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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魂醉落天涯》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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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鹰吃奇道:“既是如此,却又为何~”

燕清豪截然道:“穆大侠太过谨慎小心,负抱小弟之时生怕触及我口中鲜血,因此才得忽视些许事物。”

穆天鹰唯有暗骂心急大意,口中只问道:“甚么事物?”

燕清豪自行提手触摸唇角,那血迹早已干尽。早已受那穆天鹰以胡不义衣衫之上的布缕拭净。

“穆大侠所为,只怕毒血沾手,未曾忆起过一事。”

穆天鹰毫未迟疑地道:“此淤血本是剧毒无比,岂敢轻易触接?天下可解此毒者,除燕少侠与冷少侠二位,只怕寥寥无几。”

燕清豪语中尚有惋惜之意,“穆大侠若是细细触接那血物,便会发觉那淤血尚有余热。”

穆天鹰独自一叹,道:“只怪穆某太过贪生怕死了。那热血与此有何牵连?”

冷秋霜冷冷道:“人总有贪生怕死之时。”

燕清豪自顾自说道:“穆大侠若是胆大些,便要察觉那淤血本是在下自体内逼出不久之物。”

穆天鹰冷汗顿起。

冷秋霜又道:“人非圣贤,总有错时,穆大侠不必自愧。”

穆天鹰淡然道:“穆某既已落入二位手中,自当认服。二位有何要事处置发落?”

燕清豪笑意顿现。

“处置发落不敢,无奈之下,唯有烦劳穆大侠一事了。”

穆天鹰装作不知。“何事?”

冷秋霜道:“烦请大侠替我二人带路。”

燕清豪接道,“也腰携在下同去。”

穆天鹰怯怯地道:“方才是因不知少侠毒xìng已祛,才得出此下策。此刻已知实情,二位何必取笑于我,燕清豪轻功何等高深亦是江湖少有人知之事。”

冷秋霜道:“轻功虽好,若是失明,不辨路途亦是徒然无用。”

穆天鹰斜斜望向燕清豪,但见得其人目中jīng光闪动,甚是动人,女子不由为之痴迷!

穆天鹰再不愿多望一眼,“燕少侠双目岂非完好得很。”

燕清豪摇首道,“不论眼力何等高强,此刻终究已是深更之时,天sè不见月光,纵有jīng冥亦是难辨去向的。”

冷秋霜已是急不可耐的模样,抢先道:“穆大侠一路追风而来,想必对此小径熟知得很,如此前因,唯有烦劳穆大哥在前领路,在下等二人感激不尽。”

他这一声大哥倒是称地十分亲密,仿佛穆天鹰与他二人已是结交数十年的老交情一般。

穆天鹰暗地之中却是咬牙yù裂,心急如焚。

“二位真心请我在前领路么?”

燕清豪语中不含一丝杀气,“正是。”

穆天鹰又怎能轻易顺承他二人?“此路与那灯火虚弱出不过半里不足之地,以二位不凡轻功,若是yù要前去饮杯热茶,也不过片刻工夫的。何须烦劳我在前领路?”

冷秋霜道,“然灯火之处想必尽是主人,若无穆大哥在前开道,在下等岂敢冒昧前去?”

燕清豪亦是附和道:“何况途中若是有设兽夹暗钉待我二人前去自投罗网,岂非挨得太也冤枉了?”

穆天鹰一时显出无奈之情,此任看来已是推脱不得,但他决不轻易顺承!“方才冷少侠去而复返之间,应是探路归来,穆某脚跟麻木不动,只怕难以动摇半步了。”

冷秋霜微微一喜,亦不知其人心头是何喜怒。“方才一探只不过路经屋外而已,想来穆大哥一路辛劳,早已口渴腹中空,不如早些伙同在下等前去补些肴品才是。”

燕清豪眼中流露奇异之sè,“在下口中亦是长时不得沾上酒气,直入百虫掏心,难受不已,再拖一刻必将逼出xìng命来的。”

穆天鹰自是明了,那xìng命之忧当是与他想干。

燕清豪话语未尽,穆天鹰只觉体内数出大穴已得解。虽有麻木痛感,又如何发作得了?

眼前之人,本是非同寻常之辈!

“领路倒是小事一桩,灯火之主也是极为和善易近。不过,令穆某腰携江湖少侠燕清豪而行只怕有所不妥。”

燕清豪正sè道:“有何处不妥?”

冷秋霜道,“大哥只当做等闲无事一般,权当不曾遇过我二人。至于那酒疯子,不过是半路遇友,友人中毒身亡,大哥只不过好心拣得一具尸首而已。”

燕清豪立马落入穆天鹰腰下之中,身子亦如死尸未僵,无力下摆。

远弱若灯在续,尚未熄灭。

三人一同上前,燕清豪只留得一言,那一言足以骇得穆天鹰不敢做半点轻举妄动。

“穆大侠可须得多多留意,小弟指头正是置于大侠命门之处,若有不留神,使小弟失手,便莫怪小弟手下不仁。”

穆天鹰自是对此深信不疑,以燕清豪点穴之力,将他杀死于一刻之间又有何难?

