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昕雨笑得小枝乱颤地时候,高七七则在一边冷眼旁观。
待笑够,昕雨混混势地搭上高七七的肩,凑到她的耳边:“你两极线搭错的时候、功夫有了质的飞跃,加油!哈哈……哈……”
我对上高七七的眼睛,心脏突然就停跳了一拍,低头扒在桌子上小声地对昕雨说:“别闹了,她好像真的是认真的。”
昕雨还搭在高七七的肩头笑着,我伸出手想从后面绕过中间人的背扯扯她。在手刚触上她的衣角的时候,便被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抓住反手捏了两下,我了然地停止了下一步动作。
边假装站起身去关门,边说“好冷,还是把门关上吧。呵呵……”学不来演戏,连扯的理由都让人觉得可笑。不过这不影响涂昕雨的计划。
我用这一生最快的速度、但是要让人看背影感觉是最慢的速度走去门口,让昕雨争取来的几秒钟发挥最大的作用。
紧握在手里的手机上,一条求救的短信已经快发送完成。短信是买手机之rì便设置好的紧急信息,记得当时还被七七取笑了很久,说我有被害妄想症。
现在看来,国人未雨绸缪的优良习xìng,果然是应当代代相传的。
接收方是我们来上海第一个认识的、也是帮助我们最多的人。没想到刚到上海那天打的出租车也是黑车,防不胜防,他收了我们的钱却把我们放在了高架上,冷清的夜便遇上了这位热心的jǐng察叔叔。
一秒,两秒,头一次特别特别讨厌信号不好的房子。我紧张着,手心里全是汗。
“小丫头,你是想带多一些人到我们那里去吗?”
我不得已吞吞地转过身来,脸上陪笑,心说难道我的背影很容易让人看出很紧张?
意料中的昕雨尖叫的暗号没有听到,回过头我已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涂昕雨不见了!!!
此时我也不作假表情了,正反也骗不过人。索xìng大了胆四下瞄了瞄,哪里有人?这屋就两张高低床,一张桌子,根本没有地方能藏人。
高七七指了指桌上,示意我过去。
琢磨着再不济的信号,短信应该已经发送成功了,就磨磨蹭蹭坐了回去。
桌上多了一个刚才那种盒子。一模一样,嵌着七彩边的透明物体,带着人体的温热。
眼前这位是个高级魔术师?化了妆体察民情来了?
“不用惊慌,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几个问题。”
魔术师开了口,似乎是想安慰我。想想从刚才到现在,他要害我我早死几百遍了,也许他真的只是单纯的了解了解民间疾苦呢。
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是别人的心眼多,是我自己缺心眼儿。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我们能在那个鬼地方待了那么多年?
盯着桌上的奇怪盒子,我道:“是不是的回答令你满意了,你就能把我朋友还回来!?”
魔术师点了点头。
这种场景真的很奇怪,明明熟得不能再熟的两人偏偏要将彼此变得客气陌生。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脸无害,心里想着怎么回答才能尽如她意。
七七的眼睛不大,却很有神,配上弯弯的眉毛,更多了些古典美。虽然没有单凤眼那样迷人,到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
她们经常叫我小洞,不知情的可能会觉得是因为我的名字里有个瞳字,瞳孔瞳孔,小孔,小洞。亲近的人才知道,朱瞳这个名字是我爸妈在我五岁那年才改的。
按照那个劝说我爸妈的学识渊博的老爷爷描述,这丫头是一个能看进他人灵魂深处的人,将来必成大器。按照我那信佛的八杆子亲戚来说,哎呀!这丫头能看见鬼,能通灵啊。于是我爹妈的理解便是,我将来一定会在心理学方面有突出的表现。而我自己的感觉就是,念书不近视,大考小考不烦恼。
而此时,我却仿佛真的透过她的瞳孔,看到了另外的灵魂。
那个人干净、纯粹,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超脱。仿佛这世上万事万物都与之没有丝毫关系,想要的,不过一问一答而已。
脑海中过了一些政治历史书的案例,我清了清嗓子,说:“第一个问题,人不忘本,简简单单生活,快快乐乐处事,生在哪里,心便在哪里。”
见对坐的人点了点头,我心想这第一个问题算是勉强过了吧?
我的手一直没拿出过口袋,这时手中传来一阵麻触感,太好了,付以墨回短信了,现在肯定也快到这里了。
心里一个高兴,第二个问题的回答便随便了很多,“生命最重要。”
说完,见灵魂深处的魔术师摇了摇头,高七七的声音便传了来,“难道就没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谈重要与否?”
“嗯。”看七七的眼神,知道魔术师没有同意我的观点,但是他也没有反对,只是继续说道:“那你的孩子呢?你会怎样待他?”
我又没有孩子,自己在父母眼中都还是个孩子,这第三个问题真的蛮难回答的。
我说:“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最多的关注和爱。”
魔术师肯定看出了我的这个回答很广泛,却没有反驳我,只是说:“也许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正常的世界呢?”
我很诧异,一个正常的世界?难道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不正常么?想着便问了出来。
高七七的嘴巴紧闭了很久,眼里露出些许哀伤来,才又道:“我也不知道所谓的正常与不正常如何划分。你在我眼里是不正常的,而我在你眼里肯定也是不正常的,那么我们同为不正常的存在,到底谁才是真正正常的呢?”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高深又绕口的问题如何回答,正绞尽脑汁,听到付以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面对现实才是最正常的!”
如同天使一般的修长身影出现在那里,让我一时间心里满满全是感激。天神啊,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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