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果涩着嘴笑笑,对珍儿道:“我娘跟大伯娘他们出门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你先进屋坐坐吧。”她现在年纪大了,也知晓事情了,对别人话里的话也有些了解了。
珍儿看出她的尴尬,想着要是叶白芷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还会拉着自己讲最近三房又闹了什么妖蛾子。亲近不亲近的,从她平时对你是什么态度就看得出来。
“我娘担心我姐回去了又跟姐夫闹别扭,成天念叨的,我大伯娘为了安她的心,今儿又要去城里买些东西,就打算去看看我姐。她们去的也有一会儿了,我估摸着很快就要回来了,你先去屋里坐一会儿。”叶白芨一边走一边道。
珍儿看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疑惑的问道:“白芨,是不是白芷姐发生了什么事?”
“啊?事儿,没事呀,怎么啦?”叶白芨瞪大了眼,也是一脸的莫名。
一听叶白芷没事,珍儿才放心下来。前段时间为了取信廖当家、齐强他们,珍儿跟赵顺一直在想找个合适的人,偏偏他们跟廖当家他们没什么接触。她正忧心的,结果被廖三得到了消息,他自动请命。廖三有多不待见廖家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珍儿就知道了,其实她是不同意廖三去的,那他得受多少屈辱呀?
可是廖三听说能让廖当家他们吃一个闷亏,他还非得抢着来,珍儿跟赵顺都知道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最后也只好让他去了。
谁知道叶白芷那么大的脾性啊。挺着大肚子跟廖三闹了一场。自个回了娘家。想到前些日子因为廖三的事,叶白芷差点小产,珍儿就满心愧疚,那几天也没脸出现在叶白芷面前。最近叶白芷回到家里,她也是从叶家听到消息,知道叶白芷在家里过的舒心,她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大伯娘、二伯娘他们不在家,那我去医炉看看爷爷吧。”珍儿开口道。
叶白芨走在她前面。闻言道:“哦,那你在屋里坐一会儿,我去医炉叫爷爷来。”
“白芨,你今儿怎么回事?”珍儿板着脸问,说话颠三倒四不说,人也慌慌张张的,跟做了亏心事一样。
珍儿的声音有些大,配上她生气的面庞看着还是挺吓人的,叶白芨呆在原地嘴唇直动却不说话。
“我知道医炉怎么走,你去忙吧。”珍儿也觉得刚刚的语气太严肃了。估计吓着她了,于是放柔声音道。说完自己去了医炉。
医炉里这会儿没人看诊。叶老爷子在教叶苏叶认草药辩证,叶白果在旁边看着,珍儿进去打断了叶老爷子的声音。
“爷爷,虎子回来了,这会儿跟着春水哥去村长家了,等会儿就要过来了。”珍儿的话音刚落,医炉外面就传来虎子欢快的声音,“爷爷,爷爷,我回来啦。”紧接着就是一个人影飞奔进来。
叶老爷子听说虎子回来了就很高兴,等看到站在他面前的虎子又长高了一大截,顿时笑容更盛了,“回来好,回来好,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叶老爷子说完仔细打量了一下虎子,见他没见瘦反而长高长胖了,这才放下心来。
“爷爷,不苦呢,学院的夫子、山长跟同窗都很好。我们书院有很大一个藏书阁,里面还有好多孤本,听说都是山长家里几代积攒下来的,外人都看不到呢,我们在书院读书的人都可以看,可好了。”虎子眉飞色舞的说着,别提多开心了。
摸摸他的头,叶老爷子也笑的一脸舒心、欣喜,“你们山长真好,那么珍贵的书也不怕你们给损坏了。”
“才不会损坏呢,我们可爱惜书了,每次进藏书阁前都会焚香沐浴,就怕把脏东西带进去。看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都不敢使劲翻书……”虎子滔滔不绝的说着,叶老爷子听的认真,偶尔符合两句。这样一副祖孙情深的场景,不管谁看到都会受到感染。
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等到木笔寻来的时候,才知道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月娘早就把菜做好了,一直等着他们回去结果都不见半个人影,怕菜冷了,这才打发木笔来寻的。
年前因为虎子回来了,齐家又热闹了一阵子,每天来拜访的人不知凡几,珍儿是应酬怕了,都是交给虎子去应酬的。
一直到了过年前两天,铺子都歇业了,家里这才清静下来。
去年发生了不少事情,铺子里受到打击,虎子去问山书院读书,吴玲玉回家了,赵?铭也走了,制糖方子献给朝廷了,朝廷赏了一百亩良田……总的说来,有喜有忧,还算是很充实的一年。
每年的过年都是准备两张桌子,也不分内院外院,大家都坐在一起,一起团年,一起说笑,一起跨年,倒也其乐融融。
