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八月十二rì,高祖皇帝李渊从仁智宫避暑回到了京都长安。一别几个月谁也不承想京城竟变了个模样,原先南来北往的商贾云集京城,南方的果品,北方的皮货,沿海的鱼虾、瓷器、丝织品摆满街道,那四川、湖北、陕西来的唱班杂耍随处可见。
高祖皇帝离京往仁智宫避暑的那天,京城百姓还喜气洋洋的夹道相送,可今天回到京城,却见街道冷冷清清,偶尔三五成群的市民聚在一起似乎都在谈论西边的战事。
这一支从仁智宫避暑浩浩荡荡回来的帝辇龙舆的队伍中,那些王公大臣包括皇帝老儿在内都无不知晓,突厥在西线已经连克数州,边防军队无力抵抗,前方战报屡屡告急,当天从前方发回来的战报,第二天便传到了老百姓耳里,也难怪京城老百姓人心惶惶,甚至有传说突厥不出两个月便打到长安来,那些沿海和南方来的商贾以及戏班子早以逃之夭夭,京城百姓也多屯粮积货,有的甚至准备逃往南方去。
回京半月有余,直至九月初李渊才召集文武大臣在垂拱殿商议如何抵御突厥之事。各位文武大臣五更起身,早早便来到垂拱殿外等着皇帝上朝。
这天早上,长安城中乌云密布,时而从天边传来一两声闷雷,凉沁沁的秋风剪地扫过垂拱殿前宽阔的宫院,卷起地上的尘埃直扑那些等在殿外准备朝见皇帝的文武大臣的脸。直到那李渊临朝,忧郁的坐在那龙椅上,等在殿外的文武大臣才鱼贯入殿,朝李渊跪拜叩首,山呼“万岁!”
李渊无jīng打采的朝众大臣环顾一周,慢慢抬手道:“众卿平身。”看着众大臣站起身来,在殿中两旁各自归位站定,李渊抬起头,目光仿佛注视着殿前朱漆的栋梁,许久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众爱卿大概都懂得目前边境上的局势了,朕到仁智宫不足三个月时间,国家内外形势就出了这么多的乱子,先是杨文干造反,接着又是突厥犯境,虽然杨文干已被剿灭,但突厥犯境之事确实是大问题呀!突厥犯境之事自前朝至今屡屡不止,这些天,边关频频告急,突厥连克我代州、朔州、原州、陇州、岷州、松州、yīn盘、并州等地,除朔州总管秦武通击退朔州之敌,宁州刺使庞太师和秦府护军尉迟敬德分别击退原州、陇州之敌外,其余各州,均被突厥占领。突厥之患,今年尤剧,闹得国不安宁,民不安生。依朕看,突厥的问题是到了该花大力气解决的时候了。众卿看看,该如何是好呢?”
站在殿中的各位文武大臣,听李渊这一番软绵绵却又含威不露的讲话,仍是静得鸦雀无声。李渊那双目光闪烁一下,闪出一道冷峻的光来,在众大臣脸上扫了一回道:“难道我堂堂天朝,竟没有人想出一个御敌的好法子来吗?”
听李渊这么一说,众大臣sāo动起来。其实,众大臣并不是没有可奏之本,大家是摸不准李渊的口味,李渊从仁智宫回来便在深宫里暗暗筹划着如何抵御突厥之事,一方面暗地里听取大臣的意见,不知何因,这老皇帝竟想到要迁都,想迁离长安以避突厥之患,甚至已暗地里派中书侍郎宇文士往南方堪探可以建宫之地。众大臣摸不准皇帝的心理,但老皇帝心里清楚得很,突厥近年已强盛起来,相比之下大唐多年征战,国力空虚,一旦大战起来,鹿死谁手也很难断定,突厥所以长期侵扰中原的原因,目的是想取长安,因为长安有他们的很多侨居的亲眷,有他们大量的商机和财富,倘移居南方,焚毁长安城,突厥便不再有入侵中原的必要。
能平息干戈,使国家免遭战乱,他李渊宁可背这“不抵抗主义”的千古骂名;另一方面,他这一把年纪,也感到长安夏燥冬寒的气侯很不适宜,迁都南方,找一个四季如chūn的好地方建宫也是晚年的一大享受。但他经一段时间暗地里摸大臣们的底,却发现主战者多为文武大臣中的实力派,尤其是世mín zhǔ战之情绪尤为激昂,这不得不使李渊暂时打消迁都的念头,召集了这次朝政大会。
忽然,殿外一声响雷,一条长蛇似的闪电划破天空,闪电照shè在殿中大臣和皇帝的脸上,瞬间看去是一片怕人的惨白,电光过后,紧接着是狂风暴鱼骤至,殿外是哗啦拉的狂风卷着撒泼雨点和炸雷的声音,殿内一遍黑暗,几乎看不见人的脸。不一会,宫灯亮了起来,才恢复了殿堂的庄严和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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