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嗔听从金万鹏的吩咐,目送面带不甘之sè、互相搀扶着的苍志德父子三人跌跌撞撞离去后,若有所思片刻,不无担忧说道:"金叔,看他们的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对他们是不是太仁慈了?"
前世的经历让元嗔暗下决心,绝不放过任何敢对自己或自己身边亲人有不轨之心的人,否则定是后患无穷,对于品行低劣且屡屡口出秽语的苍志德父子,他本想狠下杀手。
金万鹏叹口气道:"让他们去吧,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姓苍的执念太重放不下过去。另外,嗔儿你自从修炼剑法以后,有否感觉自己杀心过重了点?"他对双眸煞气隐现的元嗔有些担心。
元嗔心中一惊,暗忖道似乎确实有这么一点儿迹象,难道是因前世的遭遇以至于留下了心魔吗?他微笑着摇摇头故作轻松说道:"好吧,但愿他们有自知之明,别再来烦扰我们。"却对金万鹏所说杀心过重一事避而不答。
金万鹏已了解他有些固执的xìng格,苦笑一下,转身继续赶路。
金琼带着期盼的目光,美眸中异彩连连,缠着元嗔央求道:"嗔哥哥,等我们从集市回来后,你教我剑法好不好?以后我也要像这样,拿一把竹剑保护阿爹和你,这些坏蛋们赶来欺负咱们,我就打跑他们!"
一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比划着,以为自己此刻就是行侠仗义的女侠,看的元嗔头痛不已。
好在又走了半个多时辰,三人终于来到了苍雷镇的集市中。
苍雷镇的由来众说纷纭,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主宰苍雷镇命运的是这镇上的两大世家苍家和雷家,据说当年苍雷镇还只是一个小镇的时候,苍、雷两家各出了一位天纵之才,二人长大后情同手足,感情甚好,在他们的携手下终将苍雷镇建设成一座以种植药材、炼制丹药并远销浩光城乃至云州的富饶古镇。
最初苍雷镇由两家共同管辖,然而好景不长,到第三代的时候,当时的掌权人为了争权夺利,大打出手,后在镇中一些颇有威望的老人提议下,决定每年举行一次比武大会,由两家最出sè的弟子或客卿上场争夺,若哪家能在三场比试中胜的两场,就有哪家负责苍雷镇全年的管理、营收等事务。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这古镇却再也不是由元气大伤的苍、雷两家独大,而是演变成了苍、雷、琦三大世家鼎立的局面,三大世家里苍、琦两家又走的比较近,且雷家势力最大,故而另外两家时而会联手对抗雷家。
集市位于苍雷古镇zhōng yāng十字路口,两条宽阔约有数十丈的砖石铺成的道路交叉而过,把密密麻麻的各种店、铺、楼、阁、亭、院、园等建筑一分为四。
从种类上又可以分为东方是药店、铁匠铺、裁缝店等销售rì常生活用品的店铺;西方则是酒楼、jì院、茶馆等娱乐场所;南方为浩光城派遣至苍雷镇的驻兵地与府衙,和三大世家的别院所在;而北方就是各类走南闯北卖艺、走镖、行医、占卜、乞丐等三教九流人物停留所在。
元嗔前世时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甚至比这苍雷镇大了数倍的州城也曾去过,不像一直待在金家村的金琼一样,好奇地拽着他东游西逛,不时摸摸这里,不时捏捏那儿,元嗔任由她像扯线木偶般扯着自己漫无目的的走着。
金万鹏留下两大药篓的药材和药店掌柜商谈,约定待黄昏时分在药店碰面,又偷偷塞了一点碎银子到元嗔的手里。
"嗔哥哥,这个怎么样?好看吗?"元嗔苦笑瞅着金琼在一个小摊贩处停下,抓起一条红sè丝巾系在发梢,像蝴蝶般翩翩起舞,且带着期盼的目光追问着他。
正要由衷地告诉她:"好看"时,又见她把丝巾塞回以为生意上门一脸笑呵呵的小贩手里,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到一处摆满胭脂水粉的摊位上停下来,拿着这个瞅瞅,拿起那个瞧瞧,元嗔不动声sè跟小贩买回丝巾塞到自己怀中。
"嘿!你们两个狗奴才给本少爷滚开!我说雷三公子,怎么舍得离开你娘的怀抱,到这大街上玩耍啦?小心回去被你娘揍你的屁股!哈哈哈!"
