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又在屋里闷了好多天,幸好他回来时,带回来一些钱,解了吃饭的燃眉之急。但师傅没跟我们说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只是几天后又把我和四哥从床上踹了下来,早饭时对我俩说:“四儿,六儿,师傅我做的比较失败,到现在还是一事无成。雄心壮志的要光耀门楣,接了那么多徒弟,都散了,现在就剩下你们俩了,我谢谢你们还陪着我。”
“师傅……”
“别的都不说了,另外你们也别问这段时间我去哪了,今天吃完早饭,你俩就收拾,下午咱就动身,下地!这次只要不走空,咱以后都不用担心吃饭了,TMD也做个有钱人!”
“都听师傅的!”四哥和我激动的大声道。
当天晚上,我们就坐上南下的火车,隔天在běi jīng倒了车,第三天下午就到了湖北荆州。然后坐上公共汽车,几个小时后赶到了公安县。入住在一家小旅社里。安顿好后,四哥就要兴冲冲地拉着我出去逛这个南方小镇,还没出屋就被师傅踢了回来:“干啥去?赶紧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又搭上了一辆小公共继续南下。中午过后,来到了黄山头镇,在镇上简单吃了午饭,到,我们上午到的黄山头镇也因此得名。黄山头山顶有一座古墓,此墓的主人是北宋荆州剌史谢麟。墓地经修缮后现名谢公墓,墓地用麻白石铺成,以石为栏,墓前一幅“黄山有幸埋忠骨,白石多缘寄鹤踪”的石刻对联。谢公生前体恤民情,死后仍在保佑百姓,因极为灵验,所以时刻迎接着两湖两广的祭拜者前来祭拜。
这段知识抄自网上,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我对这座山唯一的印象就是小,太小了。和我们北方的太行山,东北的大兴安岭相比,差的不是一厘半毫。最关键的,难道要盗谢公墓么?这可是景区里的名胜古迹啊?这咋下手?
依旧,没有得到师傅的回答,就跟着师傅随着人流在山上瞎逛。我和四哥都是第一次来南方,这里山青水绿,气候要比北方湿润的多,深吸一口,感觉肺都被清洗了一遍。正沿着林间小路欣赏美景,忽然被师傅一人一脚给踢到了旁边一条鸟径上,看了看前后没啥人,师傅带着我俩顺着山沟,向着山的深处跑去。
不知道拐过了几道山梁,在一处两山夹一沟的地方,师傅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呼……人老了,跑这点路都累这样。呼……行了,到了。”
这一顿跑把我俩累的不轻,我们顺着山沟走了不知道多远,脚下早就没了路,可谓是连滚带爬的到了这,听师傅说到了,就把包往地上一卸,躺地上起不来了。歇了半天,四哥爬起来,向师傅道:“师傅,咱爷仨这一路南下,我和老六到现在都不知道要下那块地,师傅也不告诉我们一声,是山顶的谢公墓么?”
