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我和韵欣站在广州大道上摄下形形sèsè的人,青白蓝紫上衣,长长短短裤子,高高低低鞋底。大步子,小步子,天南地北客。
真言,老曹一个劲讲了一万遍,绝对有一万遍,这事得问我。
女人笑笑多好看,各方反映良好。结果他领导一拍,我就被他给镇住了。向他反驳,我可没有那么傻。他官大一级,上次向他请一天假,结果他百般不肯,还让我继续提高技能,拜托,实时拍摄,打光,调声音,我一个人还要连线卫星,设备搞好,镜子没有照照就上镜,再有能耐,也是你逼出来的。
司机还要帮我打灯光,撑音架。招人啊,你说经费不足,创造条件,能说什么呢?拍我肩膀套近乎也没有用。
这个月来,我成了上镜韵欣这丫头的替补。这个月享受待遇规格比较高,她道歉了300多次,吃了她30次拉面,这姑娘经常给我提点早点。
她害怕面对镜头,说话有颤音,可惜一块璞玉了。
她是复旦的才女,我拍马脚也追不上,实事求是说,我也没有那么傻,崇拜她,米米在我的夸奖下,现在完全不服我了,乱拳打死老英雄,她是人大的妹子。
主要是这姑娘太认真了,认真的人容易紧张,灯光一照,镜头一上,她就发懵,平时挺机灵的。女人害怕蛇老鼠,胆子小理所当然,报一个发洪水的街道,说水流一地不就行了,说完这个事实不就完了。我不客气做起了伟大的教育工作者。后来司机小水子乘韵欣买早餐时,一个劲举大拇指直夸我教育非常得法,段子不错,原来这家伙看到了rì本AV片,被我打击了无数次,见一次语重心长教育一次,气得他很长时间不理我,像对吵了架的夫妻,床头不理床尾。在车里,他又坦白这个段子,在他运作下,已经编了段子,发给了台里所有同事。听领导讲战略太多了,就奇怪了,车队也讲战略。
竞争是人们生存的法则。
死马当活马医,我打定主意把韵欣往火坑推。韵欣今天穿了淡黄sè的连衣裙,穿着一双粉sè平底鞋,我觉得她今天变得非常漂亮,让我惊讶的是,脸上没有了斑点。
今天报道的内容,是城市污染情况,这是一个鬼都不愿碰的问题,中国人都知道得罪人。
老曹领导带来上级的指示,要高度讲政治,讲觉悟,讲道德。
事实就是,一家nǎi企业偷偷地倒掉坏掉的三聚氰胺,重金属超标原材料,把河流污染了,所有的鱼肚子都搞大了,头也吃大了,和那些可怜小孩子症状一致。
郊区城外一位老渔夫颤颤巍巍给大家写信,也给我们台写信。手写的信,蝌蚪样的文字,好多人都没有读懂,老曹这家伙读懂了。当大家都说鱼肚子大了,头也大了,是生物变异。老曹就是不信,当着台领导的面,指着天说是污染,还举例自己当兵时候,一家化工厂爆炸,参与救援,那条河污染后,出现了很多jīng怪,妖怪,原来全是鱼。
难道狐狸化chéng rén,妲己姐姐也是化工厂打造的,我就好奇了,老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问你呢?
今天我们俩真要不人不鬼。
韵欣还好,俏生生往河边一站,范出来了。我提在嗓子眼的心放下来了。林诺的声音播报出来,连线正常,信号良好,韵欣有问有答,林诺甜甜的声音和韵欣脆生生的声音相得益彰,画面感也非常好,我让老大爷拿出几条大肚子大头鱼,和小林子摆出一个心形状,搞了一个特写。让韵欣采访了当地村民,有些村民说了一些实话,说鱼可能污染。过了一会儿,来了些人,抢着镜头,神情激动地告诉大家,头大的鱼,脑容量多,吃脑补脑,小孩子越吃越聪明。肚子大的鱼,以后吃多了,一定会当官。
这次韵欣完成得非常出sè,我内心不得不承认拍马腿也不能追到她,告诉她,哈哈,傻子才会。
“好样的,韵欣。”小水子热情地赞美。我当然微微笑,还能怎样,我又不是老曹这个大领导,我是临时工,加不了工资。
“嘻嘻,星爷,我播报还算专业吧。”韵欣一脸喜悦,眼睛里还有一点挑衅。
“马马虎虎。”我本着领导关怀下属思想状态,认真地义正言辞地说,防止她翘思想的辫子。
“好好地找原因。”做人真得要绷着脸。
“韵欣妹子,你今天非常漂亮。”小水子又一次说出我的心里话。
“哪有。以前我没有信心,前天我妈带我去美容院把那些讨厌的痣,去掉了。”韵欣开心地说,仿佛把以前的皮囊扔了,获得新生。
不就是把青chūn痘留下的证据掐灭了,还好意思说痣。女人的话,我们还是要好好地表示赞成的,认真对待。
“不怯场了。”小水子又说了我心里话。这小子可以做领导了,比老曹还了解我。
“我本来就不怯场,只是不自信而已。”韵欣笑容满面,脱口而出。韵欣是中文专业的,写得一笔好字。
怯场不就是不自信造成的,我懒得说话。
收拾好东西,调度组通知我们立马去采访汉正街倒了一颗树,砸了一辆车,造成了交通阻塞。
到达那里,环卫工人已经在锯树枝。私家车被从中砸了,我们拍了几个场景,现在韵欣是一句林诺林诺叫了,这姑娘很快就掌握了技巧,脑子反应快。
正收工的时候,我前面一对母子,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小男孩,拖着一个巨大黑sè的行李箱子,这不是陈娟老师吗?我连忙放下东西,走过去,大声叫:“老师!”
