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这一点后，方松顿时有些心灰意冷，枉他自认商业奇才，洞察力过人一等，没想到到头来却连这种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注意到，这让人情何以堪！

秦介看了一眼林卓几人难看的脸sè，便知道方松这话没有说错，虽然事到如今才醒悟显得有些后知后觉，但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而且话说回来，若不是发生了这件事，秦介又岂会生出招揽他的心思？

没错，秦介正是打算招揽他。这个方松虽然没什么实力，但却极具商业天赋，秦介若想组建自己的势力，单单只收拢一些武道强者是不够的，各行各业的jīng英人才都需要招揽，尤其商业，更是重中之重。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武道一途跟行军打仗其实颇有相似之处，对于各式资源的要求极高，而秦介既然想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单靠之前那般杀杀人然后靠着战利品度rì，这显然是行不通的，到头来只怕连他自己的丹药需求都满足不了，更遑论手底下同样对丹药需求极大的秦中觉等人了。

故而，在冷眼旁观了方松这一出好戏之后，秦介自然而然生出了招揽之心。一来，这人确实有些商业奇才，只要秦介给他一些启动资金，想必能够折腾出一些花样来；二来，此人没什么实力，而且虽然背靠方家这样的大家族，但根底浅薄，背景并不复杂，这样的人，并不难控制。

一个有能力而且不难控制的人才，而且刚好遇上了这样的事情，秦介自然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救他一命。

秦介冷冷地扫了畏缩不前的林卓几人一眼，而后看着面露希冀的方松道：“我可以救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方松闻言一怔，随即面露狂喜之sè，人只有在面临死亡时才会真正明白生命的可贵，他最怕的是秦介根本不愿出手，因为林卓几人虽然弱得不堪一击，但毕竟是广进阁的伙计，换做其他人多少都要有所顾忌。毕竟那可是广进阁，其底蕴之深厚，几可与神秘莫测的天机阁一较高下啊。

而秦介既然已经打算出手，那么无论他提什么条件，方松都绝对不会再有二话，相比起自己的xìng命，任何条件都是可以商量的。

见方松忙不迭点头，秦介当即转向林卓几人，本来一身若有若无的气势陡然凌厉了许多，压迫得几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你们，可以滚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气氛极为诡异。

按照常理，秦介如果要插手，那么最顺理成章的事情莫过于杀人，将林卓几人全部都杀了，一了百了。毕竟在这种四下无人的犄角旮旯，秦介只要手脚干净，就足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而广进阁也不至于为了几个伙计大张旗鼓。只是，包括方松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秦介竟是打算放了这些人。

见几人脚下都没有动，而方松更是一脸愕然地看着自己，秦介不由哂笑道：“怎么？想要我杀了他们？”

方松下意识便要点头，不过待注意到秦介似笑非笑的神情之后，便生生按捺住了这个诱人的想法，赧然笑着摇了摇头。眼下这种处境，秦介肯出手救他就已是万幸了，他又岂敢得寸进尺？做人应当知足啊。

秦介不以为意地一笑道：“你要真想要他命，说一声就得，不过是顺手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过，有些仇还是亲手解决比较有意思。”

方松沉吟了片刻，才道：“恩公说得极是，我方松有今rì，全是拜这混蛋所赐，要是就让他这么死在这里，未免太便宜他了。我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这个仇，我慢慢报。”

秦介不无赞许地点了点头，方松这话虽然有些迎合自己的意味，但不管是否出于本心，能有这番气度便已当属不易。

“不过，仇可以慢慢报，利息却不能不收！”方松嘴角忽而咧开一道强硬的弧度，在满脸血污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说话间，方松勉强挺了挺浑身带伤的身躯，咬着牙一步一步朝林卓走去。

见到这一幕，别说林卓几人，便是秦介都不由露出了惊sè，没想到方松这小子看着文弱，而且忍气吞声，没想到竟还是个狠角sè。明明已经落到如此田地，连站在那里都如此艰难了，却还硬是要收点利息，还真是个不肯吃亏的家伙啊。

“收利息？你这是找死么？”林卓面上惊慌之sè一闪而过，不自觉看了一眼对面墙顶的秦介，见其无动于衷才稍微松了口气。只要对方不插手，只是一个被打得半死的方松的话，自然不足为惧。

不过，见方松踉踉跄跄向自己走来，其他几个伙计心底早就虚了，齐刷刷往后退了几步，竟是将林卓独自一人凸显了出来。

没用的东西！林卓鄙夷地扫了几人一眼，不过出于一贯的心机深沉却是没有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反而向前一步主动迎上了方松。这一下顿时令众人大生好感，这林卓，果然是个有担当的好汉子！

“这位兄弟，我林卓虽然只是广进阁一个小伙计，上不了台面，但还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我跟方松之间的恩怨由我俩自己解决，不论结果如何，之后必有厚报。”林卓根本不看方松，对着远处秦介不卑不亢地朗声道。

他虽然颇有心计，但毕竟本身实力不行，此刻最怕就是秦介不讲道理向自己出手。他很清楚，自己再多的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只是个渣啊。

秦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这个林卓倒也是个人物，虽然没什么实力，单冲着这份气度就已是不凡，不比方松差上半分。不过，为人却未免太过yīn损了，这样的人，可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见秦介不回应，林卓心中不由沉了几分，不过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更多，因为，方松已经形同饿疯了的恶狗一般，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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