吃了饭,木笔、木香、方海他们几个把碗筷都收了,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说话,珍儿这才拿出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没等大家猜测那是什么,她自个就掀了红绸,道:“去年一年,铺子经历了不少事,全靠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度过难关,在这里我先谢过大家了。”珍儿说着福了一福,然后才继续道:“我们铺子里早有规定,有功赏,有错罚。你们平时做错了事,想必赵掌柜已经罚了,今儿咱们是来进行赏的。”说着一个个的念着名字让他们过来拿红包。
红包里轻轻瘪瘪的,大家摸着里面不像是铜钱或是银子什么的,一时也猜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个个一脸苦恼的摸着,也不敢拆开看。
珍儿发完了红包,见他们都交头接耳的小声叨咕着,却没有一个人拆开看看,忍不住道:“你们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方海性子最直,摇摇头道:“不知道,这拿着轻飘飘的,里面装的肯定不是银子。”
“里面当然不是银子,你们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珍儿笑道。
南星手脚最快,一下子撕开包着的红纸,露出里面的一张纸来,他抖开来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方海打开一看,也惊住了,喃喃道:“这是人家说过的银票吧?”
川朴跟山姜他们都跟着赵顺学过认字,在加上铺子里平时往来也算大,他们也是见识过一百两以上的银票的,不过那都是别人的,他们看了也是白看。可是这张银票面额虽然不及人家的大,却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谢谢东家,这个红包可真大,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过这么多钱呢。”山姜喜滋滋的道。
“十两,是十两银子。”听山姜说红包大,一直在研究银票的方海这才想起来看看那是多少钱,一看吓一跳忍不住嚷嚷起来。
今天高兴,屋里又都是自己人,也没人责怪方海的失态,倒是都觉得他这个样子才是最纯真的。
朝廷赏下来百亩良田,虽说是赏给齐珍儿跟齐怀古的,可珍儿想着要是没有这么多人的支持跟帮助,她也不能一面跟齐柏宇他们耗着,一面让人送信去京城求助,不止让齐柏宇他们吃了个哑巴亏,还得了这么多奖赏。明面上她不能把田地分出去,也唯有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了,看到他们脸上喜悦的笑容,珍儿觉得这一两百两银子舍的对。
因为都得了大红包,大家的兴致更加高了,晚上又是放烟火又是听川朴唱家乡的龙船调的,倒也热闹非凡。
正月走亲戚,珍儿觉得年前他们那么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有些人还不知道怎么记恨他们呢,叮嘱家里人都小心低调些,连出门都不常出,也就去了叶家拜了年,又去城里廖家看了看叶白芷。
过了十五,铺子里收拾收拾也要开业了,珍儿他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从年前虎子就一直在问赵?铭什么时候回来,他没传来信儿,珍儿也不是很清楚,也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虎子。
好在虎子现在长大了,也知道赵?铭不属于他们这里,对于他的离开,虽然心里不舍却也知道那才是他应该做的。
今年虎子准备下场试试,争取考到童生,是以过了十五以后他就不怎么出门了,就在书房里用功读书。叶春水作为一个过来人,常过来指导他功课,带着他去城里拜访先生一类的,珍儿看他这么刻苦,心里既高兴又心疼,每天跟简月娘做不同的汤水给虎子,这时珍儿才体会到简月娘当初给她做汤水的心情。
赵?铭跟叶春水都说过,虎子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他读书认真,再加上从小就经历过颠沛流离的生活,见识多了看问题也更有深度,小小的童生他是手到擒来。
珍儿听说虎子最近每晚都看书到很晚,心里心疼他,这天晚上送了汤水过去以后,并没有像平时一样放下东西就走,而是坐下来陪虎子聊天。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个状元回来,不会让你失望的。”虎子见珍儿坐在这里陪他,还以为珍儿是担心他考不好,于是保证道。
珍儿心疼的看着他,“姐不要你考什么状元回来,姐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可是当年你不是这样说的呀?”虎子放下碗疑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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