“繁星。是繁星吗?”陈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是我呢。”我开心地说。
“见到你我太开心了。”陈老师开心极了。
“叔叔抱我,我妈好累。”宝宝不客气地说。
“好嘞,小家伙你真爱妈妈。”
“我很棒,我和妈妈走来的。”小家伙得意地看着我。
“你们俩去哪里啊?”我好奇地问。
“找我爸爸。”
“你爸?”
“他爸失踪了,两年了。”
“不可能啊!!我见到他了。”我太惊讶了。
“啊,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谢谢老天爷保佑,明哥还活着。”陈老师双手向天拜了起来,眼睛好像流出眼泪,我没仔细看。
“老师,你打算去哪?”
“找家旅馆,先住下来。”
“去雯群哪里吧。”我知道雯群肯定开心,她最喜欢陈老师了,我们是她初中的学生,她是我们外语老师。
“雯群也在啊!”陈老师更加开心,小家伙抱着我就是一口,一大口水,满脸都是,“叔叔叔叔”叫得甜。
后来我私下让他叫哥哥,他和我商量了很久,要我答应给他买大白兔nǎi糖,才会叫,一脸没得商量的小模样。这小家伙每次都甜甜叫雯群姐姐,就是不肯叫哥哥。在三包大白兔nǎi糖贿赂下,还不让告诉他妈。可惜好景不长,一天晚上牙痛的利害,牙龈肿得像包子,恶人总有恶事整,带他去打针,小伙子是确实坚强,仰天长啸面对护士,大叫一声说:“来吧,给我打上剩下针”“哼,我才不会软弱呢。”前面的第一针把他眼泪戳出来了。护士长给他打针,又把他的眼泪戳出了几滴。后来问他为什么没有挺住,他回答干脆,那个护士阿姨戴的帽子不一样。从那以后他怎么不接糖,直到我告诉他,吃糖不要晚上躺在被子里,但还是坚决不接,直到他妈妈告诉他可以,才又开心地“吧唧吧唧”吃的欢。
我带陈老师,伯通,他姥爷喜欢周伯通,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希望他像周伯通一样没有烦恼,永远快乐!去台里,幸运的是给雯群电话,她刚刚接完电话,就通了。我告诉她陈娟老师来了,去她那里住一段时间。她非常开心,下班坐车来台里接我们。
今天的事情出奇的顺利。
“棒棒棒”
“棒棒棒”
“棒棒棒。。。。。。”
“开湖哦!”
天空一片纯蓝sè,秋天早晨,空气有些凉。
梆子打破了湖面平静。
湖面十几条大船,每条船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旗帜,有的已经开动,鱼贯地向湖中心前进。
我爷爷的船停在湖边,船仓放满了鱼钩网。这些网,全部用纯钢丝弯曲,磨得非常锋利的钩子,挂在绿sè的尼龙丝上,制作而成。不管多大的鱼碰上,周围的钩子马上就围上去,鱼绝对没有可能破网而出,或者鱼死网破,越大的鱼只有死路一条。
我害怕水,不会游泳,湖边长大的小孩不会游泳,这说来让人笑话,我承认这个事实,还好儿时的伙伴不再提及这件事,见面时他们问得更多是外面赚了很多钱吧!我也无法回答。
明臣拉着我的手大步跨上木船,感觉恍若在云雾中。爷爷和爸爸也上了船,明臣悠闲地趴在船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紧紧地抓住两边的船舷,生怕掉进河里。
宽大的湖面,湛蓝的水波。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金光闪闪。船走了二十几分钟,到了大队划给我家的区域,爷爷和爸爸开始放钩。一小段距离就有一块浮子,泡沫塑料做得浮子,容易散架,nǎinǎi特意用布包裹起来。
中午的太阳越来越大,我被晒得散了架,哭着要回岸上。明臣手拿一本书看着,一把狗尾草全被他嚼完了。爷爷和爸爸一言不发,他们看着前方,从没有回过头来。
没有人理我。
我醒了,刚刚趴在桌子上,怎会梦见这件事情来。
后来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明臣给我一件白sè的衣服挡太阳,我也哭累了,他给了我一粒大白兔nǎi糖,我不哭了。
浮子急速下沉,明臣大叫大鱼上钩了。
他抓住浮子,手指被鱼钩钩住,血喷了出来。明臣把手指含在口里,又用手绢包扎好。鱼在水里打转,鲜红的血飘出来,不会儿就一动不动了。明臣把一条洗澡盆装不下的鲤鱼抱了起来,嚷着要我站起来和鱼比比高度。
这条鱼用秤杆秤30多斤重。那次捕鱼,最大的鱼130多斤重的大鲤鱼。明臣告诉我鲤鱼长得特别大,就会去跳龙门,跃过龙门,会变成真龙。
我把幺哥最后的一集片子,编辑好,已经是晚上1点。
我关闭设备,回宿舍睡觉,还好一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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