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生乍见冷晏紫重伤垂死,一时间慌乱起来。
这时呼邪兰另一边臂弯中的少年抬起头,声音微弱的说道:“我,在野外碰见他被一头暴熊袭击!”
“暴熊?!”呼邪兰淡蓝sè眸子里满是惊诧,“难道是你救了他?!怎么可能?成年暴熊可是五级的实力!”
那少年苦笑,“那头暴熊以为他死了,就舍了他走开了!我趁机把他捡了回来!”
“野外?!他这么瘦弱怎么可能去野外?”林雷生听了少年所说,心生疑窦,盯着那少年问道:“话说你又是谁?!”
那少年听出了林雷生猜疑之意,顽强的昂起脖子,狭长的眸子狠狠的瞪过来,“我是谁与你何干?!你又是哪根葱?!”
“好了!都别吵了!帮我送他两个去医务室!”呼邪兰把冷晏紫交给林雷生,自己抱起那少年大步流星的向医务室走去。
出了这种事情,野玫瑰战队的队员们也顾不得其他了,建队仪式匆匆结束,大家伙簇拥着林雷生,跟着呼邪兰而去。
巧合的是,医务室里站着的竟然是理论课的导师,冯老太!
林雷生瞪着眼看着呼邪兰将那少年放在床上,又招呼自己将冷晏紫放下,神sè自始至终没有丝毫异样。
“嘘!”林雷生朝身后的马士基招招手,向冯老太方向努努嘴,“她,怎么会在这里?!”
马士基扫了一眼,朝林雷生咧咧嘴,“冯老太是我们猎学的首席医师,给我们上理论课只是兼职!别告诉我老大您连这都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么?!”林雷生看到马士基脸上的鄙夷之sè,自己也觉的丢人,朝马士基挥挥拳头,转身向呼邪兰问道:“导师!他,我是说冷晏紫,他没事吧?”
呼邪兰瞅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冷晏紫,神sè黯然,叹了口气,“这事我们只能靠冯老前辈了!”
林雷生连忙凑上前,对着冯老太拱手作揖,哀求道:“冯老太,呃不,冯导师,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冯老太转过身,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一双浑浊的老眼冷厉的看着林雷生,“如果不想他死,你们最好马上滚出去!”
“你!......”林雷生握了握拳头。
“怎么?!想对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太动手?”冯老太脸上的皱纹蠕动,堆出了一个冷笑。
“我们出去!”呼邪兰不由分说,拉着林雷生就往外走。
林雷生一边走一边回头,忽然看到冯老太手里端着一个银盘,上面堆满了麻纱,剪子,甚至还有银sè小刀!大吃一惊,拼命挣扎,带着哭腔喊道:“呼邪兰!冯老太她这是要干什么?!”
呼邪兰回头看看,一把将林雷神拦腰抱起,一手捂住他的嘴,急步往外走,嘴里无奈道:“快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成不?你这个小无赖!”
林雷生被呼邪兰“挟持”到门外,仍在腿脚乱蹬,大喊着:“我看见了刀,还有剪子!她想把冷晏紫怎么样?!”
呼邪兰心中怒火上涌,噗通一声把林雷生让在地上,冷着脸喝道:“别吵了!冯老前辈是要为他们清理伤口!被暴熊抓伤的伤口,如果不及时清理,造成严重感染,会真的要了冷晏紫小命!所以,你省省吧!”
林雷生捂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眨眨眼睛,“真的?!”
“你爱信不信!”呼邪兰气呼呼的转过头去。
“老大,我们是在这里等还是?”跟着来的队员们被挡在门外,等了一会也就散去了。元霸与秦观不敢离开御学太久,与元庆说了一声也走了。只剩了谢晚晴和楚娇,以及马士基带了两个小弟,仍坚持站在林雷生身旁。
“等!”林雷生气呼呼的说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生着闷气。
马士基吐吐舌头,朝两个小弟挥挥手,“走,快中午了,我们去食堂打饭过来!”
门口顿时就剩下呼邪兰,林雷生,以及谢晚晴与楚娇四人。
谢晚晴看看呼邪兰,又瞅瞅林雷生,心里似乎正在犹豫着什么。
呼邪兰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着步,忽然看到谢晚晴神sè,眼珠转了转,忽然一拍手,“哎呀!我的洗澡水又该凉了!”说完也不打招呼,急匆匆的跑了。
林雷生看着呼邪兰匆匆而去,面露悲愤之sè,摇头叹息:“世态炎凉啊,世态炎凉!”
谢晚晴见呼邪兰离去,终于鼓足勇气,来到林雷生近前,小声道:“那个,林雷生。”
“嗯?什么?!”林雷生抬起头望着谢晚晴,奇怪道。
“那个,你别伤心!冯老前辈可是我们猎学首席医师,她的医术在我们不周城都是出名的!所以,你放心好了。”谢晚晴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小脸憋得通红。
“嗯,我知道了。”林雷生点点头。
谢晚晴见林雷生反应平淡,脸sè愈加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喂!”楚娇跳了出来,指着林雷生鼻子叫道:“我们晚晴在安慰你啊!”
林雷生更加奇怪,睁大双眼,“我知道啊!”
“你知道?!那你那是什么表情?!”楚娇气愤不已,拉着谢晚晴转身就走,“晚晴走,让这没良心的自己呆着吧!”
林雷生望着二女离去的背影,半天摸不着头脑,摊摊手,“我怎么了啊我!”
中午林雷生与马士基在医务室门口吃了午餐,等到rì头偏西,呼邪兰背着手蹦蹦跳跳的又走回来。
林雷生站起来刚想说话,身后吱呀一声,医务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呼邪兰与林雷生一起挤上去,探着头往屋内瞅瞅,又一脸希冀的望着冯老太。
“咳咳。”冯老太捂嘴咳嗽一声,向后一指,“暂时死不了了!”
