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才站在XX摄影楼的办公司桌面前,听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画面和声音,心中陷入了一连串的疑惑之中。
为什么这些话听起来这么耳熟?
为什么对方刚说话,他就觉得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他甚至能想起对方的表情,对方的语气,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影楼老板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此时正拿着他不久前在网上淘的二手镜头,对他破口大骂。
二手镜头是佳能最新款远摄中长焦爱死小白兔,镜头的物镜上,明显有一条裂痕,就像美女脸上的一道蜈蚣刀疤一样那么刺目。
不久前他还用这镜头替一对新人拍了一组婚纱照,镜头没摔没碰,突然之间就裂出了一道致命的缝。
“你说说你这猪脑子,你除了会给人拍拍照,跑跑腿,你还会干什么?智商不上80,还学人贪污?贪污也就算了,你既然会相信一个佳能爱死小白兔远摄镜头只要八千块,说什么一天内确认还给你一千块钱的回扣,就算是二手,没有八千也拿不下来吧?你是怎么想的?”
“你倒看看,这跟图片上的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吗?七天可退换货,你愣是磨蹭到第七天才弄明白这镜头是山寨货,不会淘宝,你还偏偏要赶新cháo网上购物,你知道什么叫七天确认收货吗?你知道什么叫消费者保护协议吗,猪都看出来一天确认收货返现一千元是陷阱!就你这种猪上当!不对,说你是猪是侮辱猪了!”
影楼的老板越说越气,拿起手中的镜头,就要往地上摔。
曲才脑海中鬼使神差地事先浮起镜头摔在地上,镜片被摔成粉末的情景,他那些似曾相识的记忆到此结束。
在他似曾相识的记忆中,镜头是被摔碎了,然后,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放电影一样,重新开始。
紧要关头,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影楼老板的手:“胡总,别冲动,镜头虽然坏了,可是换个镜片还能用,事情已经这样了,摔坏了对影楼也没什么好处,您说是不是?”
“没错,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干嘛要摔镜头,所有的一切倒霉事都是从我雇佣你当摄影师后开始的,你就是个扫把星,迟早有一天会把我辛辛苦苦开的公司给祸祸了!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这就是你退职金,今天就给我拿着你这破镜头滚蛋!”
曲才看着眼前脸涨成猪肝sè的影楼老板,看他如同一只愤怒的小鸟,叽叽喳喳说着没有多少新意的骂人措辞,突然觉得鼻孔有些痒,伸手挠了挠鼻孔。
一坨鼻屎黏在了他手指上。
老板在咆哮,这已经是家常便饭,每次被公司开除,都难免被一顿臭骂,他早已习以为常。他低着头,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寻找可以弹shè的目标。
这也算是百无聊赖的挨训时光里唯一的乐趣。
老板发起火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血脉忿张,张口骂人的速度堪比流行炮弹,一发不可收拾,没有半个小时收不住口。
说起这个镜头,其实是他也是为节约公司的开支着想,价格很诱人,佳能爱死小白兔,中长距大炮,市场价格一万三左右,他听说淘宝有很多二手的好货,本着既能为公司节约成本,又能给自己挣些外快的念头,上淘宝搜了老半天,终于找到这一家刚开张不久,信用为零的新店上架了这一个产品。
据店主说,这镜头来路不正,所以低价急着出手,八千块不二价,收货后一天之内确认能返现一千元,直接打到支付宝,神不知鬼不觉,跟公司报销八千,自己落袋一千,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水不富。
他身边一个个同事都懂得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赚些外快,滋补自己的小rì子,唯独他一个影楼的助理摄影师,既不能独自cāo作机器,也不能利用公司器材捞外活,好不容易老板编派一个购买镜头的任务,哪能不好好表现。
到货后,他简单地检查了一下,随便拍了上百张照片,试了一下效果,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是正品没错,快门使用的次数也不到一千,这个价格很值。
没想到第二天刚确认货款,镜头就出问题了,镜片啪嗒一声裂了一道痕,虽然不会对摄影照成太大的影响,可效果却肯定不比之前了。
他妈给他算过命,命理先生说他是天生倒霉蛋,注定一事无成,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是福气。
今天这事,就好像老天爷故意跟他作对似的。
“老板,这半年的工资给我结了吧。”
“还想让我给你结工资?我没找jǐng察抓你就算是对你的宽大了,还不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否则见你一次我踹一次!”