“嘿嘿。”师傅也缓了过来,吸了口烟,迷离的眼光望向前方,“也辛苦你俩了,不是师傅有意瞒你俩,是我也不确定,现在到了我才知道,这是来对了。”
师傅把烟袋在鞋帮上磕了磕,别在腰上:“不盗谢公墓,咱要盗的墓,要比这个,值钱的多。”
“谢麟是北宋荆州刺史,他的经历我不知道,咱今天寻的墓是唐代古墓,要早于谢麟。对了,你俩谁知道柳宗元?”师傅道。
“不认识。”我俩一起摇头。
“唉,软肋啊你俩的智商,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你这俩犊子,闲了好好的去翻翻字典,学点文化,以后用的着。”师傅一人踢了一脚:“算了,跟你俩说也白说,四儿,拿干粮,咱爷仨吃了就开干。”
不懂就不懂吧,也不问了,听师傅的就没错。我们吃了几包方便面,喝了水,师傅在山沟里量了几步,最后指着一块平地道:“从这挖。”我和四哥抡起铁锹和铁镐,开始了我人生第一次盗墓。
按照现在一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风水学家的理论,中国古代墓葬均严格按风水理论指导。主要理论依据为晋代郭璞所著《葬书》。后代人以此为根本,将墓葬风水发扬光大,其中心思想就是天地人合一、yīn阳平衡和都认不全的还能给别人看风水?我这么问师傅的,他只是呵呵一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虽然到现在我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完整意思,但以后一定会明白的,你也是哦。
第一次下地时候,我还对这些完全一窍不通,只是很崇拜师傅:远隔千山万水,能毫无偏差的来到这,jīng确的找到古墓,太神了!抡铁锹的四哥也这么想的,他对师傅道:“师傅,真没想到你老人家这么强,我要能学到师傅你一半本领就行了,将来铁定能成一个牛B的盗墓贼。”
师傅坐在旁边石头上,边抽烟边呵呵乐道:“知道师傅厉害了吧,以后跟着师傅好好学吧!”说完打开从随身小包里掏出的一个软皮笔记本,我忙凑过去看,上面赫然画着一个——藏宝图。
师傅看我探着脑袋在看,一脚把我踹开。脸上微微一红:“瞧啥瞧,干活去……这,就是个指示图,让咱少走冤枉路而已。”哈哈,可爱的小老头。
看我俩挥汗如雨的挖累了,师傅把我俩召唤到树荫下,对我俩道:“这眼瞅着就挖到了,现在跟你俩说说咱挖的是啥。你俩文化水平有限,我就直接讲重点了。头段时间我出了趟门,去了上海。四儿知道,现在社会上,你手上有货都不敢出,抓住了就得判刑,只能找熟人出手。前段rì子我看咱没啥钱了,就把之前到手的一个陶罐拿去那边一个熟人那,卖了小万把块钱。临走前,那个人给了我个信儿,说他在找一个货,柳宗元的《南禅赋》。”
“《南禅赋》?没听说过。是不是和这个山顶的南禅寺有关?”我好奇道。
“嗯,六儿还是有些悟xìng的。”师傅踢了我一脚,“不过,没人见过《南禅赋》,甚至历史上都认为这篇文章压根就不存在。不过上海的那人说,这篇文章真实存在,是当年柳宗元游历到此时专为南禅寺而书的一篇文章。离开此处时,此文章就留在了南禅寺,后来不知所踪。”
“后来呢?”我像听故事似的着急问道。
“后来不知道上海那人通过什么渠道,打探到此赋当年被南禅寺住持所留,住持坐化后,此赋和他一起葬在了黄山头。那个人特意来过几次黄山头,确定了墓的位置。喏,就咱现在在挖的这个。因为他没下过地,也没人手,就托我来找,找到的话直接卖给他,咱开价就行。所以我说,山顶的清官谢麟的墓没啥宝贝,咱要能从这里找到《南禅赋》,那咱就发了。”
“《南禅赋》里有啥宝贝啊?让那个人那么热衷,还不惜成本的。”
“这咱就不知道了,有人买,管他啥东西呢。”师傅磕磕烟灰,“那人给了我详细地址,也画了图,这咱才能顺利的来到此处。另外之前没跟你俩说,是因为我还不确定。今天到了此处,我才确定,墓就在这。换个说法,这,有墓。”
“黄山头山北侧长江直下,奔腾而来,在山左调头向东,有神龙摆尾,一带而发之势。黄山头虽山势不大,但沃野之中独此一枝,水气收敛,皆凝与此山。杨公《风水堪舆》有说,‘画啥的。如果当年他有《南禅赋》,那被他带着一起下葬的可能xìng就非常大。另外佛家十分看淡身后事,更不会担心别人挖他的坟抢他的地,所以他也不会给自己找几个疑冢。”
四哥听明白了:“那《南禅赋》就肯定还在这了!”
师傅吐了口烟:“嗯,唐代造纸已经很发达了,但毕竟赶不上现在,所以我担心,那《南禅赋》如果是记录在纸上,经过了这么一千多年,估计都糟成片了,要记录在竹木上,估计也都腐烂了,所以让你俩停手,也是因为这。等会再挖的时候,加点小心,遇到盒子箱子啥的慢点,别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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