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嗔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正午,从窗口照shè进来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体上,一阵暖洋洋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翻身而起坐在竹榻边沿,体内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需要得到宣泄。
首先扫视了一下这副意外获得的身躯,手臂上裂开的几道伤口已经全部愈合结疤,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呈健康的古铜sè,两条jīng壮的手臂上偏偏长了一双既阔且长、圆润如玉的手掌,套上放在榻边的那双大小适中似全新模样的黑sè皂靴,靠近窗口的木桌上还放了厚厚一套崭新的青sè衣衫,一看就知是为他准备的。
元嗔起身站起,来回走动几步,并将全身筋骨上下左右舒展活动一番,没有发现一丝不适感,心中大为满意,同时亦好奇的想知道这副身躯的原主人是甚么人?看这全身伤痕分明在死亡前与为数不少的敌人进行过激烈的生死搏斗。
想到此处,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万一不小心遇上以前的敌人该如何应对?元嗔使劲晃了下脑袋,把内心的杂念排出脑外,决心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最紧要弄清楚这里是甚么地方?
元嗔迈步走出半掩的竹门,举目四下打量,只见在自己身体右侧方向,两间无论面积或样式都与自己所住这间一模一样的竹屋紧挨着搭建在一起,正前方一条巨石砌筑而成的通道把大院一分为二,直通到围满了用竹竿制成的护栏处。
大院的左侧是一口水井,井的边缘从泥土中竖立起一根大腿粗细的柳木桩,中间镶嵌了一个铁轱辘,一根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绳索一圈圈缠绕着,旁边放了一只上宽下窄的巨大水缸,缸里盛满了清水,水上则漂浮着一只黄sè小木桶。
右侧则是一块半亩大小的药圃,里面种满了各种sè彩各异、奇形怪状的药草,微风吹过时或清淡或浓郁的种种药香四下飘散,元嗔深深嗅了两口,一股捉摸不定若有若无的气息从鼻孔中直冲脑门,所过之处略显浑浊的灵台顿时恢复一片清明,光是药香就具备如此神奇的效果,那成熟后的药草就更不简单了。
大院的正前方是一条用石头砌筑成的山路,一直向下延伸而去,尽头不知是何处,后方则是一大片葱翠yù滴的竹林,把三间竹屋围拢住大半,微风吹过时,竹叶索索作响。
那救活自己的中年汉子不知去了何处,连那个俏丽活泼、jīng灵古怪的女孩琼儿也不见踪迹。
目光落在那清澈见底的水缸中,元嗔忽觉浑身上下一阵滑腻且带着几分瘙痒的感觉,应是许久未沐浴清洗所造成的,而那缸清水此时恰似一个全身**眉目隐含chūn情的妖媚女子,用充满诱惑的香唇发出声声勾魂摄魄的呼唤声。
元嗔再也无法忍耐,大步流星走到水缸前,暗忖这俩父女应当是有事外出了,不如趁此机会好好清洗一番,双手抄起木桶兜了一桶水,就要举起当头冲下,却见荡漾着一圈圈波纹的水缸内,一张丰神俊逸的年轻男子面孔在水面上起伏不定、若隐若现。
元嗔心中一愣,讶然思索道这副身躯的面容原来是这样的,难怪琼儿昨天会用那种少女怀chūn的眼神看自己,他索xìng放下手中的水桶,双手按在水缸边缘,一瞬不瞬地盯着水面上倒映出的面孔仔细端详起来。
一头乌黑的长发略显散乱地披散在肩膀上,宽阔的额头下有一对如剑芒般锋利的长眉,两颗似夜幕下星星一样闪耀的眼眸,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充盈着灼灼神光,让人不敢直视,肤sè是与身体相同的古铜sè,两片丰润却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嘴角不经意间向上扬起,充满男子气概的面庞上神采飞扬,然而那深邃而不可测的眼神和放荡不羁的凌乱长发,却给人桀骜不驯的感觉。
元嗔不由大讶,与前世黝黑且平凡不起眼的尊容比起来,简直是一冰一火两个极端,但愿这副看上去气宇轩昂颇为不凡的躯壳,能给yīn差阳错之下转世并俯身在上的自己带来一点好运。
全身上下清洗了几遍后,元嗔用换下的旧衣衫把身体擦拭干净,弯腰拎起放在不远处的皂靴走回竹屋,换上木桌上放的那套衣衫,竟似经过量体裁剪般大小适中,元嗔心下暗暗思忖,定要找个机会报答这对父女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兼赠衣之情。
想到外面水缸内的水已经被他用掉大半,心中一动走出竹屋,熟练地转动轱辘挂上木桶,把水缸打满,幸好这大院地势向下倾斜,且地面土质疏松,他冲洗时流淌在地面上的水,早已被土壤吸收的所剩无几,不然定会沾满泥巴。
元嗔抬头望去,蓝天悠悠,白云朵朵,配上这清幽僻静的居所,使自己如同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
"琦天成,跟你说了别再来烦我,死皮赖脸的跟着本姑娘想干什么?快点给我滚回去!"
