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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分明就是桃花眼,sè鬼!”李筱月转过头。
李小浪本还想再解释解释,可不想给自个儿亲妹妹落得什么大sè狼的不良印象,那可是太说不过去了,师兄说了,做长辈得有长辈的风范,要给小字辈树立良好的榜样。
李筱月声音温柔:“哥,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臭丫头,你还知道关心你哥啊。”
“叫姑nǎinǎi。”李筱月顿时脸sè一变,笑里藏刀,看得李小浪背后凉飕飕,这妹子厉害啊,一个不合她脾气,那就是惨惨惨...
“其实我这几年吧,过得也不像你想象中那么惨,只是每天吃斋念佛,晨钟暮鼓,敲敲木鱼,挑挑水,砍砍柴,rì子虽然清苦,但也挺自在的。”
李筱月哈哈大笑:“我说二爷,你骗得了天下任何人,还能骗得过你姑nǎinǎi?”
“我骗你干嘛,不信等下你问大嘴他们吧,他们可是正宗的出家人,从不打诳语的。”看到李筱月开始沉默,李二爷在心里暗自得意,出家人不打诳语还真好诓人啊。
李筱月从衣服内拿出一小本簿籍,丢给李二爷:“白纸黑字,自己看,不认识的字,问我。”
李小浪有些好奇,这里面写了什么呢?
翻开一看,震惊了。
上山第一个礼拜,半夜偷溜下山,跑到城北张家酒肆敲了半天门,结果店家不开,一场大雨下来,淋得个落汤鸡。然后是找了家喝花酒的地方,换了身衣裳,度过一夜。
上山第七个礼拜,傍晚和一个叫李大嘴的胖秃子双双下山,进入城南的柳巷惜chūn阁,子夜归来,返山。
第十个礼拜,又多带了一名身材魁梧叫张万夫的和尚,三人一起于入夜下山,还是惜chūn阁,彻夜未归。
第十,我竟然都认识,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才学啊。”李小浪恬不知耻地笑了笑。
李筱月也跟着笑道:“二爷这和尚做的可真是潇洒啊,喝酒吃肉,乏了困了,受惊了,还可以去月满楼吃吃花酒压压惊。天底下,可没有比你这做和尚的更逍遥了吧。”
“我知道,其实你不是你始作俑者,一定是李大爷,这样不相信我,等下看我不揍扁他。”
“哈哈,全天下二爷恐怕也只能欺负李大爷了吧。”
李小浪被说的很不好意思,讪讪笑了笑,站起来盯着李筱月,不带一点亵渎的意味,眼神纯澈,细细打量,转移话题道:“咦,这谁家姑娘啊,身姿如此窈窕。”
围着李筱月转了一圈,边走边说:“无论是正面,侧面还是上面下面,都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看到对方故意装沉默,干脆蹲下身,抬起她的下巴,荡笑道:“这位姑娘,是坐在山崖边,等待归来的良人吗?”
李筱月瞧着他那副yin贱模样,忍俊不禁。
“哟,我还以为是个冷美人,这笑起来,可是皱了几池海水啊,实在是沉鱼落雁,羞花闭月啊。来来来,给二爷看看,哟,这腰肢,这nǎi子,啧啧,不得了,极品啊。”说完还不忘在她胸脯上摸上一把。
“李小浪,你个畜生,亲妹妹也调戏,你还是不是人啊。”
“没有,我这是在夸你好看呢,真心的。”李小浪背对着李筱月偷着乐。
“哼!”姑nǎinǎi发怒了,红袖一挥,一柄白sè短剑带着风声奔袭而来。
李小浪余光所见,立刻使用了那唯一可以傍身的被他称为脚底抹油**的逍遥太虚步,神行疾走。
那柄青sè短剑当真扑了个空,李小浪回头看着怒气冲冠的姑nǎinǎi李筱月,做了个鬼脸,然后哈哈大笑,身形如风,疾走而掠。
李筱月眼神凌冽,嘴角yīn笑,再一挥袖,一把湛蓝、一把草绿、一把姹紫,三剑齐发,加上那把白剑,一共四柄飞剑,饶是将那个“畜生”给从后山追到后院,从后院追到中院,从中院追到别院,从别院到正厅,再到偏厅,直到前院,李小浪不敢出王府,出王府必死,所以又从前院绕了出来。
可动静实在太大,其他丫鬟奴仆可以对姑nǎinǎi刺杀二爷视而不见,但是二爷的两个乖师侄可是一万个做不到。
砰!
