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sè退去,黎明悄悄来临,萧云飞再次赶到皇宫外,这时朝臣们正三三两两的赶着上朝。云飞随着朝臣往朝房走去,却被门房的小内侍喊住,小内侍说:“军爷稍等,得等大臣退朝后你才能觐见。”
“为什么?”云飞大急,道:“边关紧急,我有重大军情禀报。还望大人通报一声。”那小内侍道:“什么军国大事?朝臣上朝还不是军国大事?别在这添乱了,你稍等,退朝后我马上通报。”云飞无奈,只好退在一边。这时只听的朝臣正在边走边纷纷议论,一位说:“皇上这次舍身同泰寺,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赎身出来呢。”另一位道:“太子正和朱大人计议,估计这一两天就该出来了吧。唉,上次皇上舍身一月,朝廷拿出了一百万两黄金才为皇上赎身,这一次不知又要糜费多少呢?”另一位道:“多少?估计少了也不行吧。其实多少还不是皇上一人说了算?我看皇上啊,专心佛道,竟把江山社稷当儿戏了。”另一位道:“嘘,小声点,背后私议皇上,你不想活了?”那位不再多言,急匆匆的入宫去了。早就对皇上的作为有所耳闻,今天才知道这一切原来是真的,也就是说,皇上根本就不在宫中。那么,王爷的密启该交给谁呢?太子?还是朱大人?如今侯景密谋作乱,已是紧锣密鼓,随时都有可能发难。如果朝廷不及时作出决断,后果将不堪设想。或许,该去同泰寺走一遭,只有面见皇上,才能有所决断。只是自己只是一名边臣,又怎么能有机会去见皇上呢?他想到了上官燕,上官燕是大内侍卫之首,由他引荐应该没问题,只是他刚和自己分手,寻找公主去了。和他在酒楼喝了一夜的酒,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算了吧,急也没用。朝臣比不得边臣,做事总是磨磨蹭蹭,先进宫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反正也只有如此了。心念至此。反而不再急躁在朝房外找地方坐了起来,专等大臣们下朝了。好不容易到了午牌时分,大臣们才陆陆续续从朝房中走出,紧接着里面传出话来,传鄱阳王信使萧云飞觐见。云飞随内侍进入朝堂。一入正殿,小内侍就喊:“还不见过太子殿下?”云飞忙双膝跪倒,口称:“臣萧云飞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请起吧。”太子萧纲是一个随和的人,和他的父皇不同,也许是受自己师父的影响吧,他笃信老庄之道,这与佛道并不冲突,只是未免有点迂腐。朝臣私议,大多担心迂腐误国,当然这是后话。这两天太子也在焦躁,父皇再次舍身同泰寺,由自己权摄国政,偏赶上多事之秋,北边高氏击溃侯景后,派使节求和,朝议以为是反间之计,目的是激侯景速反。不可与和。可国相朱异却力主和议,朝中分为两大阵营。太子本人虽有点拿不定注意,但原则上还是偏向于拒和。时人都知侯景是一个反复小人,若和东魏讲和,侯景一定会心怀不安。可朱异就是坚决主和,并拿xìng命担保侯景绝不会反。最后,事情闹到同泰寺,父皇一句话,就同东魏讲和了,并派出使节去东魏讲和。因此朝议汹汹,言侯景必反。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如今鄱阳使节入朝,太子正想听听鄱阳王的看法呢。
云飞呈上鄱阳王的书信,退过一边立下。太子接过书信看了起来,渐渐的脸sè凝重了起来,看完,将书信递给立在一边的相国朱异,朱异接过看完,不屑的说:“一派胡言。不要说侯景不会有反心,就算有,新败之后,元气大伤,也不会现在就造反。”
太子道:“可是侯景为人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侯景当年在魏,高氏待以腹心,宠隆rì盛,但是高澄坟土未干,即便反目。如今我与东魏和议,侯景必然内不自安,因倡反谋,也在常理之中。”
朱异道:“如今主上厌战,但求四境平安,高氏谋和,正合主上心意,侯景新败,势不足虑,鄱阳王心怀叵测,是恐天下不乱啊。依臣愚见,赶出鄱阳使臣,命鄱阳王保兵守境,勿生乱端才是。”
太子道:“我以为鄱阳王所说不是没有道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早做防备才是。”
朱异道:“如今政通民和,国泰民安,只要外和诸藩,内饰敦睦,就可保得社稷久安了。这也是主上的意思。”
“可是,”太子道:“如此大事,岂可儿戏。这样吧,”太子对萧云飞说:“我一会去同泰寺见驾,你同我一起去吧。”
朝政虽由太子权摄,但实际上真正说了算的还是朱异。若是其他小事,太子也许就依了他,可鄱阳王所说的事,也正是自己所担心的,朱异虽是朝中老臣,但说白了只是皇上的幸臣,除了逢迎拍马之外,对于治国方略却是一窍不通。偏偏皇上宠信他,重用他。如今,皇上心系佛道,更是把一切朝政交给了他,就是太子,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己。太子也是无奈,何况太子生xìng懦弱,凡事也没有个主见,朱异便是如鱼得水,如今朝中梗臣大都贬斥,满眼都是阿谀之臣了。
萧云飞随太子来到了同泰寺。这同泰寺不愧是护国宝寺,但见殿堂巍峨,香烟萦绕,气势果然壮观。不过萧云飞可没有兴致欣赏这里的美景,如今他的心里有点忐忑了,不知道皇上到底会做出一个什么决定?
事实出人意料,皇上看了鄱阳王的奏折,叫过云飞,问了一下鄱阳王府中的近况,笑着说:“回去告诉范儿,凡事往好处想。不要轻举妄动。侯景破败之后,是我资其军资,他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怎会造反?范儿是过虑了。再说了,正德是我孙儿,不要说他生xìng懦弱,就是他有雄才大略,又怎么会联合外人造反?我希望我的儿孙个个安土保境,以保社稷平安,不要让我失望。”
“可是。。。。。,”云飞还想说什么,皇上打断了他的话,说:“就这么定了。不要再说什么。赶快退下吧。”
这时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朱异说:“臣还有事要说。”皇上说;“请讲。”朱异道:“前rì侯景军中来人,希望能再给他补充一点给养。”
皇上说:“好吧,你斟情去办就是,这样的小事就不要禀报了。”
朱异得意的看了云飞一眼,答道:“如此臣就给他回话了。”
太子道:“鄱阳王已得侯景造反实证,纵不为备,也不能助其军资了吧?”朱异道:“你懂什么,yù其不为变,必先安其心啊。”
简直是一派胡言。云飞在心里暗暗骂道。皇上金口玉言,既然一句话说死了,再分辨也是没用的。还是赶紧回复鄱阳王,另作打算吧。朝中如此昏乱,皇上竟如此拿江山大事为儿戏,看样子大梁朝亡国不远了。尽人事听天命吧。这次回去复命后,如果鄱阳王不能够拿定主意,进攻侯景,就离开王府,做一个自在游侠吧。为一个如此昏庸的王朝卖命,不值得。打定主意,就快马加鞭,赶回鄱阳王府。鄱阳王闻讯,虽然心忧侯景,却也无可奈何。云飞见状,就向鄱阳王递了辞呈,决心云游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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