前面人群中忽然一片混乱,伴随着两声惨哼,两道身影跌跌撞撞翻倒在地,一个尖细的男子声音用充满嘲讽的语气喝骂道,让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嚣张跋扈的身影。
哗然一片时,拥挤的人群纷纷向两边分开,露出街道中间一片空白处,元嗔急忙跨步到金琼身边,紧紧挽住她的胳膊,防止被人流冲散。
金琼正喜滋滋的把玩着一个古sè古香的胭脂瓶,只觉得一个强力有力且滚烫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的手臂,惊愕下正要挣扎,抬头看见是元嗔,俏脸迅速转红,娇羞地横了他一眼,竟顾不上看面前的热闹,垂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嗔右手紧紧握住竹剑,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发生的意外。
那两道跌倒又爬起的身影,是两个身穿黑sè劲装的年青汉子,二人各自拎着一柄钢刀,一左一右将一位年仅十六七岁的小公子护在中间,他们戒备的神sè无法掩盖眉宇间强忍着的痛楚,再仔细瞧,两个人胳膊上的衣袖都破了道口子,黑红的鲜血正渗出来把衣袖染红一片。
那小公子面容清秀,个头略矮,脸上仍有些许未脱的稚气,身穿蓝sè锦袍,上绣几只活灵活现的鱼儿和鸳鸯图案,手中却握着一卷书籍,此时他看着受伤的家仆,面上既焦急又痛恨,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而他们对面,一位相貌俊俏如女子,却偏偏长着代表男xìng特征的喉结,看上去相当怪异的公子哥,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口中的"雷三公子",他年约二十五六岁,身穿红袍,手中捏着一支红sè鲜花,脸上满是目空一切的傲慢表情。
在他身体左侧立着一个怀抱无鞘长剑,面容冷酷的中年大汉,这人有三十岁上下,一身灰布衣衫配一双灰sè布鞋,凌乱的长发不作任何束缚,任它披散在肩膀上,一对眉毛浓黑且密,右眼处一道可怖的疤痕贯穿眉毛直至脸颊,眸中放着令人胆裂的寒光,上唇蓄了两撇胡子,面上满是坑坑洼洼的疙瘩。
他伤人的长剑就抱在怀中,任由剑尖的滴滴血液流淌到自己的衣衫上,仿佛不如此做就无法向人证明他的凶狠。
元嗔皱了皱眉头,身体前移一步,把金琼挡在身后,免得被她看到血腥的场面。
"苍鸿生,你想干什么?打伤雷府的人,小心我大哥饶不了你!"小公子看似被吓傻的模样,谁知眼珠骨碌转了两圈,竟敢仗着胆子威胁起对方。
苍鸿生闻言一怔,脑海中冒出一个面上挂着邪笑的的男子身影,那邪异的笑容仿佛正对他而发,似乎告诉他马上就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让他禁不住"啊"的尖叫出声。
"咳……"
冷酷的中年大汉轻咳一声,才把苍鸿生从幻想中惊醒,他环目扫视一番,见四下围观的人群大都带着笑意,更是恼羞成怒,手中鲜花扔到地上,脚掌踩上去咬牙切齿的狠狠碾压几下,狰狞的面容让人不寒而栗。
做完这一切,他手掌缩回袖中,再出来时却握着一支一米长的黑sè短鞭,在空中"噼啪"挥动两下,狞笑着冲雷三公子白皙的脸蛋一鞭抽去。
雷府的两名家仆哪敢让他靠上前去,若是三公子在他们的护卫下被打伤甚至被毁容,他们俩就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心惊胆寒下干脆豁出去,二人舞动长刀掣电般劈出两刀。
冷眼旁观的中年大汉不见任何动作,怀中长剑却不知何时握在了掌中,挽出两个剑花分别迎向雷府家仆的长刀。
雷三公子也算机灵,知道两名家仆出手的话,对方的下属也绝不会袖手旁观,自己偏偏又不喜习武手无缚鸡之力,只有先躲避开了,他撤步向后退去,反应灵敏,行动也算极为迅速。
"啪"的一声鞭响,终还是没有躲开苍鸿生的袭击,幸好退了几步只被鞭梢扫着,就算如此他纤细的胳膊上也传来一阵麻痛感。
两名雷府家仆被中年大汉轻松缠住,根本无法分身救援,雷三公子不由心中叫苦,这可如何是好。
慌乱退缩间,脚步被地上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惊叫一声仰面向后跌去。
苍鸿生见状大喜,"唰"的又是一鞭抽了下去,这一鞭劲道极大,若被抽实了怕是会落个筋折骨断的下场。
雷三公子手脚并用,半曲着身子正要向后爬行,不料一道俏生生的女孩儿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冷汗瞬时浸湿了他内里的衣衫。
身后苍鸿生长鞭似长了眼睛,鞭梢在地面上一点,迅雷般弹起穷追不舍的卷了过去,看那凶猛的攻势,就连雷三公子面前的女孩儿也难以幸免。
元嗔冷哼一声,虎目神光电闪,眼睛盯住长鞭不放,右手闪电般挥出竹剑,剑尖直直朝鞭梢刺去。
因那挡住雷三公子去路,同时被苍鸿生连带攻击在内的女孩儿,正是陪在元嗔身边的金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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