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结衣气冲冲地从大隐士鲁术的居所跑出来,本打算和门主商量一下三个月之后的擂台比法的人选,无意中让她知道了鲁术昨天压根没有去过考场,那位“大隐士”是假的,是仓真的影子变化术!
她怕自己的糗事露馅儿,什么也没有多说。
“果然!”
“我就说嘛,大隐士怎么会不住口地夸奖仓真,以仓真的资质修为不可能入得了大隐士的法眼!该死的仓真假扮大隐士骗我给他满分,还偷我的初吻!”
“影子变化术对施法的条件要求非常苛刻,伪装的效果却也是非常好,机巧伪装术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不过这种伪装术修炼起来极为缓慢,难道仓真从小只修炼这一种法术吗……真是个怪胎,总喜欢盯着女人的胸部和屁股,这也难怪了,他会做出偷窃女孩子的初吻这种缺德事来。”
每当有人提到“仓真”两个字,夏结衣便会冷不防地打个激灵,然后很自然地想起他那讨厌的傻笑,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个样子,从未把仓真的名字放在心上。
“我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竟然梦到他了,幸好是个噩梦!”
曼妙的身影疾掠而行,眨眼间消失在楼阙飞檐之后。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给他好看!”
……
天蒙蒙亮,仓真便懒洋洋地爬下床来,然后对着窗外吼上一嗓子,尽管会招来诸如“找死鬼”、“讨厌鬼”之类的骂声,他却乐此不疲。然后一头栽倒床上,再美美地睡个回笼觉。
“讨厌的家伙,又在作怪了。”楼下的yīn影里,夏结衣偷偷地瞄着仓真的房间,撸胳膊挽袖子,“不要让我看见你!”
“老伴儿,该起床了。”仓真的楼下,一位老人家打开窗户。屋里传出来苍老的女声:“仓真那小子又在鬼叫了?”
老人家回答:“是啊,以前我们俩儿总是睡过头,常常错过早市,自从那小子天天鬼叫,我们再也没有错过卖菜的时间,生物钟也变得正常了,你的脸sè好了很多。”
“真的?”拿镜子的声音,“真的!”
“挖来的野菜昨早上都卖光了,今天卖点儿什么?”
“你不记得了,我们买了一个铺位,以后不用自己挖野菜卖了。”
夏结衣想起来,仓真楼下的两位老人家买铺位的钱不够,她暗中拿出部分积蓄替他们补齐差价,暗暗为自己的善举感到欣慰。突然,心头闪过一丝莫名的惊诧——
仓真该不会为了两位老人家能够准时卖菜,不至于饿肚子,而每天都这么早起床鬼叫吧?
他能有这么好心?那才真是见鬼了!
楼梯那边传来了懒散的脚步声,夏结衣躲进了暗巷里。
仓真双手插在裤兜里,穿过曲折的街道,坐在大排档里,装作吃早餐的样子,实际上那双有神的眼睛,以非常隐蔽的动作瞥着老板的女儿——这是影门取得情报的有效手段之一,一心二用!
在他收集初吻的计划中,不远处忙里忙外的小妮子,可是必须入手的小美人。
“小真子,你吃的什么呀?闻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仓真循声望过去,同时也闻到了一股臭臭的墨水味,“原来是你啊,怎么又把墨水弄得身上到处都是?还有啊,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叫我小真子,像叫太监似的,就叫我真哥哥吧。”
“真哥哥,我也不想啊,可我现在只能修炼这种臭臭的墨水。”说话的小女孩叫晓语,墨门的初级学徒,背着墨筒和墨笔,十一二岁的光景,正用黑渍渍的袖口擦着小脸蛋上的墨迹,“我也想修炼那种香香的墨水,可我的修为还不够。”
“听他们讲,昨天的考场上,大隐士亲口承认用什么方法都难不倒你,出尽了风头,我好羡慕你,今天一觉醒来,又有点儿崇拜你了。”晓语笑着说。
她很少笑的,因为笨的缘故经常被人愚弄,久而久之,很多人都当她是透明的,就像影门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可有可无。
“小小年纪就学人拍马屁,不过拍得好,我喜欢。”仓真微笑着说,“我请你吃碗馄饨好不好?”
“好啊,好啊!”晓语连连点头。
她站得比较远,正想走过来,眼疾手快的老板赶紧打发伙计给她端一碗过去,对她嚷嚷着:“你别过来,我的客人可受不了那股子呛人的味儿!”又对伙计喊道,“你快点送过去,让她离远点!”
晓语接过热腾腾的馄饨,把碗抱在怀里,她很想和仓真一起吃,可是又害怕老板骂她,正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辆机巧轿车在她的身旁猛地刹住了,司机跳出来对她吼道:“你站在道中间干嘛?”
“啊?”晓语慌乱间,更是无言以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我只是、只是想和小真子吃碗馄饨……”
“吃碗馄饨用得着这样吗?当宝贝似地抱着,你怎么不去死!”
“喂喂!”仓真拦在了司机的前面,“你贵庚啊?”
“二十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哪位?”
“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小女孩也欺负,还有拜托你睁大了那双瞎猫虎眼,瞧清楚了,这里是步行街!”
司机摘下太阳镜四下看看,冷哼一声,神情不屑,咕哝一句“两个吃闲饭的”,跳上机巧轿车,一打方向盘,车子没一会儿便到了街头。
仓真挪了挪身子,使得自己的影子罩上一块厚木板,隐蔽的动作施法,心中默念:“影遁·糊你一脸之术。”但见那片脏兮兮的木板,倏地没入影子里消失不见了。
街头,自称二十二的男子,哼着小曲,兜着小风,不时地向路边的女孩子吹口哨,那样子真是神气极了。未曾想,一块又大又厚的木板,自车前的影子里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中面门,一下子拍在了他的脸上。男子突然眼前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机巧轿车一打晃,整个翻进了水沟里。
男子从水里钻出来,顾不上鼻孔穿血、面容紫青,扑到车子上,哭得伤心极了:“我新买的车子啊!我就指望用它来泡妞呢!”
路边两名小童把尿都浇到了车子上,嬉笑着跑开了。
“要不是看在大家生活在同一个结界里,一定扁死他!”仓真唾了一口,收回目光,转向晓语,“我们去另一边吃。”
“好啊。”晓语跟着他,来到一面石壁前面。石壁上画着一个笑得很贱的老男人,正是对面大排档的老板。两人对着石壁坐下来。
“老板的服务态度真好,他从来没对我笑过。”晓语吃着馄饨,话语含糊不清。
“他想凶?没门!”仓真又画上几笔,壁画里的老板笑得更加灿烂。
躲在暗处的夏结衣看得一清二楚,原本以为仓真连个小女孩也要骗,当看到他那邻家大哥哥般的笑容时,她意识到自己错怪他了,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龌龊不堪。
不对!
仓真对晓语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夏结衣望着仓真的背影,就想起他那讨厌的笑声,“哼,我的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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