢慢地坐了起来,慢慢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团,慢慢地问:
“我是不是死了?”
老仙人回答我:“不,你没有。”
“那我的身体在哪里?”
老仙人沉默了,许久,他问我:“你一定要知道?”
我看着老人,非常非常地认真地看着他:“我要。”
老仙人站了起来:“你跟我来。”
我的大学离老仙人住的地方并不远,老仙人带着我上了地铁,坐着我平时最常坐的2号线,然后下了地铁,又上了一趟公交,那天是周二的中午二点,公交上很热,没有什么人,我和老仙人都默默地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到了学校,大学里和平时一样,有的地方热闹,有的地方沉默。
老仙人带我到了我那个窄窄的小路上,我看到那个下水井盖已经盖上了,有两个保安徘徊在路口,驱赶着偶尔过来的一批一批看热闹的学生。
有些yīn的黯淡的天空上,我看到有十几只乌鸦一圈一圈地盘旋。
我呆在那里,全身上下没有力气,冷得厉害:“我的身体呢?”
老仙人很实诚地回答:“刚刚过去一天半,你的身体估计还在公安局走流程,今天也许你父母会过来认尸,我想你可能想见见他们。”
我的心和我的身体一样的冷:“什么叫能见见他们,我是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老仙人说:“你不能认他们,最好也不要再见他们,鬼差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把你的魂魄给放了,如果让yīn曹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不会有好下场,你的魂魄也就真的再也保不住了。”
我真的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什么,莫名的,我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有的只是荒野一样的悲凉,我转过身:“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老仙人怜悯地看着我,张了张嘴,然而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撕破了平静,那个破锣一样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是老罗!
尽职的保安把老罗拦了下来,老罗哑着声音,跟保安说着:“你让我看看,就让我进去看看行不,那天,我还看着他拐到这里的,要不是我晚上非要拉他出来,也许老仲他就不会…”
那张本来就很粗糙的脸上鼻涕眼泪一大把的,看上去实在是不太好看,然而看着他,我突然所有的恐惧、惊慌都涌到了心头,再也忍不住蹲在了地上,“哇”地一声嚎啕大哭。
我估计我当时确实是哭得惊天动地,只哭得老仙人一愣一愣的,就连保安和老罗都被我唬住了,老罗走过来小心地拍拍我的肩膀:
“这位大哥,你也是老仲的朋友?”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只要一张嘴鼻涕眼泪就都会流到嘴里,也实在没有劲去回答他,就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我伤心成这样子,老罗反而蹲下来安慰起我来:
“你,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人死不能复生,要是老仲他地下有知你这么个好朋友为他伤心成这样,也会觉得欣慰的。”
靠,这是什么话,死得是我,我能不伤心吗?
我没理老罗,没想到这厮还上瘾了,他蹲在那里,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拍着:
“唉,我看你也不像是老仲的同学,估计是他家亲戚吧?那天他爸爸妈妈都来宿舍了,可难受了,阿姨都哭得昏过去了,你也不能老伤心,要劝劝阿姨,看开点,叔叔阿姨年纪都还好,再收养个孩子,好好教育,一定比老仲还好的!”
我勒个擦擦!这个人是在安慰我吗?有谁能告诉我这货真的是在安慰我吗?
他的目的真得不是在我已经烂掉了的伤口撒盐玩吗?
老仙人在旁边说:
“这位同学,真是谢谢你的关心,我们只是太伤心了,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们都没有心理准备,我们肯定会好好劝他的父母的,我们这就去公安局了。”
老罗绝对是我已经结束了的上辈子见过的最好忽悠的人,没有之一,据说此人在初三的时候还坚信父母的话认为自己是从垃圾堆里被捡来的。
只要稍微jīng明一点就应该想到,哪有这么奇葩的亲戚不陪着我爸妈去公安局认尸,反而跑到事发现场哭得就像死了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不过,按照老罗的智商,他是百分之二百六十五地想不到的。
于是他被老仙人忽悠了两句便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离去了。
那天我没有看到我的父母,也没有看到我的身体,只看到了晃悠而来又晃悠而去的上铺老罗。就像之前在我的上铺晃悠来晃悠去的那些rì子一样。
我已经
不再是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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