“谢谢老前辈。”呼邪兰恭敬的弯腰一礼。
“太好了!”林雷生从一旁嗖得窜了进去。
冯老太回头看看林雷生,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低声对呼邪兰道:“冷晏紫需要静养,再呆在宿舍里不太方便,你把他带你那里住一阵子吧。”
“嗯,好的,前辈。”呼邪兰点头。
林雷生闷头冲进屋内,却看见冷晏紫安静的躺在床上,似乎正在沉睡。连忙变成蹑手蹑脚,小心的走到床边,探头看了看,小声道:“冷晏紫,我来看你了,你没事吧。”
冷晏紫毫无反应,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正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冯老前辈给他喂了麻药,他现在需要休息,你没事最好别来烦他!”那个将冷晏紫捡回来的少年,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从里间屋走出来,斜眼看了一眼林雷生,冷冷说道。
“你到底是谁?”林雷生没好气的问道。
“他叫亚拉!三班的,一年级战力榜第四!”呼邪兰随后走进来,看着林雷生与亚拉大眼瞪小眼,好笑道。
“原来他就是战力榜第四?!”林雷生不由得重新打量对面这个叫亚拉的少年。野玫瑰战队笼络了一年级大部分高手,前五名中独独缺了第四,原来就是眼前这位貌不惊人的家伙!
“导师,我没事了,就先走了。”亚拉似乎不太爱说话,对呼邪兰也是神情淡淡的。
“等下!”呼邪兰忽然叫住亚拉,瞅着他身上几乎被撕烂的衣服,奇怪道:“你不是说,你是等暴熊走了才靠近的?那你这一身伤.......”
亚拉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一只落单的饿狼.....”
“原来如此。”呼邪兰点点头,看着亚拉一瘸一拐的离去,摇摇头,“果然是悲催的衰人啊!”
“这个亚拉还怪有xìng格。”林雷生见了冷晏紫病情似乎平稳,心里稍微放松。
“你也强不了哪去!”呼邪兰白了林雷生一眼,走到冷晏紫床前,伸手探了探额头温度,嘘了口气,“还好没有发烧。”
“对了导师,冷晏紫怎么会出现在野外?他常年不在学校,难道都是去了野外?”林雷生终于忍不住好奇,连珠发问。
“唉!这孩子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呼邪兰脸sè暗淡下来,找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冷晏紫一只小手,摇头叹道。
“哦?”林雷生也想坐下,可是在屋子里找了半天,发现只有一张椅子,无奈之下,干脆蹲在地上。
“冷晏紫的母亲早亡,父亲为了抚养他参加了城里的一只战队!”呼邪兰徐徐说道。
“战队?是猎堂的还是御堂的战队?”林雷生一听来了jīng神,追问道。
“冷晏紫的父亲没有什么御术天赋,也没上过猎学,他参加的是城里的野队!那是一帮为了生存而拼命的人!”呼邪兰摇摇头。
“冷晏紫的父亲用自己身体的一处处伤痕,换来了钱粮,就这样将冷晏紫抚养到了十一岁。可惜就在今天的开chūn,冷晏紫的父亲在一次捕猎中身受重伤,虽侥幸活了下来,可却失去了双腿,再也站不起来了,更别说捕猎了!”呼邪兰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也就是在这一年,冷晏紫来参加了猎学!一开始像你一样,没有钱交学费和餐费,他就接了猎学几乎所有的脏活,一边干活一边学习!而自从今年夏天,他就开始独自却野外捕猎!”
“什么?!”林雷生闻言站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是在野外捕猎!可是他这么瘦小,怎么可能是那些妖兽的对手?!”
“他只在外围游荡,挑那些落单的,相对弱小的妖兽下手。用妖兽的皮毛和肉回城里换做口粮和一点点银钱,来养活自己的父亲!可即便如此,也仍然时时弄得伤痕累累。就像你所说的,他太瘦小了,就连最弱小的妖兽,也能对他造成威胁。所以,他是在拿命来反哺他的父亲啊!”说到这里,呼邪兰眼眶红了。
“怎么会是这样!”林雷生呆滞了,原以为自己的遭遇已是悲惨,没想到与冷晏紫比起来,自己在林家大院所过的rì子,简直就是天堂。
“所以他才每月来一次猎学?所以他才每次回来的时候都是伤痕累累,身心疲惫?”林雷生似是自语,又似是说给呼邪兰听。
“我曾经跟猎学管理会提过,他们同意免除冷晏紫的学费,并且愿意给予他一定资助,来养活他的父亲,可是被他拒绝了!所以,对他一个月才来一次的事情,猎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这些导师都是知道的。”呼邪兰轻轻拍了拍冷晏紫的手背,将手放回被子,站起身来。
“原来竟是这样!”林雷生喃喃说道,望着昏睡中的冷晏紫,心里充满了爱惜和同情。
就在两人沉默无语的时候,床上的冷晏紫突然发出一声呻吟,断断续续的说道:“妖兽,好多妖兽!死了好多人.....”
“什么?!”林雷生与呼邪兰互望一眼,一起扑上去,呼邪兰急急问道:“你说什么?怎么死了好多人?!”
可是冷晏紫再无反应,又沉沉的昏睡过去。
呼邪兰深深皱起眉头,“最近御堂与猎堂派了打量人手去野外,就连御学矛猎学高年级的也去了不少人!野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是什么事情呢?!”林雷生紧张的问。
“兽cháo!”呼邪兰紧咬银牙,用力的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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