四把飞剑终于停了。
落在留仙别院一颗梧桐树上,四把飞剑,一把落在头顶,一把在脸左侧,一把右侧,最毒的一把竟然在李小浪张开的大腿内侧靠近命根子位置。
那一层层的冷汗,哗啦啦直流而下,李小浪大口踹气,见到两位师侄掠到眼前,这才轻松一点,可实在不敢偏头。
张万夫把四剑拔了下来,李小浪终于得以真正喘息:“姑nǎinǎi,你要不要再试下,你有飞剑,我有高手。”说罢看也不看就拽起身边人推到前面,岂料张万夫已经走开,正是李胖子被推到他前面。
李胖子很配合:“师叔,我是高手,你看我手真的很高啊。”边说边举起那只肥手,还挥了挥,冲姑nǎinǎi腼腆一笑。
太阳终于是下山了,夕阳余晖投shè在那一张柳眉琼鼻杏眼含chūn波,粉面不修饰,却艳绝群妍的俏脸上,红颜醉人,李胖子完全沉醉了。姑nǎinǎi鼓起腮帮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胖子:“再看,把你眼睛剜下来。”
李大嘴故作配合,哆嗦一下:“好怕怕。”
李筱月噗呲一笑,道:“不跟你们玩了。”收回四剑,然后消失在李胖子的魂牵梦绕中。
张万夫对这位很有个xìng的姑nǎinǎi很有兴趣:“师叔,这位姑nǎinǎi是你什么人啊,好像很亲,又好像是你红颜知己,看起来又像你仇人,四把飞剑啊,可不是泥做的,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大嘴举起手拍了下张万夫的光头:“别想了,姑nǎinǎi是我的。”
“哈哈。”李小浪放浪一笑。
正好朱总管来了,作揖道:“二爷,大爷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大爷?师叔你还有个哥哥吗?”张万夫问道。
李小浪只笑不语。
几人刚走到中院,一个中等身材的黑发老人将身上一身黄袍,脱下丢给身边一个婢女,双开双臂,大老远看见李小浪,笑脸盈盈:“二爷,终于见到你了。”竟是快步走了过来,要与李小浪拥抱。
李小浪冷笑一声,竟是一拳击在他的左胸上,那人连连后退几步,掩住伤口,一脸冷汗,然后慢慢跌倒,吐出一口鲜血。
吓得旁边婢女惊慌失措,想叫救命却不敢叫,二爷在王府什么身份,他要揍人,还不是白揍了。
两位僧人有些讶异,这看似毫无力道的一拳,怎的如此生猛,难道是师父偷偷传输内力给师叔了,嗯,有这个可能。
只见李小浪走近那黑发老人,搭出一只手,转过头,淡淡道:“大爷,你别装了,我那花拳能打出这种力道,你可得做梦都笑醒了。”
那黑发老人,不要李小浪搀扶,也未见其扶地,就站起来了,很迅速,连自称慧眼慧心的李大嘴也是揉了揉眼睛,实在太快,没看清。
“师叔的哥哥怎么称呼,喂,死胖子,问你呢。”张万夫见对方朝他点头微笑,有些尴尬,有些着急。
“我自己介绍下。我是这宅子的大爷,身边这位英俊无比,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就是二爷,当然你们会好奇我和他的关系,不要紧,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爹!”一袭红衣向黑衣老人跑来。
这,大爷是姑nǎinǎi的爹,那二爷呢,跟她什么关系,二爷和大爷这年纪相差似乎有点大。张万夫摇了摇头,实在弄不明白。
“小僧见过燕王。”张万夫虽然不知道大爷和二爷的真正关系,但既然在这王府里,这气场,这年纪,还敢称大爷,那不就是燕王了。
“贫僧恭迎燕王回归。”李大嘴嘴巴滑腻,说的动听,突然顿悟,我知道姑nǎinǎi是师叔什么人了。饶是摇了摇头,看不懂啊,想不透啊。这家子真乱。
老人揽着姑nǎinǎi和二爷一起进了内院,大爷笑道:“那位高大魁梧的僧人是叫张万夫吧,他很可爱,估计还没想透我们的关系。”
“万夫,你知道了吗?”李大嘴走近神情有点恍惚的张万夫。
张万夫点头点,神情依旧恍惚。
晚饭,佳肴醇酒。
能有资格与大爷和二爷同桌的,除了姑nǎinǎi,在王府就只有常客龙骧将军刘凯,和二爷的两位师侄。
朱总管吩咐身边丫鬟退下,自己留守在旁边,听候差遣。
大爷朝他打了个手势:“凤chūn,还跟个外人一样,快给我坐下。”饶是命令的语气,但在朱凤chūn这位全府最大管家听来,也是一种赏赐,是很荣幸的一件事。
朱凤chūn点点头,笑着帮众人倒酒,先从燕王府最大的大爷倒起,然后就是二爷,再到姑nǎinǎi处时,停留了下,后者说倒,朱凤chūn则眉开眼笑,倒了小半杯,然后再走到龙骧将军处,毕恭毕敬给斟了一杯。再到两位贵僧,总管看yin僧李大嘴不顺眼,就干脆给张万夫先倒。
“哈哈,正在用膳啊,看来小侄来的正是时候。”一位穿着淡绿袍子,身形颀长,轻摇羽扇的翩翩公子哥,在一婢女的领路下大步而来。
“呦,是牧远侄儿啊,来,给上座。”
牧远坐下来后,打量着李小浪,饶是心疼的啧啧道:“唉,苦了你兄弟,看你胳膊瘦的跟个娘们一样,前年上山前还能深入虎穴,如今可是攀雪峰都难了吧。”
张万夫没多大反应,倒是李大嘴实在想笑,又不敢在大爷面前放肆,这位公子哥也是道上的人,深入虎穴,攀雪峰,有见解,有见解啊。
“牧远,你别说得他好像真出家去了,我告诉你啊,这三年他可比谁都潇洒。”
“姑nǎinǎi,您这话有点夸大了吧,虽说咱们二爷没有像其他苦行僧那般天天苦心修炼,但是每rì诵经参禅可是从不落下,所以才落得如此消瘦。”朱凤chūn似乎与二爷较为亲近。
“一定是这样的。”牧远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道。
在朱总管的眼神暗示中,两位“不打诳语”的僧人,开口道:“没错,师叔这几年在山上吃得苦,我可是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啊。”
“对啊,师叔呢,天天念经,还经常给我们这些晚辈讲解佛法禅理,实在是费神啊。”
龙骧将军端着小酒杯,点了点头,表情满是赞许。
见两个光头一唱一和,李筱月也不拆穿,倒是夹了一块二爷最喜欢吃的醉东坡放在他碗里,笑呵呵地道:“二爷,您辛苦了,吃菜吧!”
