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判了零分的那一个?”孙旭眼睛一突,顿时想起那篇褒贬不一的文章,通篇几乎没有句号,全是问号打底,站在语文角度上,零分确实不错,那篇文章经小组争论之后还是保持了孙旭的观点,零分,但这让教育局乃至政.府部门重视起来确实始料未及的。
秦扬也是跟着一愣,随后看到姚文青脸上狐狸式的笑容哪还不知道他玩的一手火上浇油?
“孙旭?”秦扬一瞥,似是找到债主一般,“你或许不知道那篇零分作文给我带来多少困扰,我也很想知道是谁给我判的卷子,但考试系统有规定,咱们今天赶得巧,我倒要问你,站在判卷角度,给我判零分,占的哪一条?”
“通篇谬论,对社会的嘲讽,就这一条就能给你判零分。”孙旭右脸拱起一块,左脸平塌塌的冷笑道。
孙旭随后又感觉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又道:“即便你真有才,也犯不上用那样的手法引起批卷老师的注意,这样的作文一般都会打入另类,中规中矩的做一篇作文,拿个中肯的分数不是更好么?”
“你们语文老师是不是都不注意时事?没有看到现在社会上的污渍弊端?还是嫌我的作文在危言耸听?我很怀疑你们的眼光有没有前瞻xìng,文章的意义在于揭露、启发和抒情,偏偏一章被领导重视的作文却被你们视同粪土,还觉得理所当然……”
这件事本没有谁对谁错,但真辩论下去,孙旭感觉自己会输给眼前的毛头小子,所以不动声sè的换了个角度,“秦扬是吧,这事已经盖棺论定,咱们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零分的实事,同样也改变不了你无法进入实验高中的实事,如果你真想来,还可以复读一年,只要分数够了,实高的大门还会向你敞开的。保持这股朝气,别到时候泯然于众了,哈哈…”
孙旭打了个哈哈,转头见方振夫妻铁青的脸sè就知道自己做的确实过了,就算自己与姚文青不对路,借着秦扬的由头来讥讽他,但方振的面子还得给的,今天人家做东,把自己轰出去可就不好了,谁愿惹人嫌呢?
“泯然于众,出自伤仲永,这个我们初中学过。”秦扬却没有放过孙旭的心思,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些没学过的。”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说到这里秦扬就打住了,方振夫妇和方源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秦扬打的什么主意。
主位上的姚文青眼睛一亮,虽然他教的不是语文,但也明白这句的意思,秦扬故意不往下说,就是突出‘传道授业解惑’,讥讽孙旭没有师长之能。这种讥讽姚文青还是头一次见,把身子埋在椅子的靠背上,思考着要不要为秦扬掠阵,但随即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孙旭自然也听了出来,脸上并没纠结,而像抓住了秦扬的小辫子一样,“师说嘛,韩愈的文章,高中必背的课文,等你上了高中,就会学到的。”随后孙旭也说了一句,“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下一句很明白,方源都能背的出,“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chūn深锁二乔。”
东风给了周瑜方便,没落下二乔被锁在铜雀台的结局,但你秦扬分数考不到,就是进不了实验高中的大门。
方源傻眼了,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但看姚文青脸庞笑意盈盈,就知道秦扬和那个讨厌的孙旭在另一个层面上交锋。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秦扬答道,又补充了句:“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这一句方源没有学过,自然不知道,孙旭嘴里嘟囔了句,“总为浮云能蔽rì,长安不见使人愁。”
这是在说孙旭就是那个碍眼的浮云,当然这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过孙旭不知道,秦扬也不会明说出来,后世那句‘神马都是浮云’算是传烂了,孙旭即碍眼又不过是个小人物,很妥帖。
孙旭喘了口气,直接回答了句:“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这就是纯**丝心理啊!秦扬心里腹诽,没来得及深想,孙旭又开口说道:“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rì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已。”
看起来好像是孙旭在勉励秦扬,但实则是个坑,孙旭脸上挂出一抹yīn笑,就看秦扬是否能反应过来,刚才的诗词中的答案都在下句,孙旭直接跳到《劝学》上来,这个跨度就有些大了,况且,他也不认为秦扬知道太多高中的语文知识。
秦扬确实背不出劝学,很不碰巧的是,他刚好知道下一段的第一句,‘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最后一句可以忽略掉,孙旭的意思就是秦扬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你说我不知天高地厚,那就不知天高地厚吧,秦扬抬头,眼睛直视着孙旭,说道:“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zì yóu。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空气里窒息的凝重,就连进出的服务生也受不了这样紧张的气氛,兢战着上完了最后一道菜,门都没掩上就撒腿跑掉了。
孙旭的玻璃杯斜倒在桌面上,高度浓香型的酒液顺着桌布滴在裤腿上,又顺着裤腿淌在地上仍不自觉,他和秦扬隔空相望,两人之间就像填满了炸药的沟渠,让人走过时似乎都怕不小心踩了引线。
方源圆脸通红,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样你来我往一句句诗词竟能对战的如此激烈,佩服秦扬的同时又感觉,诗词竟有如此魅力,仿佛不经意间突然爱上了一样。
名不虚传!