"不要这样嘛,琼儿,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正思量间,一男一女两道吵嚷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石头的尽头随即出现两道身影,走在前面的正是琼儿,她手中拿着一把小药铲,一个竹条编成的小竹篓背在背上,似乎很不高兴,语气中透露着厌烦感。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看不清面貌,只听见他似在陪着笑脸,用低声下气的话语讨好着琼儿。
元嗔双手背拢,静静地看着越走越近的二人。
"啊!阿哥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正恼怒地低头走路的琼儿,忽觉一道身影矗立在前方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秀美微蹙间就要开口喝问,见是元嗔愣神之下马上转怒为喜。
已赶上琼儿和她并肩而行的琦天成闻声偏头,露出一张圆乎乎的脸孔来,身材略显瘦削,相貌甚是俊朗,浓眉挺鼻,手中拿着一柄折扇,身上套了一身用名贵材质作成的白sè衣衫,衣襟和袖口处全都滚了一道金边,摆出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样儿,只是那苍白的肤sè和一对单眼皮下不时闪烁着诡诈光芒的双眼,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琼儿,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到元嗔那如同成年猎豹般完美的身躯和俊逸的面容,再听到琼儿亲昵的称呼,一阵无法控制的嫉恨直冲心头,琦天成目中诡芒一闪,沉声问道。
"闭上你的嘴啦!本姑娘的闺名除了阿爹和阿哥,谁都不准乱叫。"
瞅着元嗔焕然一新的jīng神面貌,琼儿心中很是欣喜,两相比较下不由对琦天成这个纠缠不清的家伙更是厌烦。
琦天成见琼儿对自己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踏前一步手中折扇指向元嗔,厉声喝问:"小子,你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
元嗔眼皮都不抬一下,懒得理他,只静静看着琼儿,轻声说道:"谢谢你了,琼儿。大叔去哪了?"
听到元嗔亲切的称呼,琼儿羞红了脸,却兴高采烈的答道:"阿爹去镇上送药材啦。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吃的吧。"
彻底被无视的琦天成,听见元嗔对琼儿的称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口中骂骂咧咧道:"混蛋,琼儿也是你这个穷小子能叫的吗?看我怎么收拾你!"骂完急窜两步,扇交左手,右手握拳"呼"的一拳冲着元嗔的面门直捣过去。
"阿哥小心!"
琼儿怎都没想到琦天成会暴起伤人,大惊之下忙出口提醒道,对这个家伙更是暗恨不已。
前世曾和无数凶猛怪兽搏斗过的元嗔,又怎么会把这虚有其表的一拳放在心上,体内原本激荡不安的劲道此时找到了宣泄口,左手成爪闪电般激探,抓住琦天成拳头的掌心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心中讶然,想不到这家伙还有点本领。
左手向外一兜,身体随之旋转,沉肩提肘贴身撞向琦天成的胸口。
"啊!"
琦天成痛呼一声,应声向后翻滚,跌跌撞撞地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手中折扇早已掉落在地,嘴里不断呻吟叫骂着:"哎哟……,你个混蛋敢打本少爷。"
琼儿先是掩住嘴巴,俏脸上满是不能相信的神sè,随后雀跃娇呼:"阿哥你好厉害,害人家白替你担心。"并一把搂住元嗔的胳膊不放,还在他的身体上下打量着,不时捏捏他健壮的胳膊,像个好奇宝宝。
元嗔哑然失笑,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瘙痒感觉,目光盯住正从地上奋力站起的琦天成。
琦天成浑身疼痛难当,恶狠狠地看着元嗔和琼儿,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yīn沉着脸甩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连折扇都顾不上捡,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真是个讨厌鬼!"琼儿半点关心和挽留他的心都欠奉,像送瘟神似的娇嗔道。
说罢,又拽着元嗔往院里走,边走边说:"趁阿爹还没回来,琼儿去做饭,阿哥你陪人家好吗?顺便和人家说说你以前的故事,嘻……阿哥你是从哪里来的啊?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你家是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元嗔被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弄至哭笑不得,任由她拖着自己走向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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