……
曲才背着摄影背包,手里拎着那管爱死小白兔,出了公司大门,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他第十次失业,他心情不错,工资虽然没有拿到,但拿到一台价值上万的残废小白兔,也算是踏出他追求摄影生涯,拍尽世间美女的第一步。
镜头的镜片可以换,花个两三千,原厂返修,到时就是一台崭新的大白兔。
天sè已晚,路边的小吃店陆续开张,香气扑鼻。
曲才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四周张望了一下,自言自语:“猪头妹应该已经下课了,找她蹭一餐去。”
……
猪头妹叫林文婷,是财经大学新闻系大四的高材生。
据曲才的妈说,她的爸爸,是他爷爷的堂兄收养的一个养子远房亲戚他大姨的侄儿,远得能从地球到月亮能跑两趟,论起辈分来,他得管叫她姑。
小时候父母出了车祸身亡,他妈见她年纪小,才三岁,长得水灵灵的,又乖巧,惹人疼,正好家中只有曲才一个独子,身边缺件贴心小棉袄,这才把她接过来,当女儿养着。
小时候他妈不止一次地偷偷告诉他,这个小女孩长大了是要给他当老婆的,让他多疼着她些。
自从那时候起,他就对这个无时无刻不黏在他身边的跟班感到厌烦,觉得她抢夺了他妈对他的爱,因为他每次挨揍准跟这个猪头妹脱不了关系。
小时候,她是那种用三天没洗的臭脚板抵在她脸上也熏不走的鼻涕虫,一有空就黏在他身边,长大了,有了她自己的朋友,她也还是一有空就粘着他,将他当免费苦力,指示他干这干那的。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起码在他闯祸被他妈揍的时候,用来撒气再合适不过了。
猪头妹是他专门给她取的绰号,小时候的她有一张胖嘟嘟的脸,他最喜欢捏她,捏得她哇哇直哭,然后跟他母亲告状,他母亲抓住他就是一顿饱揍。
因为欺负她的原因,他没少挨过揍。
但有个原则,他欺负猪头妹可以,别人欺负她不行。小学三年级时有个高年级的学生学他一样欺负猪头妹,捏她粉嘟嘟的脸,捏得她哇哇直哭,他知道后,拿了铁制的铅笔盒找上对方班里,没有下战书,直接走到对方面前,跳起来敲得对方满脸血,铅笔盒都瘪成了废铁一块,因为这事他还差点被开除出校。
到后来,猪头妹的脸不再那么肥嘟嘟了,瘦了不少,不过还是很粉嫩,脸瘦了,某些地方却长大了不少,但他却再也不敢随便乱捏了。
猪头妹这个绰号一直伴随着她的童年,少女时代,一直到现在,至于是不是名符其实,见仁见智,在他眼中看来,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猪扒饼,说话大大咧咧,没有女人味,头发长见识短,又宅又无聊,说话不经大脑,看见男明星还会呈花痴状。
有时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脑子里想些什么,某半岛国那种自恋,粉妆艳抹,妖里妖气,女里女气,恨不能在头上戴朵花的男明星,她既然会觉得帅,还拉着他一起去什么签名会,看到男明星就哇哇乱叫,跟**似的。
亏她还是财经大学中文系的系花。
不单是她的审美有问题,连她系上的那些男人都瞎了眼,他们学校的男生估计都是没见过女人的白痴,既然会选她做系花,而且一做就是四年,他甚至一度怀疑她系上是不是只有她一个女生。
不过后来听说她系上有一百多个女生,他就哑了炮了。
她活在世上就是世人愚痴的最好证明,说起这个猪头妹,他有一肚子话说,自从到了这大都市工作后,一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去找她蹭一顿饭,欺负欺负她,心情就会好很多。
……
曲才到了财经大学中文系宿舍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正是学校的饭堂开二灶的时间。
大锅饭不好吃,所以会有专门的几个窗口是做小炒的,他都是捡这个时间来蹭饭。
猪头妹的宿舍在三楼,楼下大妈管理员不让男xìng入内,打了个电话。
他再楼下等的时候,楼下有个男生,捧着一束玫瑰花,在楼下大喊:“文婷文婷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文婷,我喜欢你很久了,你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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