这是姚文青对秦扬的直观看法,对秦扬能考677分没有了任何疑虑,这是他该得到,此刻越想那篇作文,越感觉这些判卷老师有失公允。
秦扬和孙旭没有问答,而是单纯的背诵起诗词来,你接我一句,我接你一句,似乎难度还不算大,孙旭竟然诗倒过来回答,都知道,一些诗词,往下顺好顺,逆向补充就难了不止半点!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秦扬答道,“诗词倒着背也就这样了,不如咱们把经典倒着来读怎么样?”
“经典?倒着读?”孙旭和秦扬对答的也有些吃力,虽然他教授语文,但也不一定把诗词全部背了下来,“怎么个读法?”
秦扬也没吊胃口,直接把西游记倒着叙述了一遍,后世的能人太多,把西游记倒述一遍,又是另一番寓意,西游记本身就是吴承恩讽古而作,再一颠倒,反而成了讽今的作品,当初秦扬看到那篇帖子的时候还感概了一番。
“如来派师徒四人与小白龙去东土大唐传教,在一路上遇到了各种妖怪,打来打去发现他们都是有后台的,无论怎么作恶都不受惩罚……他封印了修为,回到花果山,陪着猴子猴孙过完了平凡的一生,最终在花果山的山顶化作了一块石头……”
秦扬讲的抑扬顿挫,却没发现孙旭的脸愈加黑了起来,怎么听,自己怎么像秦扬叙述的妖怪,自己确实有后台,团支部书记、教导主任都与自己关系密切,所以自己虽然在姚文青手底下,却不受姚文青的气。
姚文青轻咳两声,给孙旭倒上酒,又对着方振举了举杯,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赵燕把秦扬和方源赶了出去,私底下塞给方源一百块钱,让他出去找个地方吃饭,直到出了最满园酒楼,方源才哈哈的大笑出声。
“扬子!厉害!”
方源伸着大拇手指,一个假期下来,他又增重不少,手背的指关节处都显出了四个窝。
秦扬不想回家,赶着车子,顺着马路牙子向城西走去,烈rì炎炎,柳树上的树叶缱绻着像在打瞌睡,最讨厌的还是没有风,背心被汗水浸得能拧出水来,东原的夏天还好些,要是到了秋天,更不是个滋味,中午热死个人,是闷热!汗憋在毛孔里散不出来。
秦扬习惯xìng的把车子倒在湖边的小坡上,眼神怔怔的看着波澜不起的小湖,对方源说道:“可能过不久,我家就搬到北水去了,东原的房子会卖掉,以后再来北水的机会也少了。”
“去北水住?”方源皱了皱眉,随即又展开了,“那感情好哇,周六周天我去你家住,等放大假了,咱们就回东原来我家住!”
“说的也是!想这么多干什么?”秦扬一笑,把手垫在脑后,闭着眼,想着不久之后的高中,想着翩跹如黄sè蝴蝶的苏洛,清濯如莲般的冯楠,以及……
轰!
秦扬睁开朦胧睡眼,睡梦中惊醒,听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只看到远处那座宁梅和赵燕工作的化工厂冒着白sè浓烟,浓烟之后是淡蓝sè的火苗。
化工厂爆炸提前了?
PS:西游记倒叙的事没有多说,怕兄弟们视觉疲劳,也怕被凑字数,如果还没看过的,去网上搜一搜就行,另外,本来应该直接开下一卷的,感觉小尾巴收拾的不干净,所以假期还得再写章,对后面这几章,文字表述的不太细,是俺的错误,必须在高中找到那种感觉!~~~
;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