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之中,最为不利的状态莫过于敌在暗,我在明。此刻顾小白所面临的情况,即使如此。所以即便是从未生出过怯阵情绪的他,此刻也不免有些自危。
在第,顾小白的神经猛然紧张起来。因为整个长安城,知道他叫顾小白的人应该很多,但是真正知道他是顾小白的人最多不超过十人。当他听到年轻军士的下一句之后,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
“我想我还是叫你吴彦祖的好。”秦三川嘴角微微上翘,说不出的得意:“若是二皇子用心,应该给你弄一个更像样的身份,顾小白这个名字也实在有些不入流。”
“你知道的太多了。”顾小白反手握刀,沉声道:“你我近rì无怨,往rì无愁,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秦三川摇头轻笑道:“原本上面安排了上官大人亲自动手,不过上官大人已经是六重道境高人,亲自过来刺杀一个连一重境界都无的冒牌考生,实在有些太过浪费……所以鄙人就代劳了。只是没想到目标竟然是个如此嚣张的人物。”
顾小白右脚微微后移,腿部的肌肉猛然绷紧,就在年轻的军士正在得意的介绍自己的来历之时,他的右脚轰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带着凌厉的刀锋猛然劈向秦三川。
砰——
刀与刀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所有兵器碰撞声中最为狠厉的声音。因为刀是用来杀人的,碰撞的原因是都想杀死对方。
秦三川脚下微微用力,整个人极为灵巧的退向一侧,眼角中流露出疯狂的味道:“很好!忘了告诉你……我也是用刀的。”
“你的话太多了!”顾小白收了刀势,脚下猛一用力,刀势随着冲势再出,刀锋对着秦三川的面门直劈而去。
砰——
再次的碰撞之声传来,相比之前一次碰撞,似乎没有丝毫的减弱。
顾小白收刀,退回,气喘吁吁的看着咫尺的秦三川,心中有些不爽的想,这个人太难对付。
秦三川同样有些疲惫的看着眼前的顾小白,虽然两人仅仅发生了两次碰撞,但是从苍白的面sè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两刀用掉了双方非常大的jīng力。
两个人都极为默契的陷入一种疯狂的沉默之中,因为即使目的是杀死对方,但是也没有人会愿意为了这个目的搭上自己的小命。
顾小白抹了抹额头的汗,大口喘息了片刻道:“我猜你一定杀过很多人。”
秦三川意味难明的苦笑数声,引起两声极为尴尬的咳嗽,有些骄傲的道:“我十二岁入伍,十四岁便跟随先皇东征高丽,五年杀了三百四十三个敌人……后来被先皇推荐到北部边军,三年杀了一百二十一人……后来当今圣上将我从北方前线征调回来入主羽林军左都尉……老子杀人杀了这么多年,你是最难杀的一个。”
顾小白微微一笑,微微躬身一礼道:“佩服!”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你的刀定然也沾了不少血,若非如此,不可能如此犀利。”
“刀这种东西,不在于它沾过多少血,而在于用它的人杀人的需求是不是强烈。如果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我相信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不是很好杀。”
“好像有些道理,我们再来。”
……
整个长安似乎在这一段时间安静的有些异常,天街的朱门大户虽然平rì里大多肃静,但终究是会有登门拜会的老友或者学生,只是今rì的长安街似乎安静的有些非比寻常。
经过长达数百次的碰撞之后,顾小白只觉得自己握紧刀柄的手开始有些不自主的颤抖,刀刃上微微卷起的无数个缺口让他的情绪有些亢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只是两人这般纠缠下去的结果,恐怕是双双累死。想起这种有些可笑的死法,顾小白有些无奈的擦了把汗,复又举起玄铁钢刀迎了上去。
在街道的尽头,有位年逾四循的中年人,站在烈rì下闭目养神。他的眉毛极为浓黑,凶相凛然。自顾小白与秦三川双刀第一次接触的那一刻起,他便在这里站着,等着一个局面的出现来印证他的猜测。
他叫上官羽,官居东宫左庶子。在偌大的长安,左庶子不过是个芝麻粒大的小官,月俸不过二十两,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要职。当今天下,太子稳坐东宫,左庶子无异于东宫宰相,将来定然是位列三公。
尽管上面给的消息非常确定,而且经过了反复的证实,他仍然有些疑惑:一个江湖游侠,一个从未修行没有丝毫境界的少年刀客,如何能获得二皇子的信任?又如何值得张未成如此重视?
显然他不是道宗之人,而且从某个秘密的渠道已经确认,他也不是玄宗的人,难道是那群秃驴的外家弟子?
除了这些不可能的可能之外,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隐藏了境界。虽然大多数人不相信这个推论,但是上官羽见过太多的意外,他丝毫不怀疑,修行界仍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
他相信除了修行者之外,没有一个普通的游侠能够战胜秦三川,所以他觉得到了生死危机的关头,那个少年不会愚蠢到宁愿冤死,也不愿意露出本来面目。
但是战局发展到现在,秦三川与顾小白仍然在忘我的互砍,偶尔还会停下来交流几句,这种局面让他极为恼火。原本计划那少年一旦展现境界之力,他便会立刻出手,完成太子殿下交付的狙杀任务,如此这般,倒是进退两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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