他唯有苦笑。

“二位大可放心。穆某在此绝不耍一式花招,纵是哈欠一回也须告声假才是。”

深夜。

天空极暗。

雨夜之中,虫鸣已稀。二人踏足声一重一轻,时急时缓,往夜路前首那弱光闪动之处走来。

林木不密,恰恰遮挡一片光源,远处看来最是微弱。

树林叶密,枯叶湿得透了,足步声清净,反倒神秘不已。

树林尽头之处,便是木屋。那神秘屋中所居神秘山人又是何等神秘?

冷秋霜探路之时亦是在外窥望,生怕惊扰那屋中神秘居者。

方圆数十里之内,唯有此独屋一筑,屋中所居之人是善是恶·是老是少·是丑是俏·是狠是慈·是辣是毒。只怕无人悉知。

穆天鹰腕上之力握得轻重不定,使力多了,那燕清豪受不了便指往那命门处一点,他便不必往前领路,直接了当撞入鬼门关了!

他一生所为,善举不多,恶xìng倒是多的不可计数,堕入鬼门关时落入何处炼狱?

木屋已近,屋中烛火通明。

冷秋霜放缓行步,紧随穆天鹰之后,那头颅深埋颈下,比那出嫁新娘惧怕他人瞧见还要害羞几分。

屋旁围得一排枯竹栅栏,亭门紧闭,掩不尽烛光。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只不知此竹木柴扉可否扣得开?

屋中无声,二人踏足声更是清晰淡薄。

那屋中忽的传来传来轻喝声,那男子喝声不急不躁,足显其人内力修为不浅。

“栏外何人?”

穆天鹰并不作答,手执柴扉连连扣动三回。

片刻之余,那男子声音又再传出屋来。

“夏夜雨淋绿苍苔,小晃柴扉不得开。”

穆天鹰闻声才道,“才遣路人把门开。”

屋中男子声势渐急,“莫闲家中咸鱼菜。”

穆天鹰微微一顿之后,吐声道:“烧刀老酒呈桌来。”

密语对得不误,那木制亭门自内一开,却是不见主人迎出门来。

中年男子叹婉道:“不过才一夜之间,此人心肠已软了…”

穆天鹰腰下一动,他冷汗瞬起,正言道:“先生莫要多疑,留得此人必是大有用处。”

穆天鹰绝不做徒劳无功之事。

中年男子眼角露起笑意,再不追问,道:“既是如此,快些令老夫见这死人一回?!”身旁少年毫不动容。

穆天鹰淡淡地道:“此人尸首本是千老先生意yù所得之物,在下留来何用?”

言罢,已抱起燕清豪使力抛过门扉,地是松软之物,燕清豪重重摔于地中,不过滚了几回,便如僵尸不动。

中年男子掌心有剑,剑锋在颤!

此人真是燕清豪么,他退了退,始终不敢上前。

燕清豪嘴角血迹已净,一丝不动的模样,有如死尸。

中年男子深吸一气,纵身跃往死尸左首,轻喝道:“燕清豪,你真已死啦!只恨不曾死于老夫手下,如今,哼哼!死了也莫要得意,老夫依旧将你千刀万剐!”

穆天鹰听得称奇,道:“先生同此人有何恩怨,恨至如此地处?”

中年老汉口中念念有词,脸上怒容渐生,“自是有的…只记三年之前,此小儿仗明剑威势,在江湖之内少有敌手,气焰极是嚣张,如此xìng情,与我那狂妄孩儿相遇,我儿遇得一位俊美女子,便要上前搭腔。”

穆天鹰猜疑道,“燕清豪侠义为人,莫非还有与人抢妻之意?”

中年男子冷冷地道,“侠肝义胆!哼哼我儿名是千多行,行事向来不依他人,不过对那女子动了一动手脚,此小儿多理闲事,上前与他争说,大打出手之下,我儿平rì懒散成习,功夫如何敌得过燕清豪?”

穆天鹰道,“如何结果?”

中年男子瞧住燕清豪,目中已有毒火,“燕清豪杀人倒是毫不留情,害得老夫老来丧子,而今无力抱得血仇,处处寻觅高手相助,嘿嘿,哈哈哈,今rì终得一遇,只可惜,中毒得早,死在先前,唉!”

冷秋霜抬首道:“先生姓千?”

中年男子反问,“与你何干?”冷秋霜再不多言。

穆天鹰尤是在叹,“此事说来甚惨,穆某同感悲痛,今夜已将此人尸首挪来此地,不知老先生允诺之事?…”

中年大汉并未沉吟,道:“自是允诺在即的,那解药置于桌首,老身立马替穆大侠取来!”

穆天鹰身行一动,已是纵身飞起,“不必劳驾!”

他三俩步掠至中年男子身前,那男子不曾变sè,赞道:“穆天鹰快刀夺人,轻功亦是不凡,飘然如鹤,又为何久等不去?”

冷秋霜暗暗冷笑。

穆天鹰道:“这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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