李小浪脸皮多厚,城墙能比吗,他摆手客气一笑:“哪里,身为灵觉寺最年轻的无字辈,那些苦头都不算苦,为了弘扬佛法,拯救苍生,地狱不空,我誓不成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众人皆是点头,只有姑nǎinǎi不以为意。
“对了,大爷,我大师父怎么没来啊,朱总管,你去叫下。”
“喏。”朱凤chūn起身就要走,却被李大爷打断道:“不用去了,他这几天都不在家。”
“哦,这是为何?”李筱月好奇问道。
“来,来,大家吃菜,不要客气。”李大爷故意撇开话题后,也没人再问起。
李大爷瞧着中等身材,鼻梁高挺,剑眉挺显英气,左边脸上黄sè皮肤下那七颗黑sè徽记,让人过目不忘。李大爷就是姑nǎinǎi李筱月和李小浪的父亲,本来李小浪是叫李筱浪,但那位二爷觉得这个“筱”字太娘们而且难写,干脆就叫小浪,“小”字多好,通俗易记,平易近人,很符合他的xìng子,要说前几年的纨绔个xìng,那怨不得他,按照李小浪的话说,那就是天赐与的。只是这几年在山上和方丈师兄谈道世道人情,人生百态,让他多有感触,身上的戾气才稍稍有所收敛。
饭桌上,觥筹交错,无人怯场,各自酣醉而终。李大爷,本名李经天,早年与几位兄弟,从三百人的步兵起家,一路征伐杀戮,最终驰骋南北东西,成为大玄王朝开国最大的功臣,被封为燕王,是满朝上下唯一一位异姓王,受尽尊崇。当然,朝中也有些不喜欢他的人,在背后称其为李七星,就是因为那脸上七颗黑sè徽记,但据说敢叫李经天李七星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只是还有那么几位,活下来了,并且活得很好。
李大爷在家里是个脾气特好的人,所以奴仆们不叫王爷,也不叫将军,只叫大爷,而那位少主子,则称二爷。
这一夜,号称八碗不过岗的李二爷,在扶着李大嘴上床后,和张万夫又吹了会儿水,便来到李筱月的闺房。
彼时,已然夜深,但姑nǎinǎi李筱月的房间,却是灯火通明。
这位李二爷,去谁房间都不敲门,唯有到这位姑nǎinǎi房前,会停下来,叩击几下。
咚咚咚!
“姑nǎinǎi我已经睡了,你明儿再来吧!”
李小浪推开门,瞧见妹妹坐在床头发呆。
“有心事?”李小浪关上门,道。
“没有。”
“不对,你很少蹙眉的。这样吧,如果有什么话不方便直接说出口,可以写在纸上。”李小浪干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打开手掌,送了过去。
李筱月看了好笑:“纸呢?”
“就是这只手,所谓手纸手纸,正是如此。”
李筱月轻笑一下,没过多久又神情颓然。
“到底怎么呢?亲哥哥都不能说吗?”
“知道是亲哥哥,你还摸人家。”李筱月转过头嘟嘴嗔怒道。
“开开玩笑嘛,哥哥再不济,也不会动亲妹妹的主意啊。”
“哦。”
然后又没了声音。
李筱月平常是很活泼开朗的女子,每次和哥哥李小浪在一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总有说不完的话,饶是今夜哥哥主动搭讪,她也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哦,我知道了,姑nǎinǎi在想男人了。”李小浪像是突然发现秘密,笑的很yin荡。
“呵...呵...”李筱月转过脸冷笑道,却是使了个眼sè给李小浪。
然后,房间的灯火熄灭了,只听到轻微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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