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月余,时近寒冬,长羊山一带已是提前飘雪,无数白絮纷飞,落满枝头。
“砰——砰——砰!”在这静谧清幽时分,一阵怪响在白霭中不时响起,无数古木巨枝纷纷断裂,灵兽奔走,宿鸟惊飞。
许平面现微笑,看着面前“佳绩”,满意地笑了笑。
在他兽皮大衣的身后,还缝有一个皮口袋,里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子,方才他便是不停地从里面拈出一两枚,中指弯曲,扣于拇指,然后凝神屏息,运气一弹,石子便激shè而出,快如箭矢,立时击断手臂粗的树木来。
这正是他在修炼之余,顺带研习那《青蛇六打》后的结果。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江湖骗子似的书生,连哄带骗卖给他的这本可疑秘籍,居然如此jīng妙,按照上面所指示的方法,许平调动身体肌肉,联合躯干姿势,打出的石子显然要比自己随便弹shè出的威势大了十倍不止,这登时让他对撰写此书的江湖高人敬佩了起来。
虽说这可能是一本江湖武师根据自身习武经验所撰写,但是此功一旦练成,或许对修仙者也能构成威胁。原因有二:其一便是按穴打位。书中对人体的各大穴位经脉叙述详尽,按书中所述,配合特定的几套穴位运用《青蛇六打》的独门手法,立时便能制敌不动,生杀大权便掌握在自己手里。更重要的是此种人体经络图与修仙者的灵力气穴分布实则为同一回事,所以理论上说此暗器手法竟是对修仙者同样有效,似乎能够短时间内封住其体内的灵气,不过究竟是否如此,这还要看彼此实力上的差距了。
其二便是此书后半部,竟然还撰有《青蛇六打》的破解之法,名为“**步”。这套步伐旨在破釜沉舟,调动全身肌肉的力量,以其瞬间爆发出的速度,配合功法中的术数算学之道,缩地成寸,在几丈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身法,可以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暗器的袭击,实在是神妙无比。
许平天生聪颖,看到那书中算学之道登时来了兴趣,花费了半月时间便无数自通,领悟到了那**步中暗含术数之理的颠妙jīng髓,登时与《青蛇六打》一同研习了起来。
这一晃月余,他的暗器手法与**身法一同jīng进,虽然《龙象心经》还是停步不前,但是两相抵消,他也毫不觉得气馁。
只是这深山岁月,孤独一人,难免有些寂寞,老和尚已经将近一年未归了,虽说上一回他带回来的兽丹药材足够再用月余,但是许平还是因为许久未见自己的这位恩师而有些伤感。
他看着一片汪洋如白,似乎这空旷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一人,一种孤独寂寞之感突然涌上心间。不过他旋即自嘲想到,这修仙之路,本就充满寂寥,师父之所以让我在这无人莽荒中修行,正是要让我耳根清净,断绝俗念,这才利于完成今后的修仙大业。
他笑笑摇头,登时jīng神一振,几个纵跃,便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许平出现在某处小山谷里,谷缘上金芒一闪,一层若有若无的金sè光罩在许平的碰触下自动开出一个口,待他跳入谷中便又弥合,那是老和尚留给他的防护阵法,只要他自己运用得当,在这片山野基本没有什么危险。
此时他手上提了两只低阶灵兽“四耳兔”。此兽虽然灵力低微,人畜无害,但是天xìng敏感,又生有两双十分神异的大耳,所以此兽虽然捕捉起来绝无危险,但是许平却从没有成功捕到过,反而得十分费神地去捕捉那些更为凶悍的灵兽,这让他一度郁闷不已。
自从修习了《青蛇六打》,这狡兔便只有乖乖束手就擒的分了,有时候许平用暗器手法将此兽打了回来,又故意在谷中放开,用“**步”进行追捕,事后便杀了烧烤享用,实在是一兔多用。所以每逢许平见了此兽都会两眼放光,而他在这片山域里的“四耳兔”中似乎也是名声赫赫,每逢有此兽远远看见他,就跟见鬼似的大声惊叫,反倒是经常把他莫名其妙地吓一大跳。
“鸟兄,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带什么来了——”许平纵身一跃,人在半空,便爽朗地大笑道,显然心情颇好。
“嘎——”山谷中的一处石穴里登时传出一声短促的鸟鸣,声音似鸭非鸭,有些难听。
一只通体幽紫,鸡首凤翼,体长一仗有余地怪鸟冒着身子从那略显矮小的洞口里钻了出来,看到归来的许平,登时欣喜振翅,待看到许平手上的两只“四耳兔”,更是大为兴奋,频频尖啸。
“你这懒汉,自己不去捕食,每rì里吃我的,睡我的,我倒像你的仆人似的。”许平见那怪鸟猴急模样,笑骂道。眼中却是丝毫没有责备之sè,想来这怪鸟也是他在这处荒山里唯一的伙伴了。
许平走进石穴拿出一柄已经灵力全失,光泽黯淡的灰白sè短剑,在雪地里手法娴熟地将那两只“四耳兔”开膛破肚,以雪做水,清洗干净。然后又从山谷一侧的雪堆里抽出几根木柴,在洞口处生了一堆火,将猎物用木棍穿好,插在地上烧烤了起来。
一人一鸟,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两只逐渐皮焦流油的烤兔,许平还好,那紫sè怪鸟早已两眼发直,吐出的舌头上口涎下雨似的簌簌而下。
许平侧脑,正好看见此鸟丑态,登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而此鸟竟然极通人xìng,遭到嘲笑,登时羞愤起来,怪眼一翻,一翅膀向许平兜头打去,许平自然笑眯眯地躲开,看样子两“人”经常上演这样的戏码。
就在一人一鸟嬉闹之际,突然从谷崖上方传来一个浑厚男音:“不知谷中的是何方道友?在下仲寒山,携妻路过于此,奈何大雪封山,又几rì未曾进食饮水,可否请道友行个方便,在这里借住叨扰一宿?”
许平登时停住身形,心中惊讶,在这里他还是头一回听到生人的声音。心中微一沉吟,便朗声回应道:“好的,你请进吧。”说罢起身前去解除了老和尚留下的阵法禁制。
谷崖上金sè光圈一闪,便有一灰一白两道人影疾速落下,站定在谷中空地上,那堆篝火之旁。
许平兴趣十足地走上前去,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三余年来在这里迎接的第一批客人是何模样,然而这一看,却教他心神陡然一震,旋即泛起重重的疑惑。
眼前这一男一女,灰衣男子四十左右,方脸剑目,英气逼人,腰间别着一个流光莹然的黄金葫芦,原是个修仙者。
而白衣女子,却是叫许平一时失神,那绝sè容颜,在这个漫漫芒白的空间里,更是圣洁如